所以，太子會不會打破慣例，順勢收下人？

　眾人都在等著瞧熱鬧。

　角落里的馮君，心中哂然一笑。

　前世，太子登基后，也沒選妃充實后宮。后宮里，一直都只有袁皇后一人。直至臨死的那一年，都是如此。

　世間不是沒有專的男人，也不是沒有癡的帝王。只是太過稀罷了。

　果然，太子瞥了一眼，就收回目，淡淡道：“三弟費心搜羅的人，還是留在趙王府吧！孤不必人伺候。”

　趙王笑容一頓。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秦王就笑道：“二弟已經是太子，行事還這般謹慎小心，又是何苦。偶爾帶一個人回去，就是袁大將軍知道了，還能去東宮詰問你不！”

　這是在挖苦太子畏懼岳家。

　漢王也笑道：“大哥說的沒錯。三哥一片心意，二哥今日不收可不合適。家花再香，偶爾嘗一嘗野花，也別有滋味。如果二哥實在不敢帶回東宮，今晚就在趙王府留宿一晚，明日只回宮就是了。二嫂總不會跑到趙王府來找二哥吧！”

　這是在嘲弄太子懼。

　兄弟幾個在一起喝酒，太子不便擺出東宮架勢。被兄弟們奚落嘲諷，也不便翻臉，依舊淡淡笑道：“是我沒這個興致，和你二嫂和袁家都沒什麼關系。”

　然后，語重心長地對漢王說道：“四弟，你也是快三旬的人了。以后也該收一收心。~誤人，兩年的教訓，你還沒嘗夠嗎？”

　漢王：“……”

　太子又看向秦王，笑著說道：“大哥書房里的人換得勤，今晚這個帶回去，可得多伺候些時日。別負了三弟一片意。”

　秦王：“……”

　堂里安靜了片刻。

　馮君低下頭，掩去眼底的笑意。

　太子殿下威武。短短幾句話，擊中了漢王和秦王的痛。

　趙王咳嗽一聲，笑著打圓場：“二哥一片好意提醒，多謝二哥。這人不了二哥的眼，讓退下就是。”

　人掩面走，兄弟幾個推杯換盞，酒宴再次熱鬧起來。

　至于秦王趙王漢王心里有沒有那麼快意，就不得而知了。

　……

　酒宴散后，太子第一個離去。

　秦王帶了俊俏年回府。漢王直接就在趙王府睡下了。兄弟兩個在書房里說話至半夜。第二天早起，一同去太和殿伺疾。

　漢王的歸來，對朝堂沒有太大影響。

　這兩年來，太子已漸漸掌控朝堂。除了曹家和漢王妻族，原本的漢王黨已經分崩離析，有不暗中投向了東宮。

　太子妃知道趙王送“人”的事，已經是幾天之后了。

　“聽說，趙王府里有一個人，生得十分貌，和我年時神韻相似。”太子妃半點沒惱，純粹就是好奇：“真的是麼？”

　太子隨口道：“魚目混珠罷了。”

　他喜歡的袁湘，獨一無二。

　豈是一個贗品所能相提并論？

　太子妃聽著滋滋的，甜甜笑道：“我都做祖母了。你不嫌我老了麼？”

　太子目一，手輕太子妃潔順的臉頰：“我也做祖父了。你嫌不嫌我老？”

　太子妃被逗得輕笑不已：“殿下正當盛年，英俊威武，哪里老了。”

　年過四旬的太子殿下，英武不凡，目熠熠，和老字扯不上半點關系哪！老夫老妻膩歪了片刻，相視而笑。

　夫妻相守，一同慢慢老去，亦是世上最的事。

　每逢這時候，一旁伺候的侍都會識趣地退出去。

　馮公公悄然退了出去，正好和沈侍衛的目對了個正著。

　馮公公角微揚，和沈侍衛的目對視片刻。

　沈祐心里暗暗算著日子，再等兩天，就是休沐日。他們夫妻便能相聚了。這種看到不到也吃不到的日子，真是夠煎熬的。

　……

　兩日后的傍晚，馮公公出宮，先回自己的私宅，換了一張平平無奇的丫鬟模樣，再回崔宅。

　從后門進了崔宅，回了閨房里，再洗凈臉換上原來的羅，恢復真容。馮君對著鏡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沈祐靜靜看著。

　他不是第一次見馮君易容換臉了。每見一回，依舊忍不住要驚嘆一回。

　“這樣看我做什麼？”馮君笑著撲進夫婿懷中。

　沈祐俯頭，親了親的臉：“你好看，所以想看你。”

　不善言辭的人，偶爾甜言語，格外甜。

　馮君抿一笑，依偎在沈祐懷中，忽地問道：“那一晚趙王設酒宴，出來的那個人，你可瞧見了？”

　沈祐點點頭：“我就在太子殿下邊，自然看見了。”

　馮君抬眼，切地留意著沈祐的神變化：“你覺得那個人如何？”

　沈祐被問得一頭霧水：“什麼如何。殿下不是當場就拒絕了嗎？難不趙王還有膽量將人送進東宮不？”

　真是不解風。想吃一回干醋都不。

　馮君好笑不已，白了沈祐一眼：“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那樣的人，你見了心不心？”

　沈祐總算聽懂了：“你是不是想問。如果我遇到這樣的場合，會怎麼應對？”

　其實，這樣的場合，前世沈祐經歷得太多了。

　前世的沈祐，獨一人，位高權重，是最年輕的錦衛指揮使，更是天子心腹。暗中結討好的，不知有多。送人之類的事，當然不了。

　只是，沈祐從來不假辭，金銀玉田莊地契招收，送人的一律退回去。

　后來，就沒人再討這個沒趣了……哦，唯一的例外是馮公公。

　“我會怎麼應對，你不是最清楚嗎？”沈祐笑了起來，聲音格外和：“要不然，你也不會那般氣惱耿耿于懷。”

　馮君想了想，也笑了：“你要是真的收了人，或許馮公公會更生氣。”

　人心海底針。馮公公的心意，就連自己偶爾都不清。

　沈祐目中閃過笑意，聲音低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夫妻意，你不必羨慕。”

　“如果不是你，我本不會娶妻。別的子不，和我本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