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歡歡喜喜的離開，悶悶不樂的回來？”

顧長留坐在桌子旁邊看書，見到張蘊之這模樣，好奇的問了句。

“別提了。”張蘊之揮手，“還剩半個月，我也跟顧兄你一樣，天天在家讀書得了，否則若是沒考上，肯定要被那些人奚落的。”

顧長留輕笑一聲，收起了書本，“那你慢慢看，我回房去了。”

“哎，怎麼我剛一回來，你就要走，陪我聊會。”

“張賢弟，為了給你留盞燈，我都等你好久了，要聊我們明天再聊。”說罷，他打著哈欠回房去了。

良辰景，他溫香玉不好嗎？干嘛浪費在他一個小書生上。

“爺，瞧您這一酒氣，您還是早些歇息吧。”書關心了一句，走到后院去給他打水。

張蘊之坐在桌邊，手杵著臉，想起今天如月樓那些人的言語，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顧兄才是智者啊。”他喃喃自語的說道：“跟著這些人混，沒前途，只有提高自己的學問才是真的。”

想到這里，他挑亮了燈，拿出書本來，默讀著。

等到第二天，顧長留起來，瞧見他眼底濃重的黑眼圈，不由得一愣，“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這麼重？”

“我家爺昨天晚上看了一宿的書。”一旁的書便說道：“他說要跟顧相公你學習呢。”

“跟我學習啊。”顧長留看著張蘊之，笑道：“跟我學習，先繞著這房屋跑個十圈。”

“繞著房屋跑？這是為甚？”

“當然是鍛煉了。”顧長留說道：“文明其神，野蠻其魄，這話你沒聽說過？”

“沒有。”張蘊之搖頭，顧長留無奈，又跟他說了一番鍛煉的好，張蘊之雖然還是不解，甚至覺得跑步不太面，君子六藝里面，也沒有跑步啊，但他還是跟著顧長留照做了。

很快，兩人便沿著房屋跑滿了十圈，張蘊之累得是氣吁吁，顧長留倒是早已經習慣了，平常在家的時候，他跑得比這還多，而且還會扎馬步，提石鎖，今天這點鍛煉量，對他來說，已經是輕松了。

跑完步后，他又從井里打來冷水，直接潑在上，張蘊之本來也想要跟他學，但剛掉外套，他就打了個寒，最后無奈地放棄了，“我還是先不學了，省得若是著涼，那就麻煩了。”

“隨你，我反正是習慣了。”

顧長留干子，穿好服，拿著書本大聲的朗誦了一會兒，等著吃早飯了。

雖然不能全盤照著他的學，但是張蘊之這段時間，卻也沒有出去浪了，對于同窗的邀約，他是不聞不問，只一門心思的讀書。

如此這般，府試的時候，很快就到了。

府試的主考是知府大人，當然，還有同知等人協助，顧長留等一干學子，被差們檢查了考籃跟，確定沒有夾帶后，這才被放了考場。

顧長留來得早，選了個還不錯的考棚，等著發考卷的時候，他聽到幾個主考閑談，其中一人稱呼另一人為段大人。

一聽到段大人這個稱呼，顧長留就心虛地想起張顯德來，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出去看看，哪個是段大人。

但是理智還是按下了他，他放下此事，洗了桌子，專心的等著考發考卷。

大月的府試一共考三場，三場連考，時間一共為三天。

考試的時候倒是過得非常快，每場考試，顧長留先在草稿紙上寫了一遍，然后再正式的謄寫了一遍，最后再檢查兩遍，然后再卷。

這時下，其實也是重卷面分的，甚至比后世要更加的看重，畢竟，幫他們看卷的都是員，他們可沒閑功夫來品位你那一手狂草，甚至有些考生若是因為張污了試卷，有可能直接就會被判不中。

顧長留一手小楷，寫的整齊又飄逸，再加上他留的時間充足，卷面分，他是絕對拿到手了的。

三場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就只要耐心的等待放榜就行。

若是這次他能榜上有名，那就能為一個小小的生了。

等待的時間，顧長留倒是穩得住，因為他能做得都做了，不也看天意了。

倒是張蘊之張不已。

他在住的每一天，幾乎都要問顧長留好幾遍，“顧兄，你說我能不能中？我若是連個生都考不上，那可怎麼辦啊？”

見他這樣天天念叨，顧長留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只說道：“你別天天在家念叨了，現在考完了，你可以找你的那些同窗，出去轉轉了。”

“我不去。”張蘊之連連搖頭，“萬一我沒考上，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嘲笑我的。”

“現在不是還沒放榜嘛，你怎麼就能確定自己不中？去吧，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否則你這會兒若是不去，等到日后放榜下來，若真榜上無名，你就更加不好意思出去了。”

“你這話倒是有點道理。”張蘊之尋思著好像也是這個理，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但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只又雀躍地邀請顧長留，“顧兄，既然這樣，那你陪我去吧，反正也考完了，不是嗎？”

“我不去，我不放心小蟬一個人在家。”

“去嘛去嘛，我讓我的書在家照顧嫂子，保管不會讓出一點事。”

張蘊之眼中帶著懇求，“你是不知道，上次聚會，有個做周文才的，人特別的討厭，仗著自己有點才學，高傲的不行，你去的話，正好給他點面看看。”

“相公，你就陪張公子出去吧，我在家不會出什麼事的。”寧小蟬善解人意的說道。

別的年輕學子，都出去喝酒聚會，寧小蟬不想要因為自己，而讓顧長留沒了正常往。

“去嘛，嫂嫂都讓你去了。”張蘊之雙手合十，央求道，“去嘛去嘛。”

“好吧好吧，那我就去瞧瞧，但是我先說好了，到時候份子錢你出啊。”顧長留說道。

“我出我出。”

張蘊之拍拍脯，大步往外走去，“我這就去給同窗們發帖子，他們若是知道你會去，一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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