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意給了錢,馬屠戶道:“您若是還想買什麼,知會一聲,我保管給您備著。”
姜言意想了想道:“爪吧。”
這個時代的鴨似乎都是整只賣,自己想單買爪鋪里都不太方便。
但泡椒爪、虎皮爪實在是香啊!
馬屠戶只覺這位姜掌柜喜歡買的類都奇奇怪怪的,鴨脖、爪,都是沒什麼的部位,想不通怎麼有人好這口。
他十分糾結地應下了:“若是有人不愿要爪,我便砍下來留給您吧。”
姜言意道了謝,這才帶著楊岫邴紹二人回店里。
在火塘子旁烤火,凳子都還沒坐熱,府的人就找來了。
“姜掌柜,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差板著臉道。
姜言意一頭霧水:“不知是因何事要帶我去衙門?”
差道:“興順賭坊東家的兒子死了,興順賭坊東家認定是田記東家欠債不還殺的人,我們在田記東家上搜出了大把銀票,田記東家說那銀子是把面坊盤給你的錢,勞煩姜掌柜去公堂上做個證。”
姜言意沒料到自己盤個面坊竟然牽連上了人命司,店里快到中午了,生意正好,姜言意便讓邴紹留下幫忙,只帶了楊岫一人前去衙門。
到了衙門,作為人證,先在公堂外等了一陣子。
田記東家和賭坊老板都跪在公堂上,田記東家約莫是被人狠揍過一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賭坊老板則跪在一旁哭天嗆地。
圍觀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火朝天,姜言意從們只言片語中把事經過聽出了個大概,今早有人在煙花巷子里發現了賭坊老板兒子的尸,正好昨晚田記東家有了錢,又去狎,為了個花娘跟賭坊老板的兒子大打出手,結果賭坊那邊人多勢眾,他被揍了個豬頭。
坐在公堂上的那位大人姜言意不認得,但瞧著頗威嚴,有行伍之氣。
底下的人稟報證人帶到后,他朝外看了一眼,“宣。”
姜言意這才得以進公堂。
宋錄事問姜言意:“堂下便是姜記古董羹的東家?”
姜言意不卑不道:“正是民。”
同在封朔手底下做事,宋錄事知道姜言意是楚昌平外甥,如今又過繼在楚昌平名下,并未為難,只公事公辦問:“昨日你何時同田升接面坊的?”
“民昨日辰時一刻去的田記面坊,談妥價錢后,又一道來了府衙過戶地契文書,回去時已是午時。”姜言意答道。
田記東家連忙叩頭如搗蒜:“大人,小人當真是冤枉的,那筆銀子,是小人轉賣面坊家仆所得,絕不是從趙舀上得來的。”
宋錄事一拍驚堂木,喝問:“你昨晚同趙舀大打出手后,去了何?”
田記東家頂著一臉傷痕道:“小人買醉去了。”
宋錄事接著問:“何人可作證?”
田記東家如喪考妣:“小人買了一壺酒,一路走一路喝,都不知何時醉倒在人家屋檐下的。”
賭坊老板紅著眼道:“還狡辯作甚,準是你氣不過,回頭趁我兒落單,殺了我兒!”
田記東家百口莫辯:“我沒有!”
眼見二人就要撕斗做一團,宋錄事一拍驚堂木,讓差分開了他們,他正要說話,一名差卻匆匆跑來,附耳給他說了什麼。
宋錄事臉變了變,沉喝:“退堂,隔日再審。”
田記東家被暫時扣押了。
姜言意覺自己來公堂這一趟,就是走了個過場。
離開時,倒是瞧見了意外的一幕——賭坊老板上了來福酒樓東家的馬車。
聯想到洪師傅說的徐記面坊,來福酒樓東家也正好姓徐,姜言意后知后覺意識到,徐記面坊可能也是來福酒樓的產業。
徐記想吞并田記,拉了賭坊做幫手,如今賭坊老板的兒子死了,跟他有仇的田記東家了最大嫌疑人。
但之前在公堂上,那名差究竟給宋錄事說了什麼?他匆匆就決定今日不審了?
*
陸臨遠今日在府衙當值,但整個人都心不在蔫的。他一早醒來發現姜言惜沒在家中,四尋不見人,心急如焚,但西州城又出了命案,實在是走不開。
正心煩著,他無意間聽旁觀驗尸的同僚說,兇是一蝶花簪時,臉大變,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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