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沒有多說什麼,只看著他將半魂收囊中,仿佛在和那個陪了自己幾十年的夜燭告別。
“言歸正傳,祈族侵,玉昆告急,現在該如何是好?你可有應對之法。”很快收斂心神,說回了當前要事。
夜燭沉忖片刻,道:“去熾冰獄。”
“熾冰獄離此百里之遙,我們若一走了之,那螢雪他們……”南棠遲疑道。
“不必擔心螢雪,他也是祈明淵骨軀,于謝逍有大用,他不會讓螢雪死掉的。我留在浮鯨海的梵天困生陣也沒那容易破,否則不會讓謝逍如此忌憚。他們起碼還得斗個七天,才能分出勝負。”夜燭道。
“謝逍?”南棠不解。
“就是謝清留。謝逍為求長生,不斷奪取他人寄魂,一步一步煉到今日境界。”夜燭道,見仍有不解,又解釋道,“芝仙食雖能讓人不死,可是長期服食后之后會與軀竅產生排斥,漸漸讓人失去神智,骨融化。謝逍為了避免這個結果,才不得不換了法子,以魂神奪舒他人,我那十二個祈族兄弟則沒這麼幸運了,被他當了試煉品,關在了落星壑里。螢雪是他專門為我……為祈明淵煉制的。因為螢雪與我同為祈明淵骨,由他所煉的芝,與我不會出現排斥。”
頓了頓,他忽然又道:“祈明淵是凡人,我也是凡人,我的修為,是螢雪之。”
那些由謝清留拿來的,所謂提升修為境界的仙丹靈藥,通通都是用螢雪之所煉制的,他卻一無所知。
如今想來,他連自己都恨上了。
這副軀竅,他嫌臟,嫌惡心。
“夜燭……”南棠見他眼現自厭,輕喚了他一聲。
他方回神,看著眸中憂,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想問會不會厭惡這樣的他,可話到邊,卻了:“不說這些了,當務之急,是對付祈族戰修。謝逍以玉昆低修威脅我,讓我打開熾冰獄。”
雖然已經猜到,但南棠依舊倒口氣:“玉昆只剩筑基修士,如何戰化神?”
“別怕!你可以。”夜燭道。
“我?”南棠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頭,見他凝重的神不似說笑,便也收起詫異,腦中忽然想起了什麼,“句芒春種,十方古陣?”
夜燭點下頭。
句芒春種,十方古陣,是祈明淵在死之前,留給九寰的最后一份溫與希。
整個熾冰獄里所藏皆為殺,只有句芒春種,因生而存。
就如同南棠說過的那句話——只要我在,誰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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