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菲喀的忽然倒下讓原本就沮喪不安的綠洲民們徹底陷了低迷，他們甚至連繼續審問卡夫的意思都沒有。

除了幾個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的孩子，其他人的臉上都出了“累了，毀滅吧，趕的”的表。

“這是怎麼回事？”卡夫一頭霧水地看著這些氣餒的沙漠民，有些奇怪地悄悄問向了庫丘，“塞菲喀這是怎麼了……等等，你怎麼也是這幅表？”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庫丘眨了眨眼睛，勉強出了一個苦無比的笑容，“塞菲喀才二十六，就已經無法承命運之力，這場大火或許就是命運的號角，催促所有人離開……”

“你在說什麼？”卡夫出了疑的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和你說過的吧，塞菲喀是我們的博努，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我們的博努。”庫丘看著被人們七手八腳抬走的塞菲喀，低聲開口道，“博努使用命運之石，是我們這里唯一的施法者。”

“是啊，你還說塞菲喀是你見過最強的施法者呢！”卡夫點了點頭，“可是這和命運有什麼關系？”

“我沒有跟你說過，這里的每一個博努，在人生的最后階段都會逐漸僵，最終為一座雕像。”庫丘嘆了口氣，“這是每一個博努的命運，他們不會因為衰老而死亡，而是會走向命運的終點……”

“……”

卡夫沒有說話，但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讀過的神話里，關于織母的記載——在神話故事里，織母就是在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之后，化為了一尊石雕，永遠地守候著恕瑞瑪。

“……雖然博努的壽命相較于常人有所不如，但也絕對不會在二十六歲的時候就出現僵的況。”庫丘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憾，“塞菲喀今年剛剛二十六歲，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油綠洲的博努，而現在油綠洲被一場大火毀了，油綠洲的博努也提前聽見了命運的呼喚。”

“……”

“雖然我并不篤信命運，但說真的，這一刻我還是有些難過，卡夫，也許這一切真的是命運的指引，油綠洲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見鬼，這怎麼可能！”卡夫搖了搖頭，完全不接這種說辭，“施法者如果魔力控制不當，很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雖然我不了解那些神神的家伙，但石化也算不上什麼罕見的現象吧？”

“但塞菲喀今年才二十六，你明白麼？”庫丘終于轉回了目，他黑的眼眸盯著滿臉不甘的卡夫，“他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施法者，你也看見了！他是他不可能魔力控制不當！”

“……”

被庫丘這麼盯著，卡夫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算是發現了，自己的這個朋友，此時的緒也多有點不對勁了。

這種況下，再怎麼解釋、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相較于同鴨講地繼續解釋下去，還不如讓他獨自安靜一會，等他想通了，一切就都好了。

思及此，卡夫最終搖了搖頭，牽起了自己白駝的韁繩，帶著靠在了墻角。

似乎沮喪可以被傳染一樣，他的緒也糟糕了起來。

……………………

在綠洲之外，拉克眼睜睜看著火焰越來越旺，最終席卷了整個綠洲——然后，大風一吹，黑漆漆的灰燼在卷了一條長龍，越飛越高，最終卷上了天際。

在卡爾亞的提醒下，轉移到了上風口的拉克和伊諾倒沒有被這些灰燼染黑，但眼睜睜看著之前郁郁蔥蔥的綠洲，如今淪為了如今這一片凋零破敗的模樣，們還是相當不舒服的。

然后，就在們牽著斯卡拉什，在一片沙丘后面等待著余溫散盡的時候，黑龍消散的方向，再次揚起了陣陣煙塵。

又有人來了？

拉克站在沙丘上，手搭涼棚看向了煙塵的方向。

距離太遠，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好在拉克在離開祖安的時候帶了一副可調節的遠鏡，迅速在斯卡拉什的搭子里找出了遠鏡，然后再次看向了煙塵的方向。

這一次，拉克看得清楚了不。

依舊是一群駱駝騎兵——不過和之前相比，這支駱駝騎兵的規模小了不，只有零零星星不到一百個人。

他們一路朝著油綠洲的方向而來，然后在進了綠洲范圍后，也沒有下駱駝的意思，生生驅使駱駝奔向了綠洲中間的那個湖泊。

這些駱駝騎兵行很快來到了湖邊，然后分散開來，開始繞著湖邊兜起了圈子。

“他們在干什麼？”看著這些駱駝騎兵拿出了騎槍、時不時向著湖水過去的樣子，拉克有些疑地問道，“這是在叉魚麼？”

“……這和叉魚沒有任何關系。”拉克富的想象力讓卡爾亞一時語塞，“這是在尋找可以渡水的淺水區！”

“他們要渡水去島上？”拉克聞言，終于瞪大了眼睛，“等等，我看著他們的裝備有點眼……他們是不是之前的那些駱駝騎兵？”

“應該是了。”卡爾亞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們就是之前那批駱駝騎兵之中的一部分。”

“他們去島上干嘛？”通過遠鏡，拉克死死地盯著這些駱駝騎兵，“見鬼了，他們好練！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干的？！”

“你猜到了？”

“這不會是真的吧……”拉克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他們一把火毀掉了綠洲，就為了劫掠綠洲中心島上的綠洲民？”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可是，他們的老大不是在之前去了島上和綠洲民談判了嗎？”拉克放下了遠鏡，“他們這不是坑死了自己的頭領麼？”

“所以你看見的、返回來的駱駝騎兵，只有一百來個人。”卡爾亞語氣平靜至極，“在那場大火之中，說也逃出去了四百人呢！”

“萬一他們只是回來救人的人……”拉克咬了咬牙，再次舉起了遠鏡，“看見火熄滅了，然后回來救人——”

下一刻，這些駱駝騎兵的作打消了拉克心頭的最后一僥幸，只見他們在找到了一條足以泅渡的淺水區之后、迅速來到了島上，然后紛紛跳下駱駝，拔出了彎刀。

看著彎刀反的太，拉克沉默了。

畢竟……救人可不用亮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