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太久遠，久遠到他說起來，孟子矜還有一瞬的茫然，回過神來，卻下意識狡辯：“是故意推的我，你當時看到了。”

　“颯颯本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如果真想欺負你，才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技。”

　“……”

　又不甘心地說道：“錯在明明知道我們兩個相還在中間橫一刀，才是那個破壞我們的第三者！”

　徐清規抓起旁邊的膠帶。

　孟子矜往后撤了下子：“你做什麼？”

　“我覺得你這張還是封著比較好。”

　說完，他著膠帶在邊用力一，就把的又給封上了。

　“唔唔唔……”

　孟子矜的眼瞪得豆大，為他這樣的行為震驚。

　徐清規卻覺得舒坦多了。

　“先不說颯颯知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又不是圣人，那個時候先保護自己怎麼了?”

　眼瞪得更大了，那眼神仿佛在說：怎麼會有人這麼雙標！

　他確實就這麼雙標，陳星颯到底知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但這不是他在乎的，反正在他看來，陳星颯做什麼都對。

　不過陳星颯最初確實不知。

　徐清規繼續說：“還有，你說錯了，只是表面看起來好，實際上的苦不比任何人，你看來的鮮也只是因為不擅長訴苦，只會打碎了牙齒將往肚子里咽。”

　徐清規略停，眼里呈現出一心疼。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孟子矜哭，所以會惹來很多人的疼惜；他的颯颯不會，哪怕當初被那人誤會，了傷也只會默默承。

　其實跟孟子矜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可他就是不了那一句句自以為是的詆毀。

　從茍行的口中他得知，孟子矜是一個只知道索取而不會回報的人，之前徐清規給付出那麼多卻什麼也沒能給他。

　當初對徐清規這樣，現在對江佑也是這樣。

　甚至，現在孟子矜還心心念念著徐清規。

　和在一起，永遠是不對等的。

　反觀陳星颯，所有的憎都分明，他付出了意，就能得到回饋，他能到對他的用心。

　他的颯颯才是天下無敵好。

　他斂眸，長睫微，輕聲道：“在我這里，你哪里都比不上。”

　孟子矜背脊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手又給解開，沒了束縛，卻再也說不出一言半語。

　徐清規抬頭，忽然說：“伯父，您如果看完戲了，就下來吧。”

　樓上逐漸出陳青升的影，他戴著金框眼鏡，看起來很是斯文，氣質溫吞，居高臨下地著他。

　徐清規見識過他深埋的風暴，所以知道這種溫和只是假象。

　心里打出了十二分的神，表面還是不聲。

　陳青升緩緩下樓，背后跟著晏城和另外兩人。

　徐清規和晏城稍一對視，瞳孔驟深。

　陳青升沒看孟子衿，說：“送回去。”

　孟子矜上的繩子被解開，跟著黑人走到門口，突然大著膽子回頭：“你以后能不能不綁我了？如果還有什麼事。”

　手心蜷起來：“可不可以今天理完？”

　陳青升回首，著紅腫的雙眼，角淺淺提了一下：“再看一遍，你這雙眼確實很像。”

　孟子矜一僵，二話不說奪門而出，像是后面有猛在追，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徐清規：“……”

　陳青升沖他微抬下：“坐。”

　“謝謝。”

　兩人幾乎同時落座，晏城也跟著坐到一側。

　短暫的沉默，陳青升先開口：“你是知道我聽著，所以故意做給我看的？”

　“是認真的。”

　尤其在孟子矜說出那些話后，他心里的怒氣迫他那樣說，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可以和說清楚。

　冷靜下來，一想現在的境，在陳青升看來確實像做戲。

　反正信不信在他，徐清規不說多余的話，問道：“伯父今天喊我過來，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還是說…您只是想看看我對颯颯有多深？”

　陳青升瞧他一眼：“你似乎對我有敵意。”

　一頓，徐清規承認：“是。”

　“說來聽聽。”

　“…颯颯以前過得不好，我覺得您有很大的責任。”

　晏城鷹隼般的眼向他。

　頂著陳青升深沉的目，徐清規還是不偏不倚地對視回去：“颯颯是個重重義的人，如果您真對好的話，對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從來不會哭，可是那天，發覺伯母其實很時，回家就抱著我哭了很久，那是我第一次見落淚。”

　陳青升眉心微，鏡片后的雙眼變得晦難懂。

　在他的印象里，陳星颯確實沒流過淚。

　總是冷漠地看著楚伊湄哭泣，默默承的溫和暴躁，像個致的木偶看著一切。

　有時候摔倒流了也會爬起來，咬著牙把生理鹽水憋回去。

　陳青升覺得陳星颯像他，最大的一點還有從不示弱，生涼薄。

　原來，是融合了他的冷漠和楚伊湄的善良，恰到好的融合在一起，就了如今這個堅韌又好的陳星颯。

　“伯父，不要不代表不，我不知道您現在對是什麼。”

　他永遠忘不了陳星颯眼圈泛紅，和他說“他們都不我”的樣子，只要一想起來心臟就泛疼。

　“我沒有資格評判過去您對的所作所為，但是，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您能對好一點。”

　陳青升看著他真誠的雙眼，忽然就有些心。

　這種覺好久沒有了，心臟似被巨蟻啃食，不是疼，是有些空泛的麻木。

　上次有這種覺，還是楚伊湄在的時候。

　他殘暴過，過，做錯過很多事，對不起過很多人，可他卻很后悔。

　這一輩子，他只產生過兩次后悔的緒。

　一個是楚伊湄。

　曾經很長的時間里，他都在后悔如果當初不那樣對，他們是不是就能像正常夫妻那樣過，所以在楚伊湄在世的時間里，他全部力都在補償…

　他記得楚伊湄自殺的那天，給他打了一通電話，說：“我不怨你了，可是我的兒，我對不起……”

　他那時候陷楚伊湄離開的緒里無法自拔，以至于本沒心思去想楚伊湄那句言到底在告訴他什麼。

　他離開確實是神撐不下去了，所以他選擇了逃避，卻忽略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在這。

　也或許是打心里覺得他的兒，不會任人欺負。

　直到今天見到徐清規，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

　原來他一直都在進行著他的第二次后悔。

　為他沒有好好照顧他們的兒而后悔。

　－－－－－－題外話－－－－－－

　后悔:我一直覺這個詞語是進行時，在彌補錯失過程中，一直都活在后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