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圍著孩子轉,只有張云鵬走到病床前深凝視著麻藥勁兒還沒卸的柳思思,俯下子握住的手噼里啪啦掉金豆子,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看得婦產科的醫生護士們都頗為。
甜甜姐拽了下睿哥的袖子,一努,睿哥順著的目看過去,見小舅掉淚了,心說這是真啊,沒想到向來剛強的小舅,也有如此細膩的時候。
“那啥,等你生咱倆寶寶的時候,我也哭一抱兒給你看看哈,顯得特深。”齊睿笑嘻嘻對唐甜說道。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臉沒皮的啊,誰要給你生孩子呀?”甜甜姐俏臉緋紅,眸生,說出來的話卻生得很。
齊睿聞言哈哈大笑。
孩子被護士接過去抱走了,說是還需要做些檢查什麼的。
柳逸之老兩口走到張云鵬前,老丈桿子拍了拍小舅的肩膀,嘆著氣安道:“鵬子,沒事了,都過去了,大人孩子都平安,這比啥都強。”
楚方華也勸他道:“是啊鵬子,快別哭了,媽知道你心疼思思,思思這不是好好的麼,快起來吧,別蹲著了,再蹲下去都麻了。”
張云鵬淚眼朦朧著老兩口,聲說道:“我老婆老罪了啊,想想我的心就揪揪著疼。”
柳逸之兩口子跟著嘆息不已,卻對這個婿更加滿意了,知道疼老婆就好啊。
張慧茹走過來,對著張云鵬咣就是一腳,怒斥道:“趕站起來,人好好的,你哭什麼哭?瞧你那個慫樣子吧,都是當爹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丟不丟人?”
挨了一腳,張云鵬立馬老實了,撣了撣黑西上并不存在的腳印兒,他站了起來,眸大亮,“對啊,我是當爹的人啦,我兒子呢?張沛霖呢?顧著我老婆了,還沒看我兒子一眼呢?長什麼樣兒啊?”
歆歆說道:“被護士帶去做檢查了,我哥說,張沛霖長得跟向村算命的王牛蛋像噠。”
居然出賣我,你個小沒良心的,白疼你了!
齊睿怒視齊歆。
張云鵬眼珠子一瞪,一個箭步竄上前,雙手掐著齊睿的脖子拼命搖晃,“小睿子我弄死你!”
齊睿被他掐得都耷拉舌頭了。
見這甥舅倆又在耍寶,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產科醫生這時候說道:“別鬧了啊,產婦虛弱,需要休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倆再鬧騰下去,影響了產婦休養,耽誤了恢復健康,想吃后悔藥都沒地兒買去。再有,睿子你剛給你舅媽輸了800cc,也不能劇烈運,鵬子別胡鬧了啊。”
張云鵬聞言反應了過來,急忙停住,從兜里掏出一摞紅包,挨個發。
醫生護士們也不拒絕,畢竟是喜事兒,大家也愿意跟著沾沾喜氣,原本想著即便是紅包,肯定也沒幾個錢,就圖個吉利,把柳思思推進病房后,醫生護士們沒忍住好奇心打開看了一眼,都有點愣了。
每個紅包都是嘎嘣新的十張十元大鈔,攏共一百塊錢。
張云鵬出手夠大方的呀,要知道,小護士一個月也就能領到27、8塊錢的工資,100塊錢,都能頂好幾月的工資了,心里都竊喜不已。
病房里除了兩名小護士和張慧茹姐弟,其他人都自覺地沒往里面湊。
趙一鳴扶著齊睿,和柳逸之走出門診樓,在院子的長椅上坐下,三人著煙。
柳逸之問道:“張沛霖這名字,誰給起的?”
齊睿子發虛,擰開葡萄糖趕忙灌了兩口,然后笑著說道:“我媽給起的,說是找人算過了,小表弟五行缺水,得把他缺失的水分給他補齊了。”
柳逸之哈哈大笑,“這又是三點水又是雨字頭的,這下可一次給大發了。是那個雨字頭的霖吧?”
齊睿笑道:“就是那個霖。”
柳逸之點頭道:“雨量充沛的茂霖,寓意著茁壯長,慧茹好學問吶。”
齊睿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我家母后可是老中專生,學問深著呢。”
柳逸之聞言,又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小舅媽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清醒過來,麻藥勁兒卸了,刀口有點疼,但是氣還不錯。
張云鵬坐在床邊,握住的手,深凝視著,深意切道:“老婆,讓你苦了。”
柳思思勉力笑了下,輕聲說道:“鵬子,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張云鵬趕忙安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都過去了,別想那麼多,好好休養,有啥想吃的,盡管說,我讓睿子安排。”
白他一眼,柳思思嗔道:“敢還是要麻煩人睿子啊,我還以為你會親自下廚房呢。”
張云鵬就嘿嘿嘿的笑。
齊睿笑道:“小舅媽就甭跟我客氣了啊,我安排不是應當應分的嘛,我已經跟府菜館的廚師們都代過了,每天不重樣的給您做好吃的,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補營養。”
“謝謝睿子了啊。”
“您看,您又跟我客氣,一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了,讓外人聽了都笑話。”
著妻子的黑發,張云鵬笑道:“你這次能從閻王殿門口轉一圈后重回間,是得好好謝一下咱家睿子,要不是睿子及時提供的那800毫升輸你的,你怕是早就……”
雖說有點殘忍,但是小舅舅必須要把這話跟柳思思說清楚了,雖是相親相一家人,無論為家人付出什麼都是應該的,但對于小舅舅兩口子來說,齊睿這種無私的付出,也應該銘記于心。
救命之恩大過天啊。
聽完張云鵬的話,柳思思紅了眼眶,激地對齊睿說道:“睿子,謝的話小舅媽就不說了,咱娘兒倆這也算是脈相連了,你今后看小舅媽的表現。”
齊睿苦笑著說道:“您這詞兒用的,我聽著都心驚膽戰,人都說一孕傻三年,果然不假,尤其在小舅媽您上現得淋漓盡致啊。”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護士把張沛霖抱了過來,小家伙壯實,稱了重后居然有7斤1兩,小臉嘟嘟的,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柳思思把兒子接過來,目溫似水。
張云鵬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小家伙長大后可得好好孝順你老媽啊,為了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你老媽半條命都差點兒沒了。”
張沛霖似乎聽懂了親爹的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嘿你個小兔崽子還不滿了,咋的,初來乍到的就想起義不?”張云鵬被親兒子的哭聲嚇了一跳,瞪他一眼后咋呼道。
“孩子這是了,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吃口呢,你跟著搗什麼啊?”張慧茹剜他一眼,笑著對柳思思說道:“思思給孩子喂吧,越早喂出越快。”
看著一屋子的男老,柳思思紅了臉,當著大家的面喂嗎?這也太……
齊睿開始往外趕人:“都出去都出去,咋的,你們也想跟著混口稀地喝啊?”
一句話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都自自覺走出了病房。
小舅媽在產科住了七天,每天來看的人絡繹不絕,府菜館的廚師們也是使出渾解數,一天三頓飯不重樣地做給新晉寶媽吃,豬蹄湯、鯽魚湯、老母燉黨參啥的,全是下的好。
小舅媽出院時,人都胖了一圈,跟氣兒充起來的似的。
八月份就在張沛霖的茁壯長中過去了。
16號這天,齊睿、唐甜、趙一鳴和龔智超都接到了錄取通知書,前三人功被人大錄取為79年的大一新生,所不同的是,齊睿和唐甜是本科,鳴哥仍然沒能擺命運的捉弄,被委培生大專班錄取,但他也樂呵的,好歹是個大學生了。
最悲慘的是超子同學,也不知道這貨咋想的,第一志愿填了北大,第二志愿填了清華,破罐子破摔了嗎?結果被第三志愿北京服裝學院順利錄取,學的還是紉專業。
一想到這貨開學后就要去學習如何高速蹬紉機了,齊睿幾個人就樂得不行。
超子郁悶啊,超子難啊,超子一綹綹掉頭發啊。
“不行!必須調劑專業!不給調劑的話這大學哥們兒寧愿不去上啦!忒丟人!”超子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