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馮君微微了角,不聲地轉移話題:“不知三嫂這一胎會生兒子還是兒。”
大馮氏眉眼舒展,笑著說道:“孫子好,孫也好,我都喜歡的很。”
世人都重子嗣傳承,生兒子當然是最好。不過,大馮氏自己生了三個兒子,一直沒有兒,頗有些憾。到了孫子這一輩,大兒媳倒是生了個孫,卻遠在江南,不在眼前。氏也生了寶貝金孫。
雷小雪這一胎,是孫子固然好。是孫,大馮氏也一樣歡喜。
馮君笑著拍大馮氏的馬屁:“嬸娘是我見過的最慈的長輩了。”
氏和雷小雪兩個兒媳,一同點頭附和。
大馮氏心意舒暢,興致高昂。轉了一會兒,大馮氏就催促雷小雪回院子歇下:“你到底懷著孕,不要走太多,了胎氣可就不好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你也別等三郎了。以他的脾氣,今晚定是要和四郎睡一的。”
兄弟兩個以前時常睡一起。各自親之后,這習慣才改了。
今日久別重逢,沈嘉怕是有說不完的話。
不得不說,大馮氏實在了解自己的兒子。沈嘉果然意猶未盡,厚著臉皮對馮君說道:“君表妹,你的祐表哥借我一晚如何?”
馮君莞爾一笑,點頭應了。
……
兄弟兩個各自娶了媳婦,寢室是不便回了,便一同去了沈祐的書房。
書房里的床榻小了些,兄弟兩個各自平躺著,就將床榻滿了。
沈嘉開沈祐的襟,看了一回沈祐的傷,確定傷都好了,才松了口氣:“聽聞你傷,母親哭了幾回。我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總惦記著你的傷勢。”
沈祐哭笑不得,將襟拉好,低聲說道:“為武將,領兵打仗,沖鋒陷陣,傷是等閑常事。何將軍滿都是舊傷。我這一點輕傷委實不算什麼。”
武將很有壽終正寢的。僥幸能全須全尾地從戰場上回來,也大多舊傷纏,壽元不長。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沈嘉忍不住嘆了口氣:“所有的戰功,都是出生死換來的。看看你,兩年前一回重傷,這一次去冀州打仗,又傷了兩回。”
“照著這架勢,以后太子殿下還會派你領兵去打仗。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
沈祐心里一暖,點點頭:“我知道。”
頓了頓,問沈嘉:“你在東宮里當差還順利吧!”
沈嘉自得地挑眉:“當然順利。自從我岳父做了錦衛指揮使,大家伙對我都好得很。就連親衛統領,對我也頗為客氣。”
沈嘉靠岳父靠得這般理直氣壯。
沈祐悶聲笑了笑。
沈嘉笑著橫了一眼過去:“靠岳父怎麼了?以后,我還要靠你哪!你飛黃騰達了,我這個做三哥的跟著沾沾!”
沈祐角揚得更高了:“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沈嘉一刻不消停,又說起了東宮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皇上已經很上朝了。大半政事都給了太子殿下。殿下每日要上朝,要批奏折,要召東宮屬和幕僚議事,晚上熬到三更是常有的事。”
“殿下在百中的聲,越來越高。我們這些東宮親衛,走出去也都直了腰桿。”
“對了,太孫妃生了一雙龍胎。東宮后繼有人,太子殿下的位置也就更安穩了。洗三禮那一日,曹貴妃還鬧騰過一回。結果鬧得自己沒臉……”
沈嘉說得口沫橫飛,沈祐聽著,卻微微皺了皺眉。
東宮看似鮮花著錦,其實暗流涌啊!
沈嘉說完了這一樁,意猶未盡,隨口又說起了馮公公:“馮三兒不知怎麼又冒了出來。以前最多幾日就不見了蹤影,這一回一直在東宮里當差,天天隨在太子殿下左右。那副小人得志的臉,真是看得我手,真想揍他啊!”
沈祐看了沈嘉一眼。
沈嘉鼻子:“你別瞪我嘛!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不會真手。”
沈祐淡淡道:“馮公公是我至好友,你實在不喜歡,就離遠一些,千萬別手。”
不然,你吃了虧,我可不會替你撐腰出氣。
沈嘉咕噥著:“知道了。”
……
這一夜,馮君睡得格外安穩,一覺到天亮,真是神清氣爽。
梳洗穿后,馮君去了書房外。
守著書房的小廝赤霄,忙上前行禮:“奴才見過四。”
馮君笑問:“三公子四公子起來了麼?”
赤霄答道:“昨夜兩位公子四更才睡。估著早上會起得遲一些。”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沈祐和沈嘉一前一后地出來了。
沈嘉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絮叨抱怨:“難得休沐,還不讓我睡懶覺,早早就把我踹醒了。”
沈祐瞥沈嘉一眼:“去練武房。”
幾個月沒見,看看沈嘉的手進步了沒有。
沈嘉有些心虛地咳嗽一聲,對著馮君笑道:“我昨夜搶了四郎,現在就將他還給你哈!我也得回去陪小雪了。”
沈祐輕哼一聲,手拉住沈嘉的胳膊:“跟我走吧!”
沈嘉無助又絕地沖馮君呼救:“君表妹,快救救我啊!”
馮君嫣然一笑:“我也去練武房,看你們練武。”
東宮里每日都有一個時辰的練。沈嘉想躲懶也不可能,手頗有些進步。他口中嚷,純粹是習慣地鬧騰著玩。
沒曾想,一手,沈嘉就被揍得很慘。
他是進步了,卻不及沈祐的進步快。
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之后,沈祐出手更是凌厲。拳風赫赫,迎面撲來。手才十幾招,沈嘉就額上直冒冷汗連連閃躲。哇哇嚷:“四弟,你這是要謀殺兄長啊!快停手,我認輸了!”
沈祐只當沒聽見。
馮君看著沈祐大展神威,將沈嘉揍得節節敗退,也有些手。
不過,馮公公厲害之,在于出神化妙之毫巔的易容和應變的能耐。手過招不是的強項。
忍住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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