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震碎,飯菜灑落之前,桑湛便快速躲開,才避免被湯濺到服上。
見狀,云傅稍微冷靜了一下,又才說道:“我有點失態了,太子不要見怪。”
可話音一出,云傅便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忽然變得啞了許多,嗓子也像是被車轱轆碾過一般疼痛難忍。
“你……我,我這是怎麼了?”
后面這句,聲音嘶啞到了幾乎快要聽不見。
“本宮勸你,最好不要再用力。”
這時,桑湛的聲音驟然傳來,本就不帶毫的語氣,似乎一下變得更為冰冷。
約,還出一抹欣賞獵中招的快意與邪氣。
“否則,你里的毒會蔓延至全,不過你放心,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會讓你變聾啞瞎,以及武功全失的廢人。”
“……”
云傅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容。
他赤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很想開口問一句,為什麼?
可嗓子火辣辣的,讓他痛苦的只能自己扼住自己的嚨,半天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桑湛的目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小斯立馬退出去,找來掃帚,將地面草草的收拾一番,讓桑湛好歹有個下腳的地方即可。
他的作極為迅速,掃完便又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去。
隨后,桑湛才邁步,往前走了兩步。
見云傅已經發不出聲音,他便好心的主詢問:“想知道為什麼?”
“……”
云傅的目像是要吃人的野,可他發現正如桑湛所說,自己的力正在一點一點慢慢消散,他不敢再輕舉妄,只能用不解,仇視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桑湛。
桑湛也不在意,又往前一步,再次拉斤自己與云傅的距離。
近一點,才能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臉。
“還記得當年的林婉茹嗎?”
隨著話音,桑湛一把取下了自己的面。
霎時,一張驚為天人的容出現在云傅的眼前,眼底的恨意濃烈的讓人不寒而栗。
而這一刻,云傅滿臉震驚。
隨后,變得疑,驚恐,不可思議。
桑湛!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是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當年中兩種奇毒,還被一支利箭穿了,本不可能活下來。
況且,桑湛回京之后,自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將他查了個底朝天,所有的底細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皇后和皇帝也都見過他面下的真實面目。
證人,證據,證詞,皆能說明他跟當年那個孩子毫無關系。
云傅不肯相信,可看著眼前的那張臉,那張像極了林婉茹,同樣也像極了東方易淵的臉,又讓他不得不信,桑湛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所以,桑湛是專門回來找他報仇的!
云傅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幾步,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很快被恐懼襲滿全。
從一開始的接近,娶自己的兒,為皇后的義子,都是為了給他的娘報仇!
想明白這一切,云傅徹底陷絕。
很后悔,為什麼沒有一點點防備,直接就吃了桑湛帶來的東西……
若是沒有中毒,以他的功夫,也許還能跟桑湛拼死一戰,可桑湛顯然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一點反撲的機會都不會留給他。
“看來你還記得,很好。”
桑湛欣賞著云傅臉上彩至極的表,一雙眼深邃地盯著他,眼底散發出幽冷,邪戾的。
“放心,本宮不會殺了你,本宮會讓你痛苦絕的活著,讓你生不如死,盡折磨,一輩子慢慢的償還對本宮母親所做的一切!”
“……”
云傅暗自試著運用力出毒素,做最后的掙扎。
不想,才稍微了一力,他便眼前一黑,子踉蹌了幾步,直接撞到側的凳子上,狼狽的摔在了桑湛的腳底下。
桑湛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腳將他的踢到了一邊去。
小斯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桑湛的后,他坐下,目掃向半晌都沒從地上爬起來的云傅,眼底沒有任何溫度,聲音冰冷的近乎冷。
“你現在應該很想知道,本宮接下來會怎麼置你,知道你問不出來,沒關系,本宮告訴你便是。”
“……”
“不過,本宮勸你,最好不要再自作聰明,這個毒就是專門為你研制的,你越反抗,毒便會蔓延越快,到時候,你的聽力損,聽不見自己最終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可就怨不得本宮了……”
云傅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視線里的桑湛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他的聲音也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但是,他還是一字不落的聽清楚了桑湛的話。
他很著急,很恐懼,甚至,連懺悔和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他的城府和忍能力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的。
栽在他手中,云傅雖然很恨,很不甘心,可卻也不得不服,就算從頭來過,自己恐怕還是會逃不過他的報復。
桑湛目看向云傅,見他終于從地上爬起來了,薄勾起一抹不屑與嘲弄的弧度,隨即,忽然問他:“這樣吧,本宮給你自由,放你離開天牢,如何?”
“……”
“但是,你只能以一個無名之人離開,而云傅,曾經的一國宰相,將會在今天,就在大理寺天牢,留下言,畏罪自殺!”
云傅:“……”
也就是說,從今以后,他的份將不復存在,而他這個人,卻依舊生不如死的活在某個角落。
好狠毒的報復。
殺人誅心。
殺的只是他的份,誅的卻真真正正是他的心。
當年的事,是他對不起林婉茹,可怪只怪林婉茹命不好,若是乖乖聽話,沒有從相府逃出去,他又怎麼可能去追殺?
他都來不及。
最多,就是被困在相府罷了,可從此食無憂,有什麼不好?
桑湛不知道,到了現在云傅還會有這種想法,不過在桑湛心里,云傅怎麼想的都不重要了,怎麼想,也無法改變他最終的決定。
“解決了你,還有云傾煙。”
趁著云傅的聽力還沒有徹底消失,桑湛盡可能讓他多知道一些。
“也跑不了,的下場只會比你更慘,只是很可惜,你看不到了。”
云傅表變得猙獰,眼角也開始往外流水,那模樣看起來格外恐怖,目驚心。
“你還想知道什麼?”
桑湛饒有興致的盯著云傅那張痛苦而扭曲的臉,殺母的仇人,就這樣毀在了他的手里。
這種痛快,不言而喻。
“放心,本宮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除了你和云傾煙,相府里其他人,本宮不會,至于云嬋……”
說起云嬋,云傅表有一的變化,說明他的心也很想知道,云嬋在桑湛這里,今后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雖然,他并不是很在意這個兒。
可他也想知道,作為桑湛的枕邊人,云嬋究竟有沒有了解過桑湛,究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桑湛的真實份,卻伙同桑湛一起來欺騙他這個父親!
桑湛觀察著云傅的表,將他心底所想也猜出了個大概。
這毒,會讓他變得又聾又啞又瞎,然后慢慢侵蝕掉他的全部力,不過卻不會傷到他的大腦和記憶,只是會隨著時間,讓他的變得越來越差,但若是不出什麼意外,再活個幾十年都沒問題。
所以,告訴他真相,就是為了讓他更加痛苦和絕。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盡心與的雙重折磨。
相比之下,云嬋之前用林婉茹的畫像和鬼魂去嚇他,就顯得有些太小兒科了。
“沒錯。”
桑湛猜到云傅心中所想,便順著他的想法往下說:“你的兒云嬋,早就知道本宮的真實份,也早就知道本宮回京都的真實目的,本宮能如此順利的報仇,這其中,也有的一份功勞。”
“……”
“是不是很心痛?”
“……”
“不,你不會心痛,云嬋在你心里,也只不過是個有幾分利用價值的棋子,你本不配為人父,又怎麼會因為背叛而心痛,是本宮高估了你。”
云傅很想反駁,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但說不出來,聽也聽的不是很清楚,只能聽到桑湛說的大概意思。
云嬋背叛了他這個親爹,是他咎由自取,他不配為人父,所以也不會心痛……
不是這樣的,可他現在連反駁一句都做不到。
桑湛說完該說的,出修長的手指給后的小斯打了個手勢,小斯會意,連忙從上拿出一張人皮面,三兩下便戴在了自己都臉上。
隨后,只見那小斯的臉,赫然變了云傅。
小斯把人皮面戴好后,又將云傅上的服下來套在自己上,頓時,小斯就直接變了另一個云傅。
形,相貌,都基本完全一樣。
事發展到了這里,云傅已經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小斯模仿著自己的字跡,寫下了認罪書,摁上手印,只等著桑湛把他帶里天牢后,小斯便可以代替他實施畏罪自殺。
云傅雖然無力阻止,可還是沒忍住,怒急攻心,最后暈死過去。
等再次恢復意識,他眼前已經變了一片黑暗,周遭也寂靜無聲,嗓子更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手索著自己旁的地方,只覺,冷,并且很臟很臭。
云傅簡直無法忍,子不斷往后去,卻不小心到了什麼人,然后,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突然被一群人拳打腳踢的狠狠揍了一頓。
“爺,我會派人盯著他,不會讓他自殺,也不會讓他死,更不會讓他好過。”
破廟外,桑湛和白羽站在門口,看到云傅不小心到后正在睡覺的一個小混混,小混混罵罵咧咧幾句,云傅因為聽不見沒有任何反應,便被那小混混的一幫兄弟給狠狠揍了一頓。
這地方,是京都最臟最,也是最黑暗最底層的一條街,人員魚龍混雜,聚集著許多混混和乞丐,把廢了的云傅扔在這里,簡直再適合不過。
“嗯。”
桑湛點了下頭,見天不早了,便沒再繼續看下去,轉離開。
他沒回宮,而是直接回了幽蘭苑。
回去后,發現云嬋還沒回來,便先去浴室泡了個澡,換了干凈服,出來后,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可云嬋卻還是沒有回來。
平時這個時間,早就先回來了。
桑湛擔心還留在東宮等著自己,于是便立馬又出發往宮中趕去。
此時此刻。
云嬋才走出皇宮大門。
下午覺有點困,就在寢宮里睡了一覺,沒想到這一覺睡醒,就到了現在。
醒了之后,趕便往宮外走。
只是,云嬋沒注意,剛離開東宮,后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黑暗中,有些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只知道,是個人。
人角出一抹險的笑意,冷冷的說了句:“你不是很能打嗎,看你這次還怎麼偽裝下去。”
若是能聽見聲音,云嬋便能知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幽蘭苑吃了閉門羹的祁妃。
可惜,云嬋的馬車走的太快,所以沒能發現。
而云嬋稍微走遠后,也馬上乘坐另一輛馬車隨其后。
今天從湛王府出來,祁妃實在氣不過,就直接回了娘家,讓自己的弟弟去聘請了幾名殺手,提前埋伏在宮外,只等著云嬋出宮,立馬半路劫殺!
當然,也不是真的劫殺,只是想要云嬋出破綻,看究竟是不是真的懷孕。
祁妃上了馬車,跟著云嬋出宮,卻沒發現后,還有另外一道雪白的影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