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灣,江季姝下了車,這才往傅鋮住的那棟房子走。
停在門前,沉了口氣,才按門鈴。
過了會,門從里面被打開。
傅鋮看見,有些意外,臉上浮現出些不自然來,下意識想擋住后面房子里的場景可不過一瞬,又恢復如常,問,“你怎麼來了?”
江季姝面嚴肅,也沒像以前一樣跟他說笑,覷了眼他后,開口,“我有事跟你說。”
傅鋮聽出語氣的不對勁,臉微變,卻沒多說,把人帶進來,又問,“喝點什麼?”
江季姝搖了搖頭,“我不喝。”
傅鋮置若罔聞,“看你,來得太急,臉都有點蒼白,坐著,我給你倒杯熱水。”
江季姝皺眉,嘆了口氣,看出他眼底的憂,點頭,“好。”
“那你去坐著。”
江季姝見狀,只好先到沙發去坐下。
剛從周稷那出來,又來到這里,心神還有些不安,這會也沒多淡定,看著傅鋮過來的影,接過水杯,暖了下手,開口,“謝謝。”
傅鋮嘆了聲,這才問,“什麼事?”
江季姝想了想,還是覺得據實以告。
認識的這幾年里,他們之間,要麼不開口,如果開口,就絕沒有半句虛言。
“今天,周稷找到我了。”
傅鋮的臉一變,“他找你了?”
江季姝看到他的神,點頭,“對。”
“他告訴我,你現在如果要在傅氏站穩腳跟,這一趟不白回來,只能跟他合作。”
后半句,說的有些艱難。
“而他的條件,是我。”
“我們不能結婚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傅鋮面沉著,抿了下,“然后呢?”
江季姝有些急了,“所以,你之前對這趟回來的事宜變得避而不談,就是因為他吧?”
傅鋮雙手叉,放在上,臉上神莫辨,半晌,才開口,“這事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管。”
江季姝直起子,居高臨下看著傅鋮,一字一句地,“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
傅鋮抬頭看,眼里帶著笑意,“有什麼好怎麼辦的?就當這一趟白來,我再帶著你和歲歲出國。”
“那傅家呢?”
他們都很清楚,這趟如果剎羽而歸,傅家不會再有傅鋮的容之。
傅鋮冷了臉,“不要了。”
江季姝有些氣悶。
什麼就做不要了。
跟他認識這麼久,最懂他過去的艱難,懂他為了奪權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可到頭來,竟然這麼隨意地說出不要了。
江季姝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緒,蹲下子,和他平視,“可你有沒有想過,傅鋮,我會有多愧疚?我本來是要回來幫你的啊。”
“可因為周稷,因為他怨怪我,就讓你平白無故丟掉你過去堅持了這麼久的東西,我死也不會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雖然在周稷面前態度堅定,說相信傅鋮,可沒有人比更清楚,如果周稷不依不饒,這件事將會是一場死局。
他們三個人,只能全一個。
傅鋮看著的臉,“你忘了嗎?我說過的,你永遠不必對我抱有愧疚。”
他總是這樣。
江季姝想,又不值得。
啟,“可我知道,你前段時間本來都已經有了起,眼看著就能了,是不是周稷從中作梗,然后又以此為要挾?”
傅鋮嘆了口氣,不再看,“別問了。”
別問了?
怎麼能不問?
如果不是因為,又哪里會變這樣?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一趟回來,跟誰合作,都不如跟周稷。
這麼說吧。
如果跟周稷合作,傅鋮能以最快最猛的姿態回歸,然后收拾掉傅家那些心懷鬼胎的人,然后一舉掌控住傅家。
這樣的力,如果換了一個人,告訴他只要他的未婚妻留下來,那人都一定會答應。
可傅鋮躲著不告訴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說,不要傅家了。
江季姝始終記得第一次見他。
那麼謙和強大的一個人。
他從來不該是這樣的。
江季姝緩了語氣,開口,“這事沒有緩和的余地了嗎?我們去別的地方,找別的人呢?”
話落,又立馬自己否決掉自己。
只要周稷在,只要周稷盯著這件事,就不太可能找到別的人。
可太想安傅鋮了。
本來是想好好問問他為什麼要獨自承這些,為什麼不告訴的,可剛才進來,就是撲鼻而來的酒氣,房間里面也有些。
傅鋮不太沾酒的,又是在這樣的關頭,很難不讓把這些聯系在一起。
他緒很差。
傅鋮也嘆了口氣,“我是認真的,我也想過了,傅家水太渾,我已經陷其中那麼多年,現在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他眉目帶著灑,仿佛這真是他細想之下最好的結局。
江季姝笑,“你別這樣。”
他這樣,只會更歉疚。
傅鋮正,認真開口,“那不然呢?你好好想一想。”
他沉了口氣,頓了頓。
“你說我是因為你來才被周稷針對,變得舉步維艱。可你本來不必走這一趟的,如果不是為了和我一起在別人面前做戲,你到現在還瀟灑地在國外做著你的設計,歲歲也不用跟著來到對他陌生的地方。”
“所以,我不能把你丟在這里。”
“我帶你過來,就要帶你回去的。”
江季姝看著他,“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們本來也就不是真的未婚夫妻。”
傅鋮笑彎了眼睛,若無其事,“你行了啊,現在是這麼說,我要是真的一口答應周稷,你心里指不定怎麼罵我呢?”
江季姝站起來,罵他,“好啊,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啊?”
傅鋮嗯了一聲,子往沙發后面靠,“這杯水你要是再不喝,就真的是這樣的了。”
說完,江季姝瞪了他一眼,這才去拿水杯。
傅鋮打量著的臉,忽然開口,“他剛才就只對你說了這些話,沒干別的?”
江季姝差點被嗆到,張了張口,“沒。”
語氣有些虛。
干的那些事,就是再給一張臉,也不好意思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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