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目一凝,心中涌起無邊怒意。
自看過父親留下的書信,知道父親命喪曹振之手后,將這樁命案思來想去數回。
場傾軋,爭權奪利,都是常事。曹振下手這般毒,結下死仇,絕非尋常。一直疑心,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曹振除掉父親。
曹貴妃漢王和馮綸無冤無仇。指使曹振下毒手的可能微乎其微。倒是福親王和寧慧郡主,嫌疑頗大。
此時,寧慧郡主怒氣出口的一番話,印證了馮君心中的猜測。
馮君臉上笑意全無,目中著涼意:“郡主拿離世之人說笑,有損德。請郡主自重!”
秦王妃也皺了眉頭,瞥了一眼過去。
寧慧郡主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張口告辭離去。
秦王妃親自送寧慧郡主至正門。
“你也是,一把年歲了,還和一個黃丫頭斗。”秦王妃不輕不重地提醒:“贏了沒什麼彩,落了下風,更是丟人。”
寧慧郡主膛都快氣炸了,語氣稍顯生:“大嫂也別只說我了。莫非大嫂就沒被氣得七竅生煙?”
秦王妃:“……”
秦王妃面也不太好看,淡淡道:“晅兒的形,你也清楚。只要能令他開懷,本王妃什麼忍不得?”
寧慧郡主見秦王妃惱了,語氣頓時了:“我一時氣憤,說話沒過腦子,大嫂可別放在心上。”
頓了頓,低聲音道:“這個馮君,實在桀驁難馴。大嫂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令乖乖低頭進了秦王府?”
秦王妃目一閃,扯了扯角,什麼也沒說。
寧慧郡主心中了然,也就不再問了。
左右不過是些私手段。
世人追求權勢,所求的是榮華富貴,還有便是這份高高在上的隨心所。區區一個三品侍郎府的姑娘,要拿不是難事。
……
經過這一場酒宴,秦王妃收了馮君為義一事,也迅速傳了開來。
燕王府就在秦王府隔壁,消息很快傳燕王妃耳中。
燕王妃既驚又惱:“真是欺人太甚!”
“馮三姑娘和沈祐早有婚約,再去照顧病弱的小郡王,這什麼樣子!此事一傳開,一個個地豈不要嘲笑沈祐!”
“不行,我現在就去見殿下!”
燕王妃要做的事,紅玉攔不住,只得隨著燕王妃一同去燕王的書房。
說來也巧,今晚正好是沈祐當值。
月明星稀,著錦親衛甲的英俊年目冷冽。
燕王妃一見沈祐,腳步一停:“沈祐,你過來。”
沈祐邁步上前,拱手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燕王妃此時顧不得稱呼是“王妃娘娘”還是“姨母”,遲疑著看了沈祐一眼:“沈祐,馮三姑娘進了秦王府的事,你可知道?”
沈祐面霍然變了。
燕王妃蹙著眉頭說了下去:“今日,大嫂在府中設宴,認了馮三姑娘為義。馮家沈家人都去了,康郡王妃和寧慧郡主等人也都在。”
“有了這一層名分,大嫂大可以一直將馮三姑娘留在秦王府。”
“你……”
燕王妃看著沈祐冰冷的目,竟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多謝王妃娘娘提醒。”沈祐低聲吐出一句。
燕王妃定定心神,張口道:“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去見殿下,讓殿下想法子。”想了想又道:“你也隨我進去。”
沈祐為親衛,要在書房外值守。沒有燕王宣召,不能隨意進書房。
沈祐下心頭怒火,應道:“我要在書房外當值。”
燕王妃也沒勉強,快步進了書房。
這燕王府里,唯有燕王妃可以不經通傳進燕王的書房。
燕王正在召幕僚議事,見燕王妃憂心忡忡地闖進來,也沒惱:“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幕僚們各自默默起退了出去。
燕王妃忿忿地將秦王妃設“認親宴”一事說了出來:“……大嫂行事越發不講究了。馮三姑娘是沈祐的未婚妻,怎麼能著馮三姑娘進秦王府照顧朱晅?”
“大嫂這事做得太不地道。殿下可不能袖手不管!”
燕王目中閃過一涼意,看向燕王妃的時候,又溫和緩起來:“放心,此事本王肯定管到底。”
燕王松口氣:“那就好。”
燕王妃失笑:“你對我倒是信任的很。”
燕王妃理直氣壯地笑道:“只要你答應過我的事,哪一樁沒做到?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燕王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微微一暗。
燕王妃沒留意到燕王這一剎那的異樣,輕快地笑道:“天這麼晚了,殿下早些回院子安歇吧!有什麼事,明日再忙。”
燕王點點頭,攜著燕王妃的手,出了書房。
在走過沈祐邊時,燕王妃沖沈祐眨眨眼,又沖燕王努努。
沈祐:“……”
沈祐只得略略點頭,以目致謝。
燕王只做未見,邁步離去。
此時,正好到親衛換班。當值了一日的沈祐,可以回屋子歇下。
沈祐做了親衛之后,有了新的住。一人獨住,屋子寬敞整潔。
燕王府里規矩頗嚴,休息安置后,不得胡走。不過,這也架不住沈嘉見針,常趁著還沒熄燈的時候先溜過來。
沈祐一推門,就見自家堂兄悠哉地躺在他的床榻上,左翹著右,一顛一顛地,十分自在。
“四弟,”沈嘉咧一笑:“明日終于休沐,可以回府啦!我們一同回去。”
沈祐沉默片刻,說道:“我明天有事,你獨自回去。”
沈嘉一愣:“你有什麼事?”
沈祐什麼也不說。
沈嘉追問了許久,也沒能問出一句,只得無奈睡下。
隔日一早,沈嘉回了沈府。
沈祐換了平日慣穿的玄青武服,親自寫了拜帖,去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門房管事,見了面容俊氣質冷厲的沈祐,倒也不敢怠慢,還算客氣:“敢問公子貴姓大名?來秦王府所為何事?”
沈祐淡淡道:“我姓沈,單名一個祐字,是馮三姑娘的未婚夫。”
“今日休沐,我來探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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