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一來就給你帶來負能量，”範文菲道，“我就是想出來氣，混個臉。”

已經很悉了，還需要混什麼，辛玥笑，又想起這麼半天李子豪一直沒說話，極爲反常。

轉過，發現對方看著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範文菲在醫院沒呆多長時間就走了，說是要回去陪父親一段日子。

醫院的日子無聊而乏味，當然這只是韓鬆的看法。這傢伙又從軍區跑了回來，說要與李子豪共患難。

李子豪不屑：“你把自己那雙折斷，纔是真的共患難。”

韓鬆惡寒，笑嘻嘻道：“我的還得任你差遣的。”

油腔調，李子豪扔給他一個手柄，“陪我玩兩局。”

就遊戲而言，韓鬆與辛玥是一個級別再減去一個級別的，辛玥玩兒遊戲好歹知道規則，也明白大家的玩法，只是不經過。而韓鬆就厲害了，從頭懵到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李子豪跟他打一局，就要罵半局，罵去罵來，只有那兩句：“你怎麼這麼蠢啊？”“你怎麼跟小冬瓜一樣蠢啊？”

辛玥了鼻子，無辜躺槍。

日子就這麼過去，辛玥觀察了幾天，發現李子豪想得開，沒有對自己的傷過分在意，便放下心來。司令夫人一直讓辛玥照顧他的緒，說軍人的不能落下一辦殘疾，不要讓李子豪下牀隨意走，或者想太多。

這一天醫院來了許多人，首先來的就是一位老人，這位老人辛玥認識，正是劉叔。他依舊穿著藍布，裡含著一大煙槍，走路不緩不慢。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不允許吸菸。”護士阻止。

劉叔聽話的將菸斗取下，並沒有熄滅，裡道：“這小子從小開始吸菸，這兩口要不了他的命。”

“這是醫院的規矩，吸菸有害健康，請……”

“這裡就我一個人，我不擔心，你也別管。”李子豪打斷。

護士畢竟是人，剛出大學不久，聽他這樣說，紅著臉走了。

劉爺一直與李子豪閒聊，說的都是一些瑣事，漫無邊際，沒有中心思想。

“我出去買點水果，劉爺爺幫我照顧一下小龍哥，”辛玥說著起離開。

等一離去，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劉爺用菸斗在李子豪打著石膏的上輕輕一敲，李子豪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這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劉爺收回菸斗慢騰騰道。

李子豪還是沒說話。

嘖嘖，這模樣，劉爺吸了一口煙，輕描淡寫吐出一句話：“你若是喜歡，我就幫你搶過來。”他說這話時，眼睛都沒眨一下，彷彿沒有一點難度。

李子豪終於有了靜，“我不想接你的班。”

“年輕人不懂珍惜，”劉爺搖頭，“當年就覺得你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知被外人捷足先登。”年輕人啊，就是不懂珍惜。

這話中肯，李子豪想。當年若是他沒有一去不返，哪裡還有蘇庭雲的機會。小冬瓜心善，對外人防備心重，如果當年在兩人相之初，自己隨便做點手段，這段就黃了。

“不要你接班，”劉爺吐出口中煙霧，“一個爛攤子，誰要誰要。我給你時間，你要是想好了派人來跟我說一聲，只要沒結婚，我都給你弄到手。”拆散婚姻的事，他不做。

說到底也是邊球，辛玥與蘇庭雲兩人如今這樣，與尋常夫妻有何區別？

李子豪沒說話，屋裡又沉寂下來。

辛玥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提著水果回來。一進門就察覺到了屋裡的氣氛不對，以爲是兩人之間出了事兒，便假裝什麼也沒發現。

“劉爺爺，吃蘋果。”將蘋果削好皮遞給劉爺。

劉爺還沒手，就被李子豪一把搶了過去，放進裡，含糊不清道：“他老了，沒有牙齒嚼不。”

辛玥瞪了他一眼，怎麼對待長輩的？

“他說得對，我老了嚼不。”劉爺笑著起，“鋪子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我送您。”

“不用不用，你多看看你的小龍哥吧，”劉爺起，七十歲的人了，仍然朗，“小姑娘眼睛放亮，珍惜眼前人啊。”

後面這句話讓辛玥不著頭腦，想了一會兒，問李子豪，“劉爺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子豪將果核扔進垃圾桶，淡淡道：“老糊塗了，誰知道。”

這回答……辛玥言又止，想了想還是算了，也許兩人的相方式就是這樣。

這一打岔，忘記了剛纔要問的問題，與劉爺不，沒有想到將事聯繫到自己上。

下午開始，李子豪不再輸水，他恢復得快，意志力堅強，神也好，醫生說過兩天就可以把腳放下了。

“要我說，現在就該放，”李子豪氣，“我們軍隊裡，好多都是這個時候放的，也沒見留下什麼後癥。”

辛玥白了他一眼，“聽醫生的。”

李子豪便不再說話。

這天可能註定有許多人來，上午走了劉爺，下午就來了李父，同行的還有李子豪的後媽和弟弟。

“這些天多虧您幫忙照顧子豪。”李母一邊走，一邊與司令夫人寒暄。

司令夫人笑道：“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與我家阿玥關係最要好。”

“不論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我跟他爸常年在國外也照顧不到家裡。”李母笑，臉上畫著緻的妝，三十多歲的人了，跟以往比，變化一點也不大。

“李叔叔，李阿姨，”辛玥起，安排大家坐。

李父點點頭，李母熱絡的拉過辛玥，“幾年前看還是這麼一小點，如今了絕佳人了。”

李父李母突然回國，辛玥一點消息也沒有，想來李子豪也沒有任何準備。

說來諷刺，孩子見父親還需要做準備。

李子豪除了剛開始擡頭看了幾人一眼，其他時候就盯著電視，專注地打著遊戲。

“怎麼樣了？”李父不聲不響走到他旁邊問。

李子豪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