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打了個瞌睡，原本腦袋是靠著蔣修知的肩膀，他怕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將抱到上。

楚絮夢到了宋雯，那會已經老了，估著得有七八十歲，可卻是個緻的小老太太。

非要拉著楚絮打麻將，楚絮不喜歡，抓著的手要去電影院。

「看電影吵死了，都是年輕人，看別人卿卿我我，我才不要。」

「我們坐最後一排……」

「不要，我嫌吵。」

楚絮沒辦法，杵在原地也不，「反正我不要打麻將。」

兩個老太太鬧起了彆扭，最後還是宋雯妥協，「上輩子欠了你的。」

楚絮被拉著一路往電影院的方向走，可漸漸跟不上宋雯的腳步，就在後面喊。

「雯雯——」

「你都這把歲數了，能不能悠著點？這是要上天嗎？」

宋雯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只是走得很快很快。

楚絮一邊喊著等等我，一邊追，可腳步很重，追不上。

「雯雯！」

一下驚醒過來，發現蔣修知正用手輕拍的臉，楚絮朝他邊看看，想要起。

「宋雯沒事。」

「我想進去看看。」

「我讓人把媽接過來了，在裡面守著呢。」

楚絮聽到這，卻是連牙關都咬了，「不配待在這。」

「那我去把趕走。」

楚絮徑自起，推開了病房門進去，宋母趴在病床旁邊好像睡著了，快步過去，輕推下的肩膀。

宋母抬頭看了下，忙站起來，知道楚絮有錢，以後總能幫襯著點。

「你先回去吧，不用留在這。」

「那可不行，醫生說雯雯的時間不多了……」

楚絮眼裡有制不住的悲傷，「你們總算是把給死了，滿意了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

楚絮著病床上的宋雯，「讓安靜地走吧，行不行？」

「我也捨不得，這是我兒啊。」

楚絮對卻是毫無憐憫心，「你要是不肯出去，我就走，宋雯全部的治療費用你自己出吧。」

楚絮說完就要離開，宋母猶豫了幾秒，還是出去了。

宋雯中毒的第四日。

醫護人員允許家屬增加探視時間，也增加了陪護時間。

查完房，護士出門時看到了楚絮，沖著輕搖頭。

「給吃一點冰涼的食吧，這樣能減進食時口咽部的疼痛。」

楚絮的僥倖心理已經徹底破滅。

中毒第六日。

宋雯的口咽部潰爛岀嚴重，黃疸嚴重，呼吸快。

楚絮將的痛苦清清楚楚看在眼裡，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哪怕只是想幫緩解一些疼痛，都不行。

宋雯已經崩潰了，只想痛痛快快走的，沒想到居然折磨了這麼多天。

「醫生，我什麼時候才能死？」

護士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安，「別想這麼多了，你還有什麼心愿嗎？或者……還有什麼人想見嗎？」

宋雯搖著頭，「我上還有什麼東西能用的嗎？我想捐獻。」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五臟六腑都被燒壞了，哪有什麼還能用呢？

「要不眼角吧，他們都說我的眼睛好看。」宋雯看眼旁邊的楚絮，「都說了，讓你別哭……」

「醫生，就把我的眼角拿走吧，給需要的人，讓多看看這世界的好。」

「那好，我幫你聯繫。」

只是沒過多久，那名護士就回來了，沒有找宋雯，只是找楚絮說了句，「百草枯毒太強，眼角也用不了。」

楚絮掩面而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了？為什麼啊？

蔣修知著蹲下去的影，宋雯現在不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別人。

晚上，蕭子翟趕來時，蔣修知差點沒認出他來。

這幾天，他都沒有刮鬍子，一張臉滄桑不堪，鬍子冒出老長，像個從深山裡出來的野人。

楚絮擋在病房門口，「你來幹什麼？」

「不用你管。」

蕭子翟想要將楚絮拉開，但眼睛里的恨意很重，「是你死了。」

也不知道蕭子翟這幾日是怎麼過的，他本就不看楚絮一眼，只想將拉開。

蔣修知過來，拉下了楚絮的手臂，「讓他進去吧。」

「不行！」楚絮就跟瘋了一樣開始踢打蕭子翟，不敢太大聲，但是拳頭砸在蕭子翟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既然喜歡以綺，為什麼讓懷孕？最該死的人是你們！」

「你有什麼資格再去看？黃泉路上，還要噁心一把是嗎？」

蕭子翟攥了楚絮的手腕，緒變得很激，「你不懂，宋雯說了……我。」

楚絮很想諷刺他幾句，宋雯憑什麼他？

淚流滿面，蔣修知將拉進懷裡，「也好，恨也罷，就當是最後做個告別吧。」

蕭子翟聽到這話，整個人就跟懵了一樣，一頭撞在門板上。

宋雯是被這撞擊聲吵醒的，睡睡醒醒，早就不堪重負。

看到有人從外面進來，起先只能看到一個影子，最後來，就是悉的一張臉。

宋雯一哆嗦，怕是蕭子翟知道了陷害以綺的事，是來找算賬的。

看到這個男人，就會有自然的害怕反應。

蕭子翟看見宋雯時，幾乎也沒認出來，原本鮮俏的一個人，如今卻被折磨得不人形。

他走到病床前，宋雯下意識抬起手護著臉。

蕭子翟坐下去，宋雯艱難地出聲，「我聽到你們的爭吵聲了。」

「楚絮不讓我進來看你。」

宋雯也不想見他。

但還是在裝，「這幾天去哪了？」

「去了趟上海。」

「談業務嗎？」

「不，我找了很多很多醫生……」

蕭子翟說到這，突然就垮下了肩膀，整個人就像被完全空了一樣，他再次抬頭時，宋雯看到他滿面都是淚水。

「活下來，活下來好不好？宋雯，我欠你的，我慢慢還你，別死。」

宋雯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別死……」蕭子翟是真的害怕，「留下來陪陪我，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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