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龔智超不要臉加二皮臉加極度諂的樣子，齊睿強忍著踹他一腳的沖，兩指一，說：“個煙先。”

　“我這兒有，給您點上。”超子出包大中華，塞睿哥里一，殷勤地給他點上火。

　“口得很啊，突然很想喝瓶可樂了。”齊睿戰后仰，端足了架勢，二郎也翹了起來。

　“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拿。”超子起，騰騰騰跑了，不一會兒回來，拿著個玻璃瓶，咔吧用牙咬開瓶蓋，嬉皮笑臉道：“用不用我喂您喝？”

　“哈哈哈哈……”大家伙兒維維豆，歡樂開懷。

　一把將可樂奪過來，仰脖干了一口，爽！

　見超子著手，急不可耐的亞子，過足了煙癮，解決了口問題的睿哥這才拿腔拿調地咂吧著說道：“要說掙錢的法子嘛，有，就是比較辛苦。哥問你，外匯券，知道吧？”

　這是他惦記了很長時間的買賣了，一直沒騰出空來折騰，龔智超既然想干，正好，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龔智超點頭如搗蒜，“知道，老外買東西用的錢麼，只限于國的特殊場合流通，剛發行時間不久。咋？這里面有商機？”

　大家也都聚會神起來。

　龐海波把椅子拖到茶幾前，也是一副目灼灼的樣子看著齊睿，顯然很興趣。

　齊睿又咂吧下，點頭道：“商機很大，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比人民幣好用，可以買到人民幣買不到的東西。有了它，友誼商店隨便逛，離開它，商店的門你都進不去。”

　高天了一句，“老齊說得沒錯，這個外匯券我也專門了解過，國家有規定，外國人來了后，不能用外幣直接兌換人民幣，而是需要到銀行把手里的外幣換外匯兌換劵，然后拿著這個兌換劵去指定的地方消費。這些指定的地方有高級的賓館飯店、特殊的商場、旅游景點等等，反正老百姓基本是接不到的，老外如果拿著外匯券去門市部買包煙、買包桃，店家都不敢收，特顯高人一等，！”

　看他一眼，齊睿樂了，“懂行啊你。”

　高天很驕傲，“那是。”

　超子說道：“那，這里面的商機究竟是啥？”

　齊睿翻個白眼兒說道：“敢我叭叭說了這麼多，你小子一句沒聽進去啊？”

　超子嘿嘿一笑，說：“當然聽進去了，不就是外匯券不好弄，沒有外匯券就買不到東西麼。”

　一拍腦門兒，超子恍然大悟，“睿哥，你的意思是，倒匯？賺差價？”

　齊睿滿意的笑了，說道：“沒錯，倒匯，這年頭兒，外匯券是個稀罕玩意兒，當然了，在老外手里這玩意兒不稀奇，但是老百姓缺的，打個比方，比如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家里還缺一臺彩電或者電冰箱，但是你拿著人民幣又沒地方買去，怎麼辦？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兌換外匯劵，然后去友誼商店或者出國人員服務部去購買。”

　按照規定，外匯劵是不能買賣的，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允許買賣，易就是了，就給過幾年有人倒賣國庫券一樣，有利可圖就會有人去做，這就是市場經濟的雛形。

　聽了齊睿的話，大家點著頭。

　超子又問道：“那麼，這個兌換比例怎麼算呢？”

　齊睿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外匯券都是以元進行結算的，按照今年的匯率來說，一元兌換人民幣一塊五，一張一金的外匯券，兌換兩塊錢人民幣是最的，換出去一張就能掙五錢，十張五塊，一百張五十，你要是上特別急需的，只要你手里有，三塊錢一張他們也搶著要，你算算這里面的利潤吧，干一個暑假，能讓你舒舒服服讀完四年大學，外加天天換朋友。”

　聽得超子都快流口水了，這貨大喊一聲：“干！這他娘的買賣哥們兒干定了！”

　齊睿說道：“干是可以干，但是我告兒你啊，想干，就正兒八經的干，別搞那些個歪門邪道的，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小子切匯，我可饒不了你。”

　他非常清楚，在往后的十多年里，倒賣外匯券行業欣欣向榮，因此也滋生出另一種業態——切匯。

　倒匯和切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但是又能有機地結合一。倒匯的就是倒賣外匯劵的意思，倒爺們剛開始都聚集在日壇路、友誼商店和使館區里，就和現在的號販子一樣，見外國人或者進出這些高檔場所的國人，就會湊上去問一聲：哥們，有外匯劵嗎？

　如果你回答有，他們便會以人民幣和你進行兌換，以高一點的價格把你手中的外匯券換走。

　有些在北京久居的外國人是不會常去逛友誼商店的，因為他們本不稀罕所謂的進口商品，所以會把手里的外匯劵換給號販子，然后拿著人民幣去普通老百姓消費的地方購。

　而這些倒匯的家伙再把到手的外匯劵換給那些更需要的人，從中賺取差價。

　倒爺、號販子們有正正經經做倒手生意的，也有一些搞邪門歪道的，這些人就是切匯的。

　“切”這個字眼放在這里代表了一種騙人的技巧，而且很形象，因為你的100塊錢，到了他們手里，一轉眼就剩下80甚至更了，你就算死盯著他的手也沒用。

　他們在和你兌換的時候，用魔師一樣的手法，把你的錢拿走幾張，或者就是給你的錢明明數著夠數，但是回家再一數就了，你也只能認栽吃啞虧，因為你再去找，倒爺早就溜之大吉了。

　這些切匯的人發展到后期，手段越來越豪放，他們已經不滿足于走你幾張錢，有時候直接是整包整包的給你調包，著實是坑害了不人。

　因此，齊睿才會給超子提前打了預防針，做買賣行，倒匯可以賺一波，但是，錢得轉得堂堂正正，切不可往歪路上走。

　超子很聰明，稍微一琢磨就清楚了睿哥的意思，他拍著脯說道：“睿哥放心，都是京城爺們兒，中國人不打中國人這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齊睿點著頭，對龔智超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雖然這貨時不常就鬧幺蛾子，但品質沒的說。

　“對了睿哥，弟弟我手里沒有外匯券啊，怎麼跟人兌換？”超子想到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沒有外匯券，中間商如何賺差價？

　齊睿既然給出了主意，后續肯定也都給他考慮周全了，他笑著說道：“去找老蒙唄，這外國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外匯券，你要多他都能給你弄到。”

　超子苦笑著說道：“我跟人家兒就沒照過幾次面兒，不啊。”

　齊睿拍拍屁站起來，說道：“走吧，我跟你跑一趟，正好我也想給家里買兩臺洗機了，這大熱的天兒，我家母后隔三岔五還蹲在水池子旁吭哧吭哧服呢，當兒子的實在是于心不忍啊。再就是，唉……咱舅舅真能干啊，咱小舅媽又懷上了，也得給來一臺。”

　超子樂的牙花子都呲了出來，“練工種，練工種，云鵬舅舅干農活確實是把好手。”

　龐海波琢磨琢磨，跟著站起來，說：“算我一個不？”

　齊睿哈哈大笑，摟著他的肩膀說道：“走，一起去。”

　龐海波臉上樂開了花。

　三人剛想往外走，明笛開口了，這姑娘直接掏出一把錢塞齊睿手里，說：“我也一，掙點零花錢。”

　看著手里十塊、五塊，花花綠綠的票子，齊睿哭笑不得，得有三百多塊錢吧？這也忒了點兒。

　同學們過得都不容易，誰手里也沒幾個錢，齊睿知道，明笛能攢下這三百塊，還是上次給紫羅蘭服飾拍廣告，自己給發的獎金。

　這麼一想，齊睿逡巡著大家，索說道：“還有的沒？有興趣的，把錢全給老大，這事兒讓老大出面作，算是給大家弄點小福利吧。”

　高天往外掏錢，笑嘻嘻說道：“我投五百。”

　李新華笑道：“我這兒也有三百，干了！”

　李秀鵬有點窘迫，低著頭不吭聲。

　齊睿知道，這孩子很孝順，掙點錢留下生活費后全給家里寄回去了，上面兩個姐姐都嫁人了，不用他管，但是家里父母得供養，下面還有個妹妹，今年上高中，學費一直是他這個當哥哥的在給，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連出門跟老薛約個會都是老薛掏錢的時候多。

　輕輕嘆聲氣，齊睿說道：“鵬子也出五百塊吧，我先給你墊上，然后從你每月的工資里慢慢扣，或者是掙到錢了，你再給我就行。”

　李秀鵬抬起頭，激地看齊睿一眼，低聲說道：“謝謝齊大哥。”

　齊睿輕聲一笑，拍拍小兄弟的肩膀，說道：“跟你哥就甭客氣了。”

　龐海波把錢一收，三人出了門，驅車奔建國門外的外公寓行駛過去。

　蒙特雷科夫見到齊睿到來非常高興，熱地邀請三人坐下，給三位沏茶倒水。

　“老蒙，你就別忙活了，今兒過來找你有正經事兒聊。”齊睿打量了眼這個兩室一廳的公寓房，別說，外國人待遇就是高，冰箱、彩電、洗機一應俱全，家也全是外國進口的，地上還鋪著羊絨地毯，特華貴。

　蒙特雷科夫聳聳肩，把三杯茶端過來，開始拽詞兒：“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豈有不招待之理？老睿，跟我你就甭客氣了，有話直說就是。”

　聽了老蒙對睿哥這稱呼，超子剛喝進里的茶噗地全噴了出來，接著哈哈大笑。

　老睿，這老蒙還真能整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