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子哥一眼就看到躺床上嬉笑的齊睿,他不僅看到了齊睿,也看到了齊睿對面上鋪的趙一鳴,心下立刻一,這倆人,一個頭腦清楚,一個武力值高,印象太深刻了啊。
轉念一想,不對啊,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今兒是來履行公職的,是來檢查衛生的,代表的是學生會衛生部的意志,你倆能把我怎麼樣?
“什麼故意找茬?我們是學生會的干部,來檢查寢室衛生是我們的工作職責,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噴子哥此刻隊附,佯裝正義化,雄赳赳氣昂昂大步走進317。
“你想對他怎麼個不客氣法?說來聽聽。”趙一鳴從上鋪一躍而下,正面迎敵。
熱合曼也站起來了,照樣憨厚地笑著,向噴子哥的眼神兒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噴子哥愣了一下后對趙一鳴說道:“我們是學生會衛生部的……”
“你已經說過了,不用再強調了,芝麻粒大點兒的兒,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知道丟人害臊多錢一斤嗎?直說吧,干嘛來了?”趙一鳴打斷他后直接問道。
“正常地檢查衛生,我們是從301寢室一間間檢查過來的,現在到檢查你們寢室了。”噴子哥突然就心慌了一下,很沒底氣的說道。
“鳴子,既然人家是檢查衛生的,咱也不好不配合,讓開吧,讓他們檢查。”齊睿發話了。
趙一鳴向后退了一步,對噴子哥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查吧。”
噴子哥莫名松了一口氣,這貨給人的力太大了,同時心里在想,就不信查不出一點病來。
他看看地面,沒有煙頭,不死心,趴在床前撅著屁拿手電筒往床里面照著,依然沒發現煙頭,連一點果皮紙屑都找不到,心說這些新生們沒有煙的嗎?還是有潔癖啊?一個宿舍而已,弄那麼干凈干嘛?讓我挑點病會死啊?
他還是不甘心,見高天仍然躺在床上拿著一本書翻得嘩啦嘩啦響,毫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來,爬起來手拉高天的肩膀,怒斥他道:“躺尸呢?站起來,我要檢查一下床管里有沒有煙頭啥的,清理得干不干凈,別耽誤我事兒。”
畢竟是老生了,斗爭經驗富,噴子哥知道男生們都懶,又喜歡躺在床上煙,煙灰順手就彈在鐵架子床的豎鐵管中了,久而久之,豎鐵管中積滿了煙頭。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屆新生也概莫能外,在其他寢室里已經發現了這種況,心里冷笑不止,任你們似鬼,照樣得喝老哥的洗腳水。
冷冷著他,高天說道:“把你的狗爪子從小爺肩膀上拿開,否則別怪小爺不給你留臉。”
噴子哥怒了,怎麼是人不是人的都敢跟老子板了,你以為你是齊睿和那個夯貨呢,治不了齊睿,我還治不了你一個新生麼?
“你特麼跟誰稱小爺呢?我讓你起來聽到沒?”噴子哥火冒三丈,直眉瞪眼對高天說道。
“我要是不起來呢?”高天笑呵呵說道。
“不起來?不起來你就是不配合學生會干部的工作,就是公然違反學校的衛生管理條例,我會把你這種行為上報給學生科,并向學校領導提出對你記大過分的建議。”噴子哥猙獰道。
高天嘿嘿一笑,仍舊躺著不,“隨你自己大小便。”
龐海波聞言后立刻說道:“學長,別生氣別生氣。高天你也說兩句,不就是檢查床管嘛,你讓學長檢查一下不完了麼?較什麼勁啊?”
這個東北漢子八面玲瓏的,從格上說,他其實是個圓世故的人,既不想得罪了學生會的干部,又不愿意跟高天翻臉,東北老爺們兒的豪爽勁兒在這廝上沒有一點影子。
“海波老大啊,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人家就是來故意挑事兒的,抓不住咱寢室的把柄,人是不會走的。”高天說道。
“我告訴你,你在這兒污蔑我們,你問問其他三位干事,我們在其他寢室是不是也這麼檢查過來的?你小子再敢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小心我治你個誹謗學生會干部的罪名!”高天越不起來,噴子哥就越覺得這廝心里有鬼,也就越來勁了。
高天還打算說點什麼,齊睿先開口了,“噴子,咱倆打個賭吧。”
噴子哥愣了下,仰頭看著齊睿,問道:“打什麼賭?”
齊睿坐了起來,笑瞇瞇說道:“如果你從這四張床的床管中找出來煙頭,哪怕是一個,扣分也好,通報批評也罷,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如果你一個煙頭都找不到的話,你說咋辦吧?”
智商重新占領了噴子哥的高地,這是套啊,聽完齊睿的話,他笑了:“能怎麼辦啊?難道還得發給你們317寢一面衛生先進的流紅旗不?”
他說完,其他幾位衛生部的干事們也都嘲笑了起來。
“流紅旗就算了。”齊睿笑道:“但你們必須要為不經允許擅闖寢室的惡劣行為向317的全同學賠禮道歉。”
噴子哥咧一笑,他還真就不信了,就算你們沒往床管里塞煙頭,上屆畢業生可不會手下留的,想到這里,他自信滿滿地說:“沒問題。”
齊睿說道:“天兒,配合學生會大佬們的工作是我們應盡的義務,起來吧。”
高天一聽就樂了,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大家也樂,這是都等著看噴子哥的笑話呢。
給幾個幫兇使了個眼,幫兇們會意,紛紛行。
噴子哥也親力親為,鞋都沒就爬到上鋪擰開床管上的塑料蓋,把手電打到最強,往里面照過去,臥槽沒有!
“拿杯水過來!”噴子哥急了,怎麼會如此干凈呢?這不科學啊。
金登科嘿嘿笑著倒了杯水遞給噴子哥。
噴子哥接過去,把水快速倒進床管中,用力太猛,水花四濺,把枕頭都浸了一大片。
很快,白開水順著床管流到地上,毫無阻滯。
噴子哥當場就懵了!
看著想要往自個兒床上爬的衛生部干事,齊睿笑瞇瞇說道:“不勞您大駕了,再把我這床單被罩得都給弄了,晚上我可怎麼睡啊,您把水杯遞給我吧,我來幫你測試一下。”
這干事明顯聽說過齊睿的威名,不敢輕易他霉頭,乖乖地把水杯遞給了他,還示好似的沖他挑了挑眉,意思是我是被的啊,提出來找茬的是副部長大人,要恨你恨他去,千萬別傷及無辜。
收到信號的齊睿也回以微笑,低聲說道:“明白,放心,沒事兒。”
也擰開塑料蓋把水倒進去,一杯水順流直下,中間沒一點阻攔。
他把水杯還給干事,笑道:“沒問題了吧?”
干事笑得很尷尬,說:“沒問題了,謝謝配合工作。”
檢查很快結束,317干凈的不像個新生寢室。
噴子哥垂頭喪氣。
齊睿不依不饒道:“學長,哦不對,副部長同學,查也查過了,看也看清了,你以作則,完踐行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偉大思想,是值得317全室友,乃至于79級全新生認真學習的。現在到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雖然我們欣賞你認真的工作態度,但是也不代表著我們認可你暴的行為,現在、立刻、馬上給317全寢室友道歉,不然,你今兒真走不出這個寢室!”
317的伙計們都樂了,解氣啊。
噴子哥恨得牙兒都,但又不得不低下他自認為高貴的頭顱,齊睿是個什麼脾氣的人他心里一清二楚,這特麼就是個睚眥必報,報仇不過夜的家伙。
失算了啊,沒想到他們寢室居然把衛生搞得這麼好,白來一趟了啊。
“我代表衛生部全干部干事,為今天晚上魯莽闖進你們寢室進行鄭重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噴子哥起碼明白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滿臉通紅,鞠躬道歉,然后率眾灰溜溜跑了。
著四人倉皇逃竄的背影,317寢室的全同學哄堂大笑,居然敢來317查寢,瘋了麼?你們不知道我們寢室有個干活兒小能手名李秀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