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跟王扶林并肩走在走廊里,見電視臺的人都很忙碌的樣子,腳步飛快,有人經過,不時向王扶林點頭問好。
王扶林應付著,跟齊睿聊起來:“睿子是哪年考上的人大?”
齊睿笑著回答道:“去年,今年才大一。”
“哎呀,一轉眼你都十九歲了,歲月不饒人啊。你母親還好吧?”王扶林慨一句,接著問道。
“好的,不錯,吃嘛嘛香,就是工作有點忙,勞您惦記了。”齊睿一直到現在也沒別過勁兒來,咋就莫名其妙跟王扶林接上頭了呢,上輩子也沒這出兒啊。
想起來了,上輩子開廣告公司時候已經快進到90年代了,跟央視打道也是95年以后的事,那時候王扶林已經退居幕后了,再加上老媽從來沒提起過這茬,也就跟老爹這個故人錯過了。
這輩子可真有緣分,差錯的就結識了大導演,有這麼個老爹的親朋好友在央視,今后跟央視的合作肯定會順暢很多。
齊睿心里活活死。
“呵呵,你這不是在挖苦你王叔兒吧?這麼多年了,我工作忙,也沒顧得上去看看你們娘兒仨,實在是抱歉得很啊。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王扶林一時想不起來了。
“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我妹妹齊歆,小名歆歆。”齊睿趕忙說道。
“對,想起來了,歆歆,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王扶林腳步不快,邊走邊說:“你弄的廣告公司,是跟同學們一起搞的?”
齊睿點頭說:“嗯,跟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一起弄的,掛靠在人大下面,屬于校辦企業。”
營業執照已經拿到手了,考慮到是學生創業,老校長特事特辦,讓齊睿每年給學校上繳200塊錢的費用就。
王扶林又呵呵笑了一聲,看著齊睿說道:“你小子,還頭。”
齊睿當然知道他說的“頭”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自己鉆了政策的空子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國家至今對私營企業都沒有個明確的政策方針,我們想干點事,只能走捷徑。”齊睿解釋得很蒼白。
王扶林點著頭,說道:“校長還是很有魄力的,思想也開明,能支持你們創業,就說明他看好你們這幾個年輕人。”
齊睿問道:“您認識我們校長啊?”
王扶林說道:“認識,老人了。睿子,你既然學的是新聞學,畢業后打算在文藝界找飯轍麼?有進電視臺的打算沒?”
搖搖頭,齊睿笑道:“說實話王叔兒,我還是對經商更興趣一些,當然了,能把所學知識和商業運營有機結合在一起就更好了。”
“哦?比如說呢?”
“比如說,打造一個娛樂帝國之類的。”
“哈哈哈哈,這個說法有意思,你小子野心不小。”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來到三樓的廣告。
這時候的央視,廣告部門還是而不是部,齊睿印象中,改部已經是三年后的事了。
咚咚咚。
大門閉,王扶林敲了三下門。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敲門必須敲三下。
里面傳出來一聲請進。
齊睿心說,就這麼個清水衙門還關著門辦公,難怪生意不好。
他隨王扶林推門走了進去。
碩大的辦公室,七八張辦公桌,卻只坐了三名員工,環境很差,因為有倆男同志在煙,烏煙瘴氣的,雜志報紙堆滿了墻角,糟糟的。
陳麗蕓一眼皮,見王扶林帶著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連忙起,笑容滿面道:“喲,王導,什麼風把您給吹我這兒來了?”
王扶林被煙味兒嗆得直咳嗽,手在面前扇了扇,清清嗓子說道:“東風唄,來找你陳大長幫忙了。”
見王導這作,陳麗蕓也直皺眉,呵斥了倆男人一句:“那誰,趕把窗戶打開通通風,瞧把咱們王導給嗆的。”
那誰趕忙把煙屁掐滅,訕笑一聲,起走到窗戶前,打開通風,回來時還沖王扶林點頭哈腰,出討好的笑。
陳麗蕓這才再次面笑容,對王扶林說道:“有事兒您打個電話來就,該我去見您才合適啊,您怎麼還親自跑過來了。”
齊睿在旁邊聽著,心里一個勁兒暗笑,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悉的味道,這娘們兒的際手腕仍然強悍的一匹。
別看長得不咋地,臉跟豬腚錘子有一比,材跟武大郎似的,卻是廣告圈里有名的際小能手,小兒叭叭的,特能說,死人都能被說活了。
王扶林沒接這茬,想必也清楚這人啥德行,他把齊睿拉過來,對陳麗蕓直言不諱道:“給你介紹個小朋友認識,我好朋友的孩子,算是我的子侄,齊睿。今兒過來找你呢,是有筆買賣要跟你談,不知道陳現在有沒有時間。”
齊睿雖看不上這個人,但是還得跟打道,忙上前一步笑著說道:“陳長你好,給你添麻煩了。”
打量著齊睿,陳麗蕓總覺得跟他似曾相識,卻又不記得曾經在哪里見過,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悉。
“齊睿你好,咱倆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陳麗蕓笑瞇瞇說道。
人的第六這麼敏銳的嗎?
齊睿心說,咱倆確實見過,那是上輩子的事兒了,不僅見過,還過手呢,哥們兒真領略過您狠毒辣、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人印象深刻、嘆為觀止啊。
“我就長了一張大眾臉,陳長認錯了吧?”齊睿樂呵呵說道,我敢跟你說上輩子咱倆打過道,就問你敢不敢相信。
“哦,或許是認錯了。”陳麗蕓把這篇兒翻過去后問王扶林道:“王導剛才說,有筆買賣要跟我談,不知道您有什麼好事兒要照顧妹子啊?”
還妹子,有你這樣長得跟豬八戒他二姨似的妹子我才算倒了八輩子霉了。
王扶林強忍著惡心,笑道:“的讓齊睿跟你談吧,我只起個牽線搭橋的作用。”
陳麗蕓把目轉向齊睿。
齊睿忙說道:“是這樣的陳長,我是千藝廣告的負責人,我們公司給一家服裝企業拍了條廣告,想要在央視播放一下,這不,我就托了我王叔兒來找你幫忙了,主要是想咨詢一下播放時段和廣告價格。”
陳麗蕓聞言,眼珠子一亮,忙把兩人請到沙發上坐了,心里說,這年頭兒,來做電視廣告的商家可不多,這是冤大頭主送上門來了啊,正好老娘需要政績呢,這還真是瞌睡了送枕頭,你小子可以的。
“那誰,你去把節目表和廣告收費標準各拿一份過來。”陳麗蕓說完,想了想,又吆喝了一嗓子:“那誰誰,怎麼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啊,趕給王導和齊老板倒茶啊。”
倆男同志對視一眼,心里罵開了,我特麼知道你個老娘們兒喊的是誰啊?一個閑散部門的小干部而已,還真拿自個兒當大王了,慣得你這臭病!
倆人也不敢忤逆陳麗蕓的命令,心不甘不愿地站起來,一個去拿資料,一個端茶倒水。
片刻后,兩人走過來,把資料遞給陳麗蕓,這位還拎得清誰是主人誰是客人,把資料給,現了對領導的尊重。
端茶那位就很沒眼力見兒了,把茶杯放在王扶林和齊睿面前后轉就走。
陳麗蕓咳嗽了一聲,把自個兒的玻璃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那位立刻驚醒過來,嗖地轉,訕笑著提起暖瓶,往的罐頭瓶子里倒滿開水,又沖一呲牙,見領導沒啥指示了,方才回到辦工作前坐下,了口氣。
老娘們兒恐怖如斯!
看得齊睿直咧,心里也罵了大街:僚主義害死人,兒不大,端個狗屁的架子啊?天打孩子——你真是閑的難!
【作者有話說】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