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犯罪嫌疑人，他要麼始終扛著不待，要麼就是扛不下去了，一腦地將他做的事全都待出來。

　很有人會待一半，留一半，甚至孫亮已經承認了楊書奇，李大偉和曾志這三起案件是他做的，那麼他為什麼會獨獨否認文婷這樁案子呢！

　答案只有一個，這案子也他無關，真兇另有其人。

　“我早就說不是他，你還不信，這回信了？”

　程蕭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篤定他不是兇手，只因為你去文婷家走了一圈？”

　“也是，也不是！”

　“別賣關子了，能和我說說嗎？”

　安子溪沒想好怎麼說，可是的沉默居然讓程蕭誤會了，“你別告訴我這也要收費！？”

　“我沒說要收費啊！”安子溪苦笑道：“我只是不知道從哪兒說起。講真的，我是覺得文婷家里太干凈了！窗明幾凈，剛修剪過的花都很有問題。試問有誰會在承喪這痛的時候還有心去修剪花？而且院子里掃得很干凈。我去文婷家院子里找證據的時候，發現他家靠近墻的地面上還留著一層薄薄的冰……”

　“這和冰有什麼關系？”天冷著呢，都要過年了，水結冰還不是很正常。而且最近才剛剛下過雪，雪化了以后再結冰也很正常吧！

　“當然有關系！雪水結冰，和自來水結冰不一樣！我敢肯定文婷家院子里的水不是雪水融化后凍的，應該是特意用水沖刷過。”

　程蕭瞪大了眼睛，“你這是胡咧咧，你又沒用儀分析，你怎麼就能肯定是自來水，不是雪水呢？”

　“你想啊，下了一場大雪，都凍住了，然后等天氣不那麼冷的時候，你在院子里鏟雪。最下面那一層，是什麼樣的？”

　這對北方人來說，本就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他們對這個場景太悉了，那個畫面瞬間就蹦了出來，但是程蕭不知道怎麼形容，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

　“我問你，是明的，還是白霧狀的。”

　“白霧狀的。”雖然這個形容也不到位，但是程蕭覺得想不出來更合的詞了。

　安子溪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如果是你清掃院子時候潑出去的水呢？”

　程蕭瞬間明白了，如果是潑出去的水被凍住了，那一定是明的冰。就算不是百分之百明，但是也絕對要比凍雪下面的冰要明。

　“那層冰，薄薄一層，特別亮，而且我在墻上，窗臺上都或多或發現了一些冰。所以我覺得，文家人一定是用水沖刷了院子。而且你回憶一下，我們到文家的時候，他家院外是不是也有一些痕跡。”

　“那倒是……”原本程蕭并沒有留心這些，可是聽安子溪這麼一說，就想起那天的景來了。文家院外的石階上確實有一些薄冰，這在北方的東西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當時本沒有留心。

　現在看來，和安子溪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大得有點不想面對。

　“可是，文婷是被掐死的，文家人為什麼要用大量的水去沖刷院子呢！”

　安子溪無奈地陷了沉默之中，良久，才道：“因為文家死的，不只婷婷一個。”

　“嘶~”

　程蕭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去過婷婷爺爺的住。”

　我也去過啊！

　程蕭眼中全是震驚之，“你的意思是，老兩口遇害了？”

　“我在東屋門框的木紋紋理中發現了淡淡的跡，想來應該是不小心濺上去的，位置比較，而且量非常，所以兇手沖洗院子的時候，應該是沒看見。”

　“可是，為什麼呀？”

　怎麼好好的，公婆也死了，孩子也死了！可是楊樂樂為什麼說公婆不了孩子去世的打擊，搬去親戚家住了？

　難道說，楊樂樂是兇手。

　程蕭一時難以接，要說楊樂樂殺公婆，這或許有可能。畢竟婆媳關系自古就是難題，因為矛盾堆積引發的慘案也不是沒有，但是親母殺這種事，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

　“讓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已經過去了。”孫亮招供后，就等同于將文婷的案子從特案科那里出來，單獨立案，“相信很快就有結果的。”

　安子溪也沒說什麼，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還是安子溪沒忍住，問，“你不回家？”

　程蕭搖了搖頭，“我假期都會在學校。”

　“哦，有事可以找我，價格公道。”

　鉆到錢眼兒里去了！程蕭沒理，轉回自己宿舍去了。

　安子溪把人送走以后，鎖門進空間，開始了今天的訓練。

　練練力量，練練敏捷方面的訓練，再用靈泉水泡壺茶，日子別提多逍遙了。

　晚上安子溪就在空間里休息了，反正宿舍里也沒有人，誰也管不著。

　第二天，安子溪收到一個包裹，里面是祁老寄給的書，還有一本類似于筆記心得之類的手扎，這讓安子溪十分歡喜。

　不過，祁老專門寫了一封信罵，反正沒有好話。

　估計老頭是瞧見沒回去過年，所以生氣了。

　沒過兩天，又收到了劉滿倉寄來的信，信封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都裝了些啥。

　不過，看來調查紀新榆的事有了眉目。

　拿著信封回到了小白樓，結果在宿舍門口遇到了程蕭。

　“怎麼了？”程蕭的臉很難看，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文婷的案了告破了。”

　“好事啊！”安子溪一邊開門，一邊問，“進來坐坐？”

　程蕭正好也想找個人訴說一下自己的煩悶，就順勢進了屋，反正本來也是來找安子溪的。

　“坐，怎麼了？案子的結果有點出人意料。”

　程蕭一愣，隨后呆呆的點頭，“你怎麼知道？”

　“楊樂樂不是兇手？”

　“是，也不是。”

　安子溪把信放好，才坐到程蕭對面，“了解了！文婷是誰殺的？”

　谷程蕭的眼睛瞪得渾圓，“你怎麼知道的？”

　“不難猜！所以殺文婷的不是楊樂樂，而是的公婆？”

　程蕭很難過，“現在不讓生二胎了，老兩口思想封建，想要孫子……”

　他們在一家三口喝的水里下了藥，讓他們昏睡不醒。文婷爺爺親手掐死了文婷，然后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東屋。

　因為一家五口都住在一起，所以案發現場當然不可能發現嫌疑人的痕跡和其他證據。

　好巧不巧，最近又發生了幾樁命案，現場都是沒有留下兇手的任何痕跡。警員一時也難做分辨，就把文婷的案子和其他三起案子放到了一起。

　母連心，楊樂樂最終還是發現了公婆的，他們也不是專業干這個的，年紀又大了，難免會在媳婦面前出破綻。楊樂樂也是個狠的，知道真相以后沒報案，也沒和丈夫說，而是趁著丈夫上班的時間，想要把老兩口放倒，也都掐死，好給兒報仇。

　結果下藥的時候被婆婆撞見了，老太太嚇的不輕，也是做賊心虛，當即手就打楊樂樂。楊樂樂挨了幾下打，心里的火也竄了起來，順手抄起案板上的刀，捂著老太太的就把人殺了。

　殺完老太太，覺得特別解恨，拿著刀就去了公公屋里。

　老頭子在屋里正聽京戲呢，就沒聽到老婆子喚，等他發現楊樂樂滿是，拿著兇進來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響亮的京戲聲掩蓋了楊樂樂的罪惡，趁著夜將后院的地刨開，將老兩口的尸全都埋了起來。

　文家后院地方狹窄，要在冬天將凍土刨開，弄一個能埋兩尸的深坑是非常不容易的。雖然是個文靜的流，可是發起狠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的，為了給兒報仇，也算是拼上了所有了。

　“待說，盡管院子里的跡都被沖洗得干干凈凈了，但是知道自己早早晚晚都會被抓，只是覺得愧對丈夫！”沒了兒，又沒了父母，妻子鋃鐺獄，等待的也只有伏法這一條路。

　文濤一夜之間失去四位親人，神志已經有些混了。

　“我真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惡心的老兩口！他們為了一己之私，為了可笑的傳宗接代的想法，居然將自己的親孫掐死了！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安子溪表示贊同，但是什麼也沒說！

　惡心的事見得多了，不差這一件。程蕭之所以憤慨，是因為見得。

　“這案子算是破了？”

　“還是要多謝你……”安子溪給案子偵破提供了不突破點。

　“就當是買一送一唄！”

　程蕭嘆了一聲，接著又笑了，眼里有迷茫之，“我是真看不懂你了，說你仗義吧，不假！但是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對了，你認識邵錦？”

　來了！

　安子溪想，這怕才是程蕭今天來找的主要目的。

　“你說那天和你說話的那個？”

　“對呀！”

　“不，就是見過一次。上次在東風市場，他被人當了小，我出面幫老太太一把，正好趕上他過來，就算是認識吧！”

　說的是實話，但是程蕭卻不太相信。安子溪鬼點子太多，安上尾就是個猴，防不勝防。

　“不好！他那個，古怪著呢！而且邵家……哎呀，算了，和你說這個干啥。”說完，還拿眼睛余去看安子溪，卻發現安子溪一點好奇的意思都沒有。

　“那我不送你了，我要歇會兒。”

　“大白天睡覺？”

　安子溪往外推程蕭，“誰也沒規定白天不能睡覺啊，我困了還不能睡了？”

　“哎呀行了，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程蕭煩得很，“攆花子也不是這麼個攆法啊！”

　世界終于清靜了。

　安子溪將門鎖好，躺到自己牀上去了。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躡手躡腳的聲音，安子溪暗暗發笑，卻裝沒聽到的樣子，果真閉起了眼睛。

　程蕭聽了半天，沒聽到一點靜，這才轉走了。

　安子溪和邵錦的事，保持懷疑！還要多看看。

　安子溪拆開了劉滿倉寄過來的信。

　最先掉出來的，是一張有些老舊的照片，很小的一張照片，上面有個漂亮的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那是年紀時的紀新榆，見過。

　懷里的孩子是誰！？

　莫非是李茹？

　還真有可能啊！

　安子溪仔細端詳了幾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年代久遠，照片看不清，而且這個年代的照片也沒有啥相素可言，孩子那麼小，也看不太出來什麼。

　除了照片，里面居然還有一張小小的化驗單，上面的人名和日期讓安子溪神一振。

　四二年，那個時候安云還沒有出生呢！化驗單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紀新榆的名字，雖然紙張已經泛黃，名字也有些模糊，但是仔細看，還是看得清楚的。

　好家伙，這些東西他是從哪兒淘弄來的呀！

　安子溪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和化驗單放好，然后讀起了劉滿倉寫給他的信。

　原來，他接到安子溪派給他的任務后，就一心打聽紀新榆的事。劉滿倉先是找到了紀新榆的表哥，也就是李茹的養親，在取得他的信任后，開始一點點探聽他們家的事！

　原來紀新榆以前真的認識一個相好的，那人就石錚。認識他的時候，紀新榆才十四歲，而石錚當時是一名教師。

　原本二人關系也十分純潔，畢竟紀新榆才十四歲，想法單純，而石錚呢，對紀新榆也沒有什麼過分的想法。

　兩年后，紀新榆差點被父親賣掉，那個年月孩一旦被賣，離死也就不遠了。事就是那麼巧，這件事偏偏就被石錚遇見了，他花錢買下紀新榆，算是救了一條命。

　十六歲，竇初開的紀新榆第一次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覺。盡管石錚想讓紀新榆回家去，但是不愿意，說自己就是石錚的人了，天天跟著石錚。

　石錚大概也被一點點了，就接納了。

　那年月，十六七歲親也不算是新鮮事，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