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大概是沒想到季昭華會這麼說,一愣之下就哭喊了起來,口口聲聲的苦求:“韓妃娘娘饒命!饒命吶!小的只是一時氣的極了,韓妃娘娘饒命吶!”
本來就是半大的男孩子,聲音有種特有的怪異,加上又是個小太監,聲線半是嘶啞半是細尖,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渾上下都不舒坦。他哭喊的如此慘烈,似乎季昭華怎麼他了一樣,大年初一第一天就遇上這樣的事,實在有些晦氣。
季昭華也不是傻的,今日的事一看就是有人設的局,若是季昭華坐視不管,那就是冷酷無心,眼看著宮被打死。但是若是手管了,那就是罔顧太后的旨意,並且在大年初一對宮裡行了制宮之權,往後若是宮裡有個什麼,季昭華今日的事不得被人詬病,到底是年初一,置人總是不好。再者就是,季昭華徹底不置這個小太監,可是這宮裡哪裡有那麼好平息的事,今日的事,無論如何季昭華都會被陷進去。
季昭華側過頭,眼睛掃過一衆管事的婆子,們都低著頭,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季昭華開口問道:“這個小太監是哪個宮裡伺候的?”
“就是這安慶宮的。”
安慶宮雖說是冷宮,但是總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萬一出點事就不好了。所以說起來,這小太監就是這安慶宮的守門太監。季昭華又問:“那那個小丫頭呢?”
這自然問的就是被打的伏地不起的小宮了,其中的一個婆子眼睛在小宮上掃了掃,開口說:“這是年前才送進宮的,家裡原本也是家,只不過犯了事。聖上開恩,特許眷消籍爲奴。”
消籍爲奴,季昭華眼中有閃過,這四個字看起來是天大的恩典,但是作爲孩子,這四個字簡直太殘酷了。
原本還是高高在上的家小姐,轉瞬就變了奴才。能的了宮的,可見原本家世還是不錯的,若是低一級的員,家中的眷可是要直接被賣進風月場所的。季昭華對邊的春環說:“帶人將帶下去治傷,別鬧出認命來。”
春環躬應是。
春環指揮人將小宮帶下去了,然後纔看向一直趴在地上的小太監,小太監剛纔還哭的慘,這時候臉上雖然還是有淚痕,但是一雙眼睛已經嘰哩咕嚕轉起來,季昭華心說是個機靈的,但是實在太不巧了,今日是年初一,無論如何都不能手段的。
“這小太監的管事何在?”季昭華站直了,擺正了表,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原本就是貴族出生,從小就被養了高高在上的樣子,加之現在的季昭華已經十九歲,沒有那十五六歲孩子上的稚氣,更顯的威嚴無限。
從婆子後面,一個年紀稍長的太監走了出來,看上的服飾,這太監管事也不過是這宮中的三等管事,並不是什麼得寵的。
這宮裡,一等太監自然就是伺候在皇帝邊的大太監,夏侯忱邊的大太監和順,便是太監總管。然
後就是二級太監了,太后,皇后邊的大太監算是二等,有個例外估計就是夏侯慎邊的三喜了,也算是二等太監。
這三等的,就是不怎麼出衆的,嬪妃邊的算是一些,還有的就是這種並不是伺候什麼人的,而是管著幾宮殿的。手上沒什麼油水,但是隻要不犯什麼大錯也是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的。
“老奴在。”
季昭華並不想多說什麼,直接給小太監下了決斷,“這孩子今日犯了事,不過看在大年節的,也就不在置了,打板子什麼的,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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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昭華說這話的瞬間,明顯餘看到了小太監擡起的頭上顯出的笑意,到底還是歲數小,心思本就藏不住,不過就是要這樣纔好。不僅季昭華看到了,季昭華前的這些婆子,管事,怕是都看到了,這些人在宮裡爬滾打到了今日,誰不是人。
看到小太監這樣的臉,就知道壞了。
果然,下一個季昭華話鋒一轉,溫的說:“只不過本宮瞧著,實在是個孩子,脾氣不定,還喜歡哭鼻子。本宮最是見不得這個的,特許送出宮去吧。今日就送出去,這輩子都不準在進這宮裡半步。”
“你們覺得可好?”
這時候誰敢幫著小太監說話,一個膽敢在寵妃面前笑的太監,沒有直接杖斃了,那是娘娘開恩。
所以所有管事都齊齊低頭,恭聲說:“娘娘菩薩心腸,天地。”
季昭華不在意的笑笑,覺得今天這些人還算是識趣,很輕鬆的跟夏環待,“你等會瞧著下面的人送他出去,別丟了宮裡的東西。可憐見的,這麼哭鬧的孩子,送出去也好跟家裡人團圓不是。”
季昭華一幅自己都被自己到了的表。
低下的管事,婆子,角都有些搐。想說這位韓妃娘娘,往日裡見得次數不多,總是手底下的幾個大丫頭來巡視。這幾個丫頭都是厲害的,低下的人都有些怕,不過想著這些丫頭之前都是桂嬤嬤調教出來的,有幾分手段,自然是應該的。
但是韓妃娘娘,手下的這些人還真沒把這個十幾歲的子放在心上過,們都是磋磨了半輩子的人,哪裡會怕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得皇帝寵,那隻能說明你對付男人有些手段,可是對付低下的人,可不比伺候男人。
不過今日的事,一下子就讓他們看明白了,這位韓妃娘娘可不是善茬。
尤其這些人都是被韓太后餘毒了一輩子的,回想當年韓太后還年輕的時候使出來的那些手段,衆人臉上的表都變的崇敬起來。
小太監直到被兩個侍衛按住肩膀,才恍然起來,這下子是真的哭了起來,他能被送進宮來,哪裡還有什麼親人啊。而且他已經被淨了,這樣一幅殘破子,無分文的被丟出宮外,這比賞他一頓板子還要可怕。
打頓板子,不過是皮之苦,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被逐
出宮去,那可是漫漫一生的孤苦無依,他才十三歲,送出去,他要怎麼活?男子被淨之後,什麼重活都是做不的,憑著他現在的樣子,無論如何都是養不活自己的。再者,一個被逐出宮的太監,那該是如何的命運,他不用想都知道。
小太監大哭起來,這時候什麼都顧不得了,大聲求著他的師父,宮裡小太監跟了誰,就認誰爲師父。
管事太監被小太監求的容, 不免的想求一句,他說:“韓妃娘娘,宮裡宮規,太監是不能出京城的。這般送出去,怕是有違宮規。”
還能跟說宮規,季昭華眼中有些玩味,很好脾氣的說:“公公放心,宮規是說不準出京,沒說不準出宮啊。再者說,聽這小太監的口音想來就是都城人。本宮放他回家一家團圓,公公莫要這般鐵石心腸纔是。”
管事太監閉了,這韓妃娘娘張口閉口都是送小太監回家團圓,但是他們這些無之人哪裡還有家。不過今日這小太監實在是糊塗,這事怕是在牽連下去,他都沒有好結果。
沒人在求,小太監一下子就癱了下來,最後想起什麼,一躍而起,吼著:“不是我,這不是我做到,都是......都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管事太監已經在他後脖子上一個手刀,將人擊昏了過去。
季昭華笑笑,看著所有人提起一口氣的模樣,想著今日的事怕不是一兩個人知道,這些管事怕都是事前得到了消息,不過都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態罷了,季昭華辱,被人詬病,於他們總是有利的。
季昭華這般似笑非笑的表,讓所有人都心裡一個突突,這一雙豔的明眸似乎能看出他們每個人心中的齷齪一般,實在是讓人心驚的很。
接下來一切都是很順利的,季昭華回到來儀殿,已經過了午時,春環回來的略早些,早已經準備好午膳就等著季昭華回來用。
整整走了一早上,季昭華是有些了,坐在桌邊吃起來。
這樣的巡視雖說累的很,但是也算是充實。春環記掛著晨起的事,等季昭華用過膳,急忙問:“主子,您看,早上的事會是誰的手筆?”
誰的手筆,季昭華手指撐著額頭,也在思考,前一次下毒的事,雖說最後夏侯忱安在了賢妃頭上,但是賢妃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甚至夏侯忱自己都說,並不是賢妃做的。
那麼會是誰呢?
這一次的事,能算計的這般細緻,讓季昭華進退維谷,還能買通宮裡的這麼好些人,可見不是個沒有勢力的。
季昭華想了一會兒笑起來,“想知道幕後是誰,等著那個小宮醒不就知道了?”
春環一驚,“難道?”
季昭華一笑,想起那個小丫頭那麼小的一個人兒,可是剛纔卻表現的鎮定的很。
“也真是難爲算計咱們的人了,這出連環計,苦計使的真是費心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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