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推門走進去，笑容滿面在老校長的辦公桌前面站定，敬了個軍禮，聲音洪亮大聲喊道：“首長好！”

　這一嗓子，差點沒把老校長嚇出心臟病來，瞪他一眼，老校長沒好氣兒地說道：“想嚇死老頭子啊，你小子安得什麼心吶？”

　說完，自個兒先笑了。

　老校長打心眼兒里喜歡這小子，雖說小家伙兒皮了一點，但也是真聰明，原本還以為這家伙來上大學，也就是走個形式，就像他高中那兩年一樣，心思本沒用在學習上，生意倒做得風生水起。

　沒想，老師們對他高度贊賞，說他上學期除了正常請過兩次假，居然一節課都沒落下，期末考試的各科績也都優秀的，差一點就拿了國家二等獎學金。

　這就讓老校長對這貨刮目相看了，這不是踏實的麼，跟三中的老鄭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鄭炳東啊鄭炳東，就你那水平，也就只能在三中那個破學校里當個破校長了，這輩子沒多大出息了。

　同樣一個學生，在你手底下跟在我手里表現的大相徑庭、天差地別，以后再見了面，我非得好好臊臊你那張老臉。

　聽了老校長的打趣，齊睿也嘿嘿笑了，拿起暖瓶給校長的茶杯里添滿了水，嬉皮笑臉道：“您是老前輩，當得起一聲‘首長’，小子這是在表達對您的崇敬之呢。”

　老校長笑得更舒暢了，虛點著齊睿說道：“你個小頭啊，凈揀老頭子聽的說。”

　齊睿眼珠子一轉，從辦公桌前面繞到老校長前，掏出一盒.8中南海，練地拉開屜塞進去，沖老校長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幾啊。”

　老校長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亦是低聲說道：“去把門銷死。”

　齊睿心領神會，走過去好銷，回來后被老校長拉到沙發上坐了。

　老校長問他：“還有存貨沒？”

　齊睿樂不可支，又掏出一盒出一支遞給老校長，出ZIPPO，叮，嚓，幫老校長點著了。

　滋滋了一口，老爺子盯著他手上的ZIPPO，樂呵呵說道：“國貨，火機不錯啊。”

　齊睿把打火機拍老校長手里，笑著說道：“送您老了，我還有好幾個呢，羅毅您還記得吧？他從國給我帶回來的，這個您留著吧。”

　老校長點著頭，把玩著火機，不釋手的樣子，說道：“你這又是送煙又是送火機的，有什麼目的啊？說吧，你小子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齊睿樂了，“老校長您可真是……心明眼亮啊，那我就直說了啊，我跟幾個同學一起弄了個廣告公司，打算利用課余時間進行新聞實踐，您也知道，我們學新聞的，太缺實踐機會了，電臺、電視臺很難給我們提供實習崗位，就算提供了崗位，也大多是跟著記者、編輯們打打雜，本接不到最前沿的東西。所以，我們幾個一商量，干脆自己來吧，我們自己慢慢索，總會把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實際作中去的。”

　老校長點著頭，說道：“想法不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實了，才能印證所學的知識是不是正確的，存在哪些不足，才能夠去慢慢改善、完善，我聽你這意思，是有困難了？需要學校幫你解決？”

　齊睿點頭道：“我們這小公司，開是開起來了，但是營業執照不太好辦，我就想著走走您老人家的后門兒，看能不能把公司掛靠在學校里啊，最好能為校辦企業。”

　距離工商局頒發出新中國第一張營業執照還有大半年呢，要到年底，溫州姑娘章華妹才從市工商局領到了第一張個工商業營業執照，工商證字10101號。

　齊睿沒想改變這個歷史，再說了，為校辦企業實惠多啊，還能國家政策呢，這便宜不占，多虧心啊。

　口煙，老校長笑了，“你小子倒也坦誠。”

　齊睿也笑，“在您老面前可不敢耍頭，那跟茅坑里打燈籠——找死，有什麼兩樣兒啊，還能逃過您老的法眼去不？”

　老校長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彈彈煙灰說道：“貧瓜啦舌的，不過也是實話。嗯，跟我說說，怎麼想起來做廣告公司了？這年頭，能意識到廣告這門學科能有發展前景的年輕人可著實不多。”

　老爺子目睿智，有一種一眼看破人心的穿力，著齊睿，神耐心尋味的。

　齊睿顯然到了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目，他一本正經道：“當然是因為喜歡啊，當初選擇專業的時候，小子就是憑著本心，您老應該看過小子的志愿表，小子是不服從調劑那一撥的，特別喜歡新聞學，也立志要為中國的新聞傳事業添磚加瓦。至于說為什麼要開廣告公司……”

　老校長支起子，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打斷他道：“你等等，你剛才說了個什麼詞兒來著？”

　齊睿愣了下，思考片刻，說道：“新聞傳？”

　“對，就是新聞傳，傳，這個詞兒用得好啊，一個詞語就把報紙、雜志、圖書、電影、廣播、電視全部囊括進去了，確！”老爺子著花白的頭發笑呵呵說道：“你繼續說。”

　齊睿心說，那是當然了，傳這個概念現在還沒進到中國來呢，現在的演藝圈、娛樂圈、歌手、報紙雜志的從業者，有一個統稱，做文化工作者。

　“我開廣告公司，首先肯定是出于熱，其次是看到了政策的變化。您老應該知道，78年的時候，《人民日報》等多家首都新聞單位要求試行‘事業單位，企業化管理’的方針，希通過適度自主經營而獲得一些經濟收，介市場化再次被提了出來。

　沒過多久，財政部就批準了他們的報告。據出臺的政策，報社屬于事業單位的質不變，但可以從事一定的經營活，經營所得一部分可以用于增加職工收和提高職工的福利待遇，也可以用于改善報社的辦公條件和技裝備。

　恢復報紙廣告經營活，便是這次市場化進程一個重要標志。

　于是，79年1月28日，上海的《解放日報》率先刊登了運會結束后中國大陸第一則廣告，廣告重回報紙版面，報業獲得了推進市場化進程的利，在今年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電視廣告應運而生，通過電視屏幕走進了千家萬戶，這不僅為報業和廣播電視行業的發展起到了巨大推進作用，更是為企業揚了名，給產品帶來了銷路，甚至給人民群眾的生活都帶來了很大變化。

　一支好的廣告，起到的傳播效果太大了，所以我才攛掇著搞這麼一家廣告公司，嘿嘿……”

　齊睿說得非常詳細。

　老校長聽完他這番有理有據的話后，神容了，心里亦是慨不已，這個年輕人，目太敏銳了，一眼就察到了廣告產業中蘊含的無限商機，別的不說，就是這份眼，便讓老爺子到驚訝和贊賞。

　點點頭，老校長說道：“好啊，說得好，能把創業和政策結合起來，你小子也算頭一號的了，不錯不錯。你這事兒我知道了，回頭我跟后勤打個招呼，明兒上午吧，你去找一下后勤的魏長，讓他幫你把手續辦一下。”

　齊睿起，笑著對老校長說道：“那就太謝您了，您忙著，小子先回去了。”

　老校長屁都不抬，呵呵一笑，說道：“常來啊。”

　“好噠。”齊睿清楚得很，這是讓自個兒常來給他送煙，唉，老校長也不容易啊，轉出了門。

　【作者有話說】

　好像冒了，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