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和猛虎對視的覺又來了。
沈祐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直覺不會騙人。
可眼前分明是一個淺笑盈盈的,那種被猛盯上的骨悚然的覺是怎麼回事?
“祐表哥,”馮君笑容甜聲音更甜:“你怎麼不說話?”
如果可以,他一天都可以不張口。
今日,他已經說了很多話了。
沈祐索以目示意馮君坐上秋千架。他寧可推秋千,也不想陪一個姑娘閑聊。
偏偏,他越不樂意,馮君越要勉強他。
馮君目中出些許委屈難過:“祐表哥,你怎麼不理我?莫非是嫌我話多討厭我?”目中竟閃起了水。
大有一言不合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沈祐額頭作痛,不得不張口應道:“沒有。”
你的話確實太多了。
馮君聽著這兩個字,似已很滿足了,彎起角一笑,手就要拉沈祐的袖。沈祐出于本能反應,迅疾后退閃躲。
馮君猝不及防,輕呼一聲,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沈祐只得出手相救,扶住君表妹的胳膊。
待君表妹站定,沈祐就要松手,君表妹卻扯住了他的袖,目中出一分激兩份三分喜悅,聲音:“祐表哥又救了我,我該怎麼謝祐表哥才好。”
沈祐:“……”
他是不喜說話沉,也沒開男那竅。
不過,這麼明顯的含著慕的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沈祐沒有怦然心的喜悅,更沒有被慕的自得,反而有些惱怒。
“男授不親,”沈祐面無表地說道:“表妹請自重。”
到底還年,還沒修煉出數年后沈指揮使的八風不面冷如霜!
想當年,接連派出幾位人去引~沈指揮使,結果一個個皆敗退。最后一位萬花樓的花魁,還被無地丟出了門外,哭哭啼啼地回來了。
也令這個“馮公公”面盡失大為惱火。
現在,這些賬都能一一算回來,想想真是期待呢!
馮君依舊攥著沈祐的袖不肯松,目中再次泛起水:“祐表哥,我一見你,便心儀于你。難道你是鐵石心腸,半點不知嗎?”
不知是哪一句刺痛了沈祐。
沈祐冷然如冰的黑眸中,驟然躥起了火苗,猛地用力回袖:“什麼一見傾心!”
“荒謬!”
“上一回在馮家,你我見第一面,只說了兩句話。你既不知我脾氣,更不知我喜惡,憑什麼就傾心于我?”
怒火點燃了那雙冷厲的黑眸,如煙花在眼底開:“你是個姑娘家,應該矜持些。以后這等不知所謂的話,別再說了。”
喲!
還真生氣了!
馮君毫無懼,心里甚至得意地笑了起來,眨了眨純真的眼:“可是,這里又沒別人。只我和祐表哥兩個。我心儀祐表哥,實在難自。”
“我是不知祐表哥的和喜好。以后多多相,自然就都清楚了。”
“還有,祐表哥說的太武斷了。一見怎麼就不能傾心?我就對祐表哥傾心了!”
沈祐太跳了跳,只覺熱奔涌怒火洶洶,出幾個字來:“你相中我什麼了?”
馮君黑眸亮了起來:“相中你的臉啊!”
沈祐:“……”
俊臉瞬間黑了!
馮君專注地凝著他的俊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喜歡祐表哥的臉啊!祐表哥不用說話,也不必做什麼,我只要看祐表哥的臉,就已經很開心了啊!”
“馮君!”沈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馮君輕快地點點頭:“我在呢,祐表哥想說什麼,只管說。”
頓了頓,又地道:“我才十四歲,總得等及笄了才能定親。祐表哥別心急,再等我一年。”
沈祐:“……”
沈祐這輩子都沒被氣這樣!
甚至連由遠至近的悉腳步聲都被忽略了。
馮君眼角余瞄到沈嘉的影,故意往沈祐面前湊了湊,有意無意地揚高聲音:“祐表哥,你什麼時候去馮家提親?”
沈嘉:“……”
興沖沖大步過來的沈嘉,陡然停下,震驚不已地看著這一幕。
君表妹!
四弟!
他們……他們兩個……
沈祐終于察覺有異,轉頭看了過來。
沈嘉狠狠地盯著他,目中滿是惱怒和指控:“四弟!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能輕薄君表妹!”
明明是馮君在“輕薄”他!
沈祐抑住心里的怒火,沉聲道:“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個屁啊!
明明他先喜歡的君表妹,四弟怎麼可以搶他的意中人!
沈嘉用力握右拳,咬牙怒道:“沈祐,你給我過來!”
“嘉表哥,”馮君也轉頭,目中滿是:“你誤會祐表哥了。他沒有輕薄我,是我喜歡祐表哥,向祐表哥表白心意呢!”
轟!
又是一道驚雷劈下來!
沈嘉直接被這道驚雷劈得頭暈目眩。像忽然掉進了山谷,耳邊不停地回旋著“是我喜歡祐表哥”“是我喜歡祐表哥”……
沈祐濃眉擰了結,大步走到沈嘉面前,還沒等他張口,沈嘉一拳飛了過來。這一拳,直擊沈祐的俊臉。
沈祐反應比腦子更快一步,迅疾避開。
好啊!
還敢躲!
沈嘉徹底怒了,一拳接著一拳。大概是憤怒激發了所有的潛能,沈嘉出拳如暴雨如狂風如閃電如驚雷。
沈祐既不愿傷了沈嘉,也不肯挨揍,只得變幻形閃躲。
沈嘉步步,沈祐不停退讓,虧得秋千架旁是一片草地,否則本騰挪不開。就這也夠驚險的。沈祐已經被至水池邊了。
繼續加油!將沈祐踹進水池里!
馮君看得津津有味,偶爾驚呼一聲“祐表哥小心”,給醋意滿滿的沈嘉再添把火。
這也是做善事了。
總不能讓沈嘉這個傻小子越陷越深。就像馮蘭那樣,趁著意尚淺時趁早掐斷萌芽。省得日后傷心落魄無法自拔。
才不是故意挑唆沈嘉揍沈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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