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哭聲一頓：“我沒有……”

　邱明城一句話就堵住了江氏的：“我現在就去兒杰兒過來對質如何？”

　江氏頓時啞然。

　叮囑過一雙兒，不能將當日馬車上的事告訴任何人。可他們到底是孩子，本不住盤問。

　邱明城用力回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江氏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這十幾年來，邱明城對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打從心底厭惡這個平庸又鄙的男人，又不得不委屈自己以相隨。

　從未想過有一天，邱明城也會厭棄。

　現在該怎麼辦？

　眼淚不控制地落。江氏無聲痛哭，手胡扶住了多寶閣，才勉強站穩。

　就在此刻，一個丫鬟走了進來，低聲稟報：“夫人，太子妃娘娘派了紅玉姑姑前來探老夫人。”

　誰要高高在上的假好心！

　江氏心里憤憤地想著，用力了臉上的淚痕，口中道：“請紅玉姑娘進來。”想了想，又令人去給邱明城送信。

　這一年，燕王妃了太子妃，住東宮，份地位更進一步。太子妃心念舊，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時打發紅玉送些東西到邱家。

　邱老夫人患卒中一事，太子妃知曉之后，特意吩咐紅玉送些補品來。

　紅玉如今是東宮，份卓然。

　江氏雖然憎惡袁湘，也厭惡紅玉，卻不介意借一借太子妃的聲勢。果然，不到片刻，邱明城又出來了。

　邱明城沒有理睬江氏，十分客氣地和紅玉打了招呼。

　紅玉一眼窺出這對夫妻的異樣，卻只做未見過。微笑著上前行禮：“紅玉見過邱指揮使。”

　邱明城忙道：“紅玉姑娘快些請起。”

　紅玉起，適時地流出關切之意：“聽聞邱老夫人病重不起，太子妃娘娘特意令奴婢前來探邱老夫人。不知邱老夫人現在如何了？”

　江氏搶著答道：“多謝太子妃娘娘關心。婆婆患了卒中，需要臥榻靜養。”

　有這麼一句，足夠紅玉差了。

　紅玉也沒堅持去床榻邊看邱老夫人，泛泛關切了一番，留下幾盒名貴的補品，便道別離去。

　邱明城一眼沒看江氏，很快轉走了。

　江氏盯著邱明城的背影，用力咬了咬牙，氣悶地轉回了自己的院子。

　邱明城在氣頭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等過些時日，他消了氣，再施展手段，哄他回心轉意。

　……

　回程的路上，沈祐神郁，一言不發。

　回了崔宅后，沈祐才張口：“我去練武房。”

　馮君沒有跟著一同去，點點頭道：“好，我回屋子等你。”

　心不好的時候，不想說話，只想一個人待著。馮君很能會沈祐此時的心。換了誰有這樣的親娘，心都會晦暗無。

　沈祐目和了一些，沖馮君點了點頭，很快進了練武房。

　刀槍棒，不管什麼兵，用力握在手中揮舞。直至力耗之一空，額上滿是汗珠。沈祐才扔了兵，又去凈房，沖了個涼水澡，換了干凈的服。

　晦暗的心，被汗水和涼水沖刷了大半。

　至，沈祐的臉沒那麼沉了。

　馮君只字不提江氏，笑盈盈地挽住沈祐的胳膊：“我讓廚房備了幾道好菜，還有一壺好酒。今晚我陪你小酌幾杯如何？”

　沈祐眉頭舒展開來，略一點頭，隨口問道：“你也會飲酒麼？”

　他從未見過馮君喝酒，也不清楚酒量如何。

　馮君挑眉一笑，自信滿滿：“待會兒喝上幾杯，你就知道了。”

　沈祐最狡黠又自信的模樣，手攬住的纖腰。馮君俏臉浮起紅暈，用力推了推沈祐：“先去喝酒用晚膳。”

　再這麼下去，晚膳又得遲了。

　沈祐含糊地應一聲，手下卻未松。

　……晚飯果然遲了一個時辰。

　沈祐神間的郁盡數散去，角微揚，握著馮君的手。馮君臉頰如桃花般艷，嗔地白了他一眼。

　菜肴以熱水蒸過，味道稍差了一些。不過，兩人誰也不在意。

　伺候的丫鬟小廝都被打發退了出去。小夫妻兩個相對而坐，沈祐拎起酒壺，為妻斟酒。馮君拿起酒杯，笑著打趣：“今日有錦衛沈鎮使親自為我斟酒，這酒一定格外香醇。”

　沈祐微微一笑，一張俊臉閃著：“過幾年，錦衛沈指揮使依舊為你斟酒。”

　馮君忍俊不，舉杯和沈祐了一，一飲而盡。

　大概是月格外，或許是燭火格外明亮，又或是眼前人太，杯中酒實在香濃。馮君了，贊了一句：“這酒真是味。”

　沈祐眸暗了一暗，飛快地湊過頭來，在角邊了一口：“確實是酒。”

　馮君笑著飛了個白眼過去，眉眼盈盈，盡是。

　自以為酒量不錯的馮君，竟是很快就有了醉意。沖著沈祐咯咯笑個不停。

　沈祐失笑，手要拿過馮君的酒杯。馮君瞪著一雙明的黑眸：“我沒醉，快替我斟酒！”

　沈祐有些無奈：“君，你不能再飲酒了。”

　馮君搶過酒壺，自己斟了一杯，仰頭一口喝完。

　沈祐連阻止都來不及。就見馮君豪氣萬丈地放下酒杯，忽地卷起袖：“沈祐，我們來過過招。”

　什麼？

　沈祐幾乎以為聽錯了：“你要做什麼？”

　馮君理直氣壯：“我要和你過招。不過，我是子，力氣不如你，練武的時間也遠不及你。所以，你得讓我五十招。”

　沈祐：“……”

　你索直說想揍我一頓就是了。

　馮君眨眨眼說道：“以前你風得意，登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我心里就嫉妒得不行，每次見你都想揍你。”

　“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前世是對頭，這輩子是夫妻。在他面前，可以卸下所有面偽裝，展出所有的真實模樣。

　沈祐有些好笑，卻樂意縱著，點點頭應了。放下酒杯，拉起馮君的手去練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