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公公還在當差，得天黑之后才會出宮。

　還有半日空閑，索先回沈府。

　沈祐笑道：“我和你一同去沈府。”

　“喲，這回怎麼不急著回崔宅見君表妹了。”沈嘉不懷好意地取笑：“這半年里，你至做了五六回夢，夢里都喊君表妹的閨名。現在怎麼又不急著回去了？”

　沈嘉時常睡在沈祐的軍帳里。兄弟兩個，一個呼嚕呼嚕，一個偶爾說夢話。誰也瞞不過誰。

　沈祐俊臉閃過一暗紅，瞥了沈嘉一眼。

　沈嘉立刻到了殺氣，咧笑了起來。

　方鵬以右手攬住沈嘉的肩膀：“別絮叨了，現在出宮吧！我恨不得翅飛回去。”

　沈嘉笑著點頭。三人一同出了宮門，騎了駿馬，飛馳回府。

　沈府早已開了正門。大馮氏長了脖子，翹首以盼。雷小雪懷中抱著一個冰雪可的小小。

　一年多前，雷小雪懷胎十月，瓜落，生了一個兒，名姝姐兒。

　大馮氏對小孫如至寶，千百寵，每日說也得抱一個時辰。

　雷夫人也同樣疼這個外孫，私下里對雷小雪笑道：“別人家生了兒，都比生兒子的低一等。還是你有福氣，瞧瞧你婆婆，多疼妙姐兒。”

　雷小雪聽不得別人說兒半個字不好，哪怕是自己的親娘也不行，立刻應了回去：“兒怎麼就低兒子一等了。妙姐兒這般聰明水靈，人見人。”

　雷夫人半點不惱，呵呵笑道：“那是當然。反正你們夫妻兩個還年輕，想生兒子，以后慢慢生就是了。”

　閑話不提，只說眼下。

　妙姐兒的眉眼像極了親爹，簡直就是小的小小沈嘉，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又亮，一個勁兒地看向遠方：“娘，爹呢？”

　雷小雪親了親兒的小臉蛋：“爹很快就回來了。妙姐兒再等一等。”

　話音剛落，急促的馬蹄聲就傳耳中。

　兩匹駿馬幾乎同時馳騁而來。

　沈嘉率先勒韁繩，跳下駿馬，飛奔著沖到門邊。二話不說，先抱過了寶貝閨：“誒喲，我的寶貝閨，半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快些爹！”

　妙姐兒還沒到兩歲，卻伶牙俐齒，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爹好臭！”

　沈嘉哈哈一笑：“好好好，爹立刻就去洗澡，洗得香噴噴的，再抱妙姐兒。”

　一路奔波趕路回京城，本沒有沐浴更的機會。上確實有些汗臭味。別說閨嫌棄，他自己也嫌得很。

　雷小雪抿一笑，仔細打量沈嘉幾眼。

　黑了一點，瘦了一點，神倒是很好。

　大馮氏急切地拉住沈祐的手，上下打量：“好好好，回來就好。”

　沈祐第一次領兵打仗的時候，大馮氏寢食難安。時日久了，也就漸漸習慣了。一邊絮叨著問東問西，一邊邁步進堂。

　久別重逢，有說不盡的話。

　就是言的沈祐，也比往日活潑了些，有問必答。

　大馮氏問了半晌，意猶未盡，忽地想起問了一句：“怎麼只你一個人，君呢？”

　沈嘉搶著笑道：“四弟一出宮就和我回來，還沒見到君表妹哪！”

　沈祐一本正經地附和：“我心中惦記嬸娘，就先來見嬸娘了。”

　大馮氏被哄得眉開眼笑：“你有這份心，嬸娘就很高興了。你在這兒待會兒，還是早些回去吧！你們夫妻兩個，一別就是半年。君心里不知怎麼惦記你。”

　沈祐笑著應了。

　“還有，趁著有半個月的假期，你和君好好相聚。”大馮氏沒有暗示，直接就是明示了：“你們親兩年多了，只比三郎遲一個月。三郎早早就當了爹，瞧瞧你，到現在還沒讓君懷上孕。”

　沈祐：“……”

　大馮氏的眼里寫滿了“你怎麼這麼不中用”。

　沈嘉噗噗噗地笑了起來。

　沈祐沒法子解釋，也不能解釋，只能默默點頭。

　大馮氏想了想又低聲說道：“如果這回還是不，就悄悄找個大夫，請大夫給君把一把脈，開些藥方調理。還有你，也得讓大夫瞧一瞧。我聽說，夫妻親一直沒有子嗣，未必是子的問題，說不定是男子的問題……”

　沈嘉嘎嘎嘎地笑個不停。

　沈祐不能對著百般關心自己的嬸娘說個不字，繼續點頭。

　大馮氏將健壯的晉哥兒塞進沈祐手中：“晉哥兒虎頭虎腦的，是不是很可。”又將妙姐兒抱了過來，塞進沈祐手中：“看看妙姐兒，是不是更可？”

　小侄兒小侄一同咧著小，沖自家四叔笑了起來，四叔四叔個不停。

　沈祐的心悄然一，竟也不覺得孩子吵鬧。一手一個，輕輕松松地抱了起來。晉哥兒和妙姐兒咯咯直笑。

　妙姐兒還湊過來，的小在四叔的俊臉上親了一口。

　……

　兩個時辰后，天黑了下來。

　沈祐回崔宅，先去凈房，泡了個熱騰騰的熱水澡。洗去一的塵土和疲倦。

　推開門的剎那，沈祐心猛地了一。

　悉的窈窕影坐在床榻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這時候，本顧不得說話。沈祐快步到床榻邊，摟住馮君，似要將融自己的。

　……

　……

　……

　兩人敘說別，已經是隔日午后的事了。

　馮君沐浴過后，長發漉漉的。沈祐很順手地拿過干凈的棉布，為馮君拭長發。

　男子手勁大，又沒做過這麼細致伺候人的活，難免會扯到長發。馮君嗔了他一眼：“輕一些。”

　沈祐乖乖聽令行事，手下的作愈發輕。

　待長發拭干凈后，沈祐低聲道：“讓鄭媽媽熬藥來吧！”

　這兩年多來，夫妻相聚過后，馮君都要喝一碗避子湯。從抓藥到熬藥，都是鄭媽媽一人。

　馮君輕笑一聲，目和沈祐在銅鏡中短暫匯：“我和鄭媽媽說了，以后不喝避子湯了。”

　沈祐：“……”

　沈祐頭腦有片刻的空白，雙手已先一步做出反應，猛地摟了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