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納施拉并不平靜。

但這座數千里之外的城市，無論如何風起云涌，暫時也都與在沙漠之中艱難跋涉的拉克和伊諾無關。

幾天的旅程下來，拉克和伊諾都已經是灰頭土臉的了。

雖然伊諾可以制冰，但考慮到沙漠中制冰不易，僅僅是每天拿來喂斯卡拉什、供兩人做飯飲水的冰塊，對來說就已經是相當沉重的負擔了。

這種況下，如果想要制冰化水洗澡，恐怕要得伊諾魔力支才能做到——而考慮到如此極端的環境下，魔力支很有可能致命，所以兩個人頂多能在晚上安營扎寨的時候，用巾沾水、拭一下而已。

拉克是貴族小姐出。

伊諾雖然是農家，要干農活，但干完活之后也很在意自己的個人衛生。

所以兩個人對現在的這種生活，多多都有些不適應。

但……不適應也要適應。

“如果一定想要洗澡的話，有兩個辦法。”卡爾亞慢悠悠地給出了提示，“要麼期待一場大雨，要麼就找到一片綠洲。”

“沙漠里還有大雨的麼？”伊諾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能覺到，這里幾乎完全沒有水啊？！”

“當然會下雨，而且還是暴雨呢！”卡爾亞聞言笑著解釋道，“實際上，沙漠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沒有降水——大塞沙漠最大的問題是，這里的水儲藏不住，一場雨下完，水會在半天就滲到砂礫之下。”

“還能這樣的？”

“當然——如果你掌握著土石魔法，那向下挖掘百十碼，很可能就能發現潤的土壤。”卡爾亞繼續解釋道，“恕瑞瑪帝國時代，帝國曾經修建過很多條幾乎縱貫了整個大陸的地下暗渠，充沛的地下水在各個村落和城鎮引出，形了星羅棋布的綠洲，只可惜從現在來看，那些偉大的工程，如今已然完全荒廢掉了呀……”

說到這個話題，卡爾亞的語氣似乎有了幾分惆悵——而在聽到他說起“縱貫恕瑞瑪大陸的地下暗渠”，拉克則是想起了那個自己在模擬訓練之中見到過的，可以將地下的石塊翻涌起來的那個小姑娘。

是卡爾亞的學生吧？

卡爾亞所說的地下暗渠，會不會就是修建的呢？

不過，眼見著卡爾亞似乎有些失落，拉克并未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雖然卡爾亞這個老家伙最近似乎越來越不客氣了，但拉克還是愿意一下自己可憐的老師。

……………………

似乎是因為說到了地下渠的事，當天晚上的夜校環節，卡爾亞難得地講述了一些恕瑞瑪帝國的歷史話題——當然，主要的容是關于恕瑞瑪帝國公共工程方面的。

而拉克一面聽卡爾亞講述，一面也在默默思考著有沒有哪些是在德瑪西亞可用的。

唔，德瑪西亞水資源富，似乎不需要地下渠這種保水引水工程。

但是，卡爾亞說到的傀儡型收割機，也許可以在德瑪西亞魔法正常化之后進行推廣？

還有育種工程，這也是重中之重——心培育的植完全可以作為一門新興科技的基石！

似乎是因為晚上聽課聽得太認真，而且一直在思考，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披著厚厚的斗篷，靠在斯卡拉什寬厚的背上睡覺的拉克，睡得格外香甜。

和之前幾天睡眠浮躁多夢、時不時驚醒的況不同，今天拉克睡得很沉——甚至醒來，都是被伊諾醒的。

“唔……發生什麼事了？”掀開了擋在臉上遮防風的紗巾，拉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適應地看向了伊諾，“幾點了？”

“剛過中午。”伊諾拿出懷表看了一眼，“就在剛剛，我被一種被窺探的覺驚醒，卡爾亞老師讓我你也醒來。”

聽到“被窺探”，拉克一瞬間睡意全消，在寬闊的斯卡拉什背上站起來，手搭涼棚看向了周圍，但眼卻只有漫漫黃沙，本就沒有什麼窺探自己的人。

難道伊諾的覺出問題了？

就在拉克有所遲疑的時候，一種難以言喻的覺襲來，這一刻，似乎也到了宛若實質的目從自己的上一掃而過，然后小心翼翼地消失不見——嘗試著尋找這目的來源和去向，但四下打量一番后，卻沒有任何收獲。

“真是奇怪。”拉克瞇起了眼睛，“這不是幻覺，但我什麼都沒有發現……卡爾亞，你有什麼頭緒麼？”

“讓斯卡拉什停下，注意地下。”卡爾亞言簡意賅道，“有的時候，窺伺未必需要眼睛。”

拉克當即明白了卡爾亞的意思，向前一躥，來到了斯卡拉什強壯的脖子上，出手來一面拉扯它的耳朵，一面輕輕安著這頭穩步向前的野。

數息之后，斯卡拉什停了下來——它似乎并不了解自己主人的意思，又或者它也察覺到了這種窺伺的覺，在站定之后，這頭巨沒有放松地反芻，而是輕微擺著腦袋，左顧右盼。

拉克從斯卡拉什的背后探出子，看向了地面的砂礫。

然而，這一路以來，地上的沙子似乎沒有任何不同之，不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挖掘過的樣子。

真是奇怪了……天上沒有飛鳥，地下沒有挖掘的痕跡，視野范圍更是連個活的生都沒有，這種詭異的窺伺是哪來的呢？

忽然，拉克想起了昨天晚上卡爾亞給自己講過的，關于恕瑞瑪帝國曾經修建的渠的事——如果地下的窺伺著沒有挖掘隧道，而是在地下深，沿著渠默默潛行呢？

意識到了這一點，拉克迅速地在自己的包裹里翻找了起來，很快找到了用以確定自己位置的裝置。

找準了水平，通過太和時間的定位，大致判斷出了自己此時所在的位置，然后攤開地圖，用鉛筆標注下了這一點。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拉克終于再次握住了自己的佩劍。

“卡爾亞，這里的地下是不是有一條恕瑞瑪帝國時代的渠？”

面對著拉克的問題，卡爾亞語氣很是欣：“恭喜你，答對了——這里應該有一條渠通過，而你們知到的那個窺伺者，很有可能和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