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冀州接二連三地傳來捷報。

　朝廷兵糧足，何將軍又擅于領兵布陣。那些民匪，連正經的兵都沒幾把。原本的衛所駐兵，跑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常年欠著糧餉，吃都吃不飽。可想而知戰力如何。

　幾場勝仗一打，民匪很快被鎮。衛所駐兵是節節敗退。

　戰報里，也終于有了副將沈祐的名字。

　“何將軍和駐兵戰，沈副將帶著兩千士兵去抄了駐兵的老巢。沈副將親手斬殺了那伙兵的頭目。兵軍心潰散，紛紛跪地投降。”

　“這一回，沈副將可是立了大功。”

　王章笑著說道。

　太子殿下目中閃過笑意，略一點頭：“孤果然沒看錯人。何將軍驍勇善戰，沈祐雖然年些，倒是頗有領兵的天賦。”

　何將軍曾是袁家軍出。太子重用何將軍之余，也栽培提攜自己的心腹。

　這是平衡之道。

　王章不聲，笑著附和：“殿下看重的人，確實不同凡響。”

　袁海不知是否聽出了王章的話外之意，也笑著說道：“等大軍歸來，殿下行功論賞，該給沈祐升一升職了。”

　袁家手握十萬邊軍，麾下猛將如云兵無數，自有大齊第一將門的底氣和自信。

　沈祐是世襲的錦衛，也是太子親衛出。現在太子將沈祐放出去領兵，磨煉資歷，日后太子登基了，這錦衛指揮使的位置，十之八九都是沈祐的。

　錦衛指揮使的重任，是鑾駕儀仗，護衛天子安危。和邊軍是兩個系，可謂井水不犯河水。袁海樂得送個順口人。

　太子隨口笑道：“論功行賞的事，等大軍回朝再說吧！孤現在去見父皇，將捷報稟報給父皇。”

　王章袁海等一眾東宮屬，拱手告退。

　太子起，去了太和殿。

　太子出行，后有數十帶刀親衛，還有幾個侍隨行。為首的侍非楊公公莫屬。從一個月前，又多了一個年輕的馮公公。

　一行人浩浩地到了太和殿外。

　親衛們得留在太和殿外，楊公公隨著太子進了太和殿。以馮公公此時的份，也沒資格進殿，就在殿外候著。

　宮中規矩嚴苛，太和殿更是威嚴肅穆。殿外這麼多錦衛和侍，卻悄然無聲。

　這樣凝重的氣氛，換了膽子小的，只怕早已雙戰戰全發抖了。

　馮君卻如魚得水，頗為怡然。

　太子進去不久，秦王也來了太和殿。

　自薛攀被死薛凜被罷，風赫赫的薛家一落千丈。隆安帝并未嚴懲秦王，只是日復一日的冷淡疏遠。

　短短半年多，秦王竟有了幾白發，額上多了皺紋，看著蒼老了不。再沒了以前高高在上睥睨不可一世的姿態。

　“秦王殿下請留步。”守著太和殿門的侍恭聲道：“皇上正和太子殿下議事，嚴令任何人不得驚擾。請殿下稍候。”

　竟連進去通傳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將秦王攔下了。

　秦王目中閃過一慍怒，聲音還算溫和：“本王也有事要稟報父皇。你進去通傳一聲。”

　侍只得應了，過了片刻，沈公公出來了。

　沈公公向秦王行了一禮：“請殿下隨奴才進殿覲見。”

　秦王暗暗松了口氣，應了一聲，邁步隨沈公公進了殿。

　馮君眼角余瞄了秦王一眼，心中暗暗一聲冷笑。

　看著原本被自己了一頭的燕王做了太子位置一天天穩固，自己卻圣眷日益稀薄，兩相對比，天上地下。

　這樣的滋味，且讓秦王慢慢品味吧！

　……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太子。”

　別管秦王心里如何憋屈不甘，見了隆安帝和太子，半點不，恭敬地行了禮。

　隆安帝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起吧！”

　太子迅速起，虛虛扶了秦王一把：“大哥快些請起。”

　秦王順勢起，對太子笑道：“聽聞冀州又傳來捷報，何將軍打了勝仗，沈副將也立了大功。太子著實有識人之明！”

　何將軍在武將里不顯山水，沈祐更是從未領過兵。太子一開始選了這兩人，秦王背地里嘲笑過幾回，等著瞧熱鬧。沒曾想，等來等去，等到的都是捷報。

　你說可氣不可氣！

　太子和秦王兄弟幾十年，對秦王的脾氣了如指掌，聞言笑了一笑：“何將軍是袁侍郎舉薦的，沈副將是我親兵，曾舍命救過我，對我一片忠心。這次在冀州，總算沒丟了東宮的人。”

　一提到“舍命相救”，秦王就心虛，說話語氣又了幾分：“這個沈祐，確實是可造之材。”

　隆安帝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淡淡瞥了秦王一眼：“你來太和殿，就是為了說這些？”

　話語中的冷淡不喜，令秦王的心了一。

　薛攀之事，隆安帝并未牽連秦王。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彼此心知肚明。自薛攀死后，秦王求見，十次中隆安帝只見兩三回。

　如今的秦王，在宮中地位，連趙王也不如。

　秦王咽下間的屈辱憤怒，對隆安帝說道：“父皇千秋將至，兒臣想著，今年宮中喜事連連，父皇的壽辰也該辦得熱鬧些。”

　隆安帝面未見容：“大肆辦宮宴，耗費太大。如今國庫不充盈，冀州還在打仗，壽宴簡單些便可。”

　秦王想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笑得有些尷尬。

　太子適時張口笑道：“國庫雖不盈，冀州戰事還支應得起。再者，父皇的千秋壽宴，由務府支出。還是好生辦一辦，也讓兒臣兄弟幾個盡一盡為人子的孝心。”

　隆安帝神一緩，角有了笑意：“太子一片孝心，朕心甚。那就依太子的意思，壽宴辦得熱鬧些。”

　秦王：“……”

　秦王慪得不行，還得出笑容附和：“父皇說的是。兒臣待會兒就去找三弟四弟，好好商議一番。”

　隆安帝嗯了一聲：“讓太子領個頭，你們兄弟幾個，有事不決，就問一問太子。”

　秦王將一口老下去，笑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