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亞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

當納施拉居民還沉浸在拉莫斯日的喜悅和拉莫斯翻滾大賽的激之中時，他們并不知道，納施拉的港務督薩加，已經悄然做好了發起一場戰爭的準備。

由于時間迫，這場戰爭的準備多都顯得有些匆忙，但對于薩加來說，此次行機不可失！

定居在烏澤里斯的拉闊爾人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此時出兵，不僅可以打出“征討恕瑞瑪叛逆”的旗幟，而且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諾克薩斯人現在正自顧不暇呢！

雖然納施拉沒有派出到諾克薩斯的間諜，但通過丈夫的人脈，薩加也了解了不貝西利科叛軍的事。

雖然對杜·克卡奧和杰里柯·斯維因之間的對峙況并不了解，但至可以確定，現在的諾克薩斯人忙于應付，完全騰不出手來管烏澤里斯。

部混，外無援兵，哪怕烏澤里斯也是一座堅城，也一樣可以一鼓而下！

為了達迅速占領烏澤里斯的戰略目標、也是為了保起見，納施拉的一切戰爭準備都是在悄無聲息的況下進行的。

糧草械、馱運牲口的收集和調配自不必說，前者早在諾克薩斯人大肆采購的時候就已經在暗中收集了，后者薩加更是趁著其他城市牲口市場罷市、納施拉牲口市場生意興隆的時候，趁機收購了一大批。

納施拉本地最銳的城衛軍以“清繳沙盜”為由頭，在三天前被調集出城，現在正在西的一片荒僻綠洲里駐扎、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從沙漠民中征召的、對復興恕瑞瑪最狂熱的民兵，也在拉莫斯日之后完了訓練，目前以“拉練”的名義，正在趕赴城衛軍所在的綠洲。

登記在冊的元素法師傭兵中，有三分之一接到了的召集令，薩加下本地拿出了不珍惜藏書作為獎勵，組建了一支雖然各自為戰，但至可以提供法支持的法團。

同時，在納施拉城，規格較大的傭兵團也都接到了薩加發布的特殊雇傭任務——戰爭雇傭，薩加不指這些家伙作為攻城主力，但讓他去搖旗吶喊、吸引諾克薩斯人和烏澤里斯人的注意力，還是很不錯的。

當納施拉城的居民剛剛發現全新的路燈開始在商業區鋪設，正議論紛紛之時，納施拉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戰爭準備。

終于，在拉莫斯日結束之后的第三天清晨，薩加向納施拉的全市民公布了即將對烏澤里斯使用武力的消息。

早晨醒來的納施拉人驚訝地發現，一夜之間，由這位港務督親自起草的檄文被滿了納施拉，“伐無道、誅叛逆”的口號更是響徹了所有大街小巷。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納施拉居民狂喜者有之，憂懼者有之，恐慌者有之，激憤者有之，但整個納施拉的局勢依舊還算穩定——薩加并未將這座城市改造為一臺如諾克薩斯般轟隆作響的戰爭機，但卻對接下里的這次戰斗充滿了信心。

烏澤里斯……

必將一鼓而下！

和納施拉的居民相比，拉克和伊諾得到戰爭消息的時間晚了兩天。

們在拉莫斯日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經賣掉了斯卡拉什、高價購買了兩頭駱駝，繼續向西離開了納施拉——因為卡爾亞雖然已經嗅到了戰爭的氣息，但最終卻選擇了沉默，所以直到拉克和伊諾來到了納施拉西邊的綠洲、想要靠近補給卻遭遇了駐軍斥候警告，們才意識到一場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

被斥候命令止靠近綠洲、并免費領到了一份檄文的拉克和伊諾一字一句地閱讀著上面的文字，然后，兩個德瑪西亞人很快從其中義正辭嚴的文字中提取出了一個中心思想。

“這是侵略戰爭！”

……………………

在拉克和伊諾這兩個德瑪西亞人的固有觀念里，“伐無道、誅叛逆”的宣戰理由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烏澤里斯作為恕瑞瑪的城邦，主投靠諾克薩斯，這就跟在瓦羅蘭大陸上、夾在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之間的某個曾經接了德瑪西亞大量援助的公國，一轉頭就投靠了諾克薩斯人一樣，是非常應該被收拾一頓的。

但是，考慮到之前納施拉和諾克薩斯的眉來眼去，這份懲戒由納施拉來進行，那其中的意味就不太對勁了。

納施拉到底是想要懲戒叛逆，還是干脆占領烏澤里斯？

這個判斷題實在是太簡單了。

所以，兩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納施拉掀起了一場侵略戰爭。

不過，雖然是侵略戰爭，但畢竟是狗咬狗，所以拉克和伊諾在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后，倒也沒有太多別的想法。

“再仔細想想，這場戰爭僅僅是一個城邦對另一個城邦的侵略戰爭那麼簡單嗎？”得到了拉克和伊諾的反饋之后，卡爾亞繼續問道，“這場戰爭還意味著什麼？攻擊烏澤里斯是納施拉的全部戰略目標嗎？”

“納施拉總不至于還想著統一整個恕瑞瑪吧？”拉克有些遲疑道，“那座城市的確底蘊很深，但想要統一恕瑞瑪……我覺得這幾乎不可能。”

“不要被你在你父親里聽說的戰爭規則束縛。”卡爾亞繼續說道，“恕瑞瑪大陸上的戰爭風格和瓦羅蘭大陸可完全不一樣。”

“戰爭風格？”拉克眨了眨眼睛，然后轉頭看向了伊諾，“我思維慣了嗎？”

“在瓦羅蘭大陸，有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這兩個足夠強大的勢力，所以夾在中間的小型城邦和公國，有什麼仇怨就算發了戰爭，規模也很有限，不會擴大化。”卡爾亞也點名伊諾，“你來說說，對于這場戰爭的后續，你怎麼看？”

“唔……這恐怕要取決于戰爭的結果了。”伊諾思忖片刻，最終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但共方面……或許各個城邦都會更加重視軍隊和武力？”

“很好的答案，化繁為簡。”卡爾亞語氣欣，“在瓦羅蘭大陸，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自一派，陣營之間壁壘分明，部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都會調停，而陣營之間的戰爭則是要看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會不會參戰。”

聽卡爾亞這麼說，拉克和伊諾都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的恕瑞瑪只有如納施拉這樣的城邦了。”卡爾亞頓了頓，繼續說道“納施拉忽然手，你說其他城邦會有什麼反應呢？”

“譴責？忌憚？結盟互保？”

“這是有可能的。”卡爾亞語氣平靜，“但無論是哪種反應，只要還有些野心的家伙，都會趁著這個機會加強軍備——不管戰爭的結果如何，一場軍備競賽卻已經正式開始，再也停不下來了。”

拉克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之后才明白了卡爾亞的意思，然后才有些擔心地開口道：“那豈不是說，恕瑞瑪要開始一場……全面戰爭了？”

“還沒到那個階段，但趨勢是這樣的。”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這場侵略戰爭？”拉克瞇起了眼睛，“恕瑞瑪現在的自然條件已經很惡劣了，本承不起一場大戰！”

“阻止？為什麼阻止？”卡爾亞的語氣再次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記住，拉克，不僅力量有代價，萬事萬都有代價，如果恕瑞瑪想要獲得新生，那絕對不會是在溫脈脈的談判桌上！”

拉克下意識地點頭稱是，然后咂咂又意識到了不對勁。

“可是，納施拉真的能帶給恕瑞瑪新生嗎？”

“你們覺得呢？”

拉克和伊諾對視一眼，兩個人回憶了一番在拉莫斯日的經歷，雖然都覺很快樂，但卻總有一種不踏實的覺，和在祖安的時候完全不同。

于是，兩個人默契地搖了搖頭。

“納施拉不過是一條鯰魚而已。”卡爾亞的語氣再次充滿了自信，“好戲開場之前，總歸要有人來熱熱場子！”

……………………

對戰爭影響的探討不過是一個曲。

相較于關心未來恕瑞瑪的局勢，對拉克和伊諾而言，此時有另一個問題更加重要：下一站還要不要去烏澤里斯。

按照們之前規劃的行路線，在離開了恕瑞瑪之后，下一站就是烏澤里斯，在這里們會補充足量的資，然后轉道西南，直奔奈瑞瑪桀，從那里正式開始巨神峰的攀登。

然而，現在納施拉和烏澤里斯開戰在即，此時去烏澤里斯補充資，恐怕并不容易——就算再怎麼遲鈍，此時的烏澤里斯至也應該戒嚴了，戒嚴的城市購買補給不易，想要離開也很困難。

但如果不去烏澤里斯的話，那接下來想要縱向穿越大塞沙漠，兩個人現在所攜帶的資又完全不夠，在將斯卡拉什換了駱駝之后，們的資承載量降低了很多，已經不能如之前一樣在大塞沙漠直線行了。

“烏澤里斯附近真的沒有大型城市了嗎？”對著地圖比照了半天，拉克有些無奈地向卡爾亞詢問道，“我怎麼覺……好像是有一圈沒有城市、有綠洲的隔離帶環繞在烏澤里斯周圍啊？”

“隔離帶倒不至于，但烏澤里斯周圍的城市的確幾乎沒有。”說道這個問題，卡爾亞也沒有什麼辦法，“我的印象很深，當初修建水網的時候，整個西線通道都幾乎是人工開鑿的，中間有綠洲作為補充和中轉。”

“為什麼會這樣？”拉克有些疑，“沒道理啊……”

“出現這種況自然是有道理的。”卡爾亞回憶了一下，開口回答道，“西恕瑞瑪的地勢相對較高，但恕瑞瑪的地下水位線卻是幾乎水平的，在距離巨神峰比較遠、沒有雪山融水直接滋潤，但海拔又相對比較高、距離地下水位線較遠的地方，很難出現綠洲，綠洲稀，城市自然也建不起來。”

“這也是烏澤里斯當初投靠諾克薩斯的原因之一了吧？”拉克舉一反三，“和因為風向和洋流影響而和恕瑞瑪整割裂的泰利什尼和卑爾居恩一樣，烏澤里斯和恕瑞瑪本地的商業往來也沒有那麼切？”

“回答正確。”卡爾亞認同了拉克的看法，“所以，我的建議是，依舊走烏澤里斯——買不到補給就通過黑市，城市戒嚴不允許離開就翻墻。”

卡爾亞的話讓拉克和伊諾相顧無言。

對于們來說，無論是從黑市買東西，還是翻越城墻開溜，都是從未有過的驗。

兩個小姑娘都是很守規矩的人，在恕瑞瑪旅行了這麼久，基本都秉持著鄉隨俗的原則。

現在來到烏澤里斯卻要逛黑市、翻城墻……雖然沒什麼問題，但多有點別扭。

“我們不能一路向西，越過烏澤里斯，去卡拉曼達補給嗎？”看著地圖的邊緣，伊諾還想爭取一下，“從卡拉曼達到奈瑞瑪桀，也是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在巨神峰腳下旅行可起不到磨礪意志的作用。”雖然也會心疼這兩個在沙漠之中跋涉的小姑娘，但涉及到路徑規劃，卡爾亞卻相當堅持，“從烏澤里斯到奈瑞瑪桀，一路走來，你們的神和意志都會到達一個頂峰，這種狀態將是你們攀登巨神峰最大的增益，西恕瑞瑪灼熱的砂礫會讓你們的靈魂和結合得更加，你們奈瑞瑪桀的前一站，必須是烏澤里斯。”

眼見著卡爾亞如此堅持，拉克和伊諾最終也只能點頭了。

那麼……就去烏澤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