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雙城在數問題上還沒有完全達一致，但至在外人面前，他們已經合為一了。

在來自恕瑞瑪各地上百位嘉賓的見證下，瓦祖安的重建儀式剛剛功舉行——皮城議會和祖安各部門領導人在恕瑞瑪帝國攝政王金羽前立下了誓言，宣誓以瓦祖安之名，繼承和發揚恕瑞瑪的無上榮。

在恕瑞瑪，上著繼承恕瑞瑪無上榮的城市很多，但敢說發揚的卻僅此一家。

觀禮的嘉賓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瓦祖安這個在恕瑞瑪帝國期間，就不在主流圈子里的小城，怎麼發揚恕瑞瑪帝國曾的榮。

然后，他們就被邀請參加一次“考古博覽會”，在博覽會上，他們見到了一系列屬于“恕瑞瑪帝國”的各種件。

當現場負責展示這些件的人，按照很多小說和神話故事一樣的方式，縱著這些巧的件時，不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甚至有人當場就紅了眼眶。

因為恕瑞瑪帝國崩潰的時候，大圖書館沉黃沙之下，后來很多方的圖書館也在暗裔戰爭中遭到了滅頂之災，所以恕瑞瑪人雖然都憧憬著那個曾經輝煌的時代，但他們其實并不知道那個時代究竟是什麼樣子。

哪怕是對歷史有所研究的人，也只知道一些零星的片段比如重視教育、發掘地下渠、擴大綠洲面積等等而已。

然而，因為傳播途徑的原因，雖然大量方資料被毀，但恕瑞瑪帝國中期開始發展出來的小說，卻在另一個角度上，保留了恕瑞瑪帝國曾經的風貌。

時至今日，恕瑞瑪帝國時期的不小說和作品，依舊是如今恕瑞瑪各個城邦的文化源頭，而小說之中關于恕瑞瑪帝國時期的種種描寫和記載，也許在當初是作者來水字數的，但現在卻為了那段輝煌時代的吉片羽。

現在的恕瑞瑪，目前還沒有人能再次重建帝國。

所以，一個個宣稱恕瑞瑪正統的城邦，都會盡可能地對那個時代進行模仿，以吸引更多的沙漠流浪者加，獲得寶貴的人力資源。

客觀地說，這種一味崇古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鎖死了這些恕瑞瑪城邦的發展前途，因為有一個強大的恕瑞瑪帝國珠玉在前，如今的恕瑞瑪城邦想要發展，第一要務就是“像不像當初的恕瑞瑪帝國”。

大多數的恕瑞瑪人都知道曾經的帝國有多麼繁盛，所以當一座城邦的統治者想要改革的時候，它面對的阻礙就是難以想象的。

軍事改革，你能改革出超過飛升軍團的軍隊麼？

建筑改革，你能重建貫通大陸的無數個綠洲麼？

經濟改革，你能支付得起帝國時的基本保障麼？

政治改革，你能建立起一個更加偉大的帝國麼？

“古”的輝煌，哪怕穿過了千年的時之后依舊璀璨奪目，崇古自然為了一種流行的必然。

哪怕時至今日，恕瑞瑪人也并非沒有向心力，只不過現在沒人能被承認是那顆心臟，僅此而已。

所以各個城邦但凡有點野心，都會宣稱自己是恕瑞瑪的正統，因為如果真的有一個政權真正得到了大部分恕瑞瑪人的認可，那它就真的有機會統一恕瑞瑪。

只不過雖然大家都在模仿，但因為文明的斷層，這種模仿看起來更接近于一種“奇觀cosplay”，而且因為缺乏技支持，這種cosply相當拙劣，只能騙一騙沒什麼見識的人。

但現在，況不一樣了。

瓦祖安拿出了很多小說之中記載的、可以完全實現其使用功能的出來！

打一個不算特別恰當的比方，這簡直就是真的可以變為假面騎士的腰帶、真的可以進綠洲的VR套裝一樣，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件，其背后所承載的文化價值，也依舊讓這些觀禮嘉賓難以自持。

然后，就在他們怦然心之時，瓦祖安宣布，這些都將伴隨著后續瓦祖安貿易開放給所有恕瑞瑪城市，“讓大家攜手并肩，一起尋找失落的榮”。

如果是納施拉、祖瑞塔這種城市搞出這些東西，恐怕其他城市都會默契地抵制甚至抹黑，但瓦祖安不一樣，這里在帝國時期是荒僻之地！

真正在意這份文化的，看不上瓦祖安，所以在這件事上，瓦祖安只是一個生產者，不參與后續的競爭。

在大家看來，瓦祖安已經背離了曾經的恕瑞瑪帝國之道，所以它哪怕很有錢，也不是競爭者！

想明白了這一點，觀禮使者們的態度迅速變得熱絡了起來。

而瓦祖安這邊也向每人都提供了一份報價單。

接過了這份報價單之后，只要掃上一眼，不小陳邦的使者心里就開始發虛了。

比如說這套夜燈，雖然上面的紋路其他城邦靠著手工加工的確辦不到，材質也是可靠的銅合金，而且還可以建設配套的發電設施，完全可以做到如曾經恕瑞瑪帝國一般“街燈映云開，窗外故人來”的模樣，但每一盞燈加上一燈柱，價格就是喪心病狂的三枚金海克斯，發電廠還要另算！

皮爾特沃夫不是沒有試著向外銷售過路燈，但其他城邦對于這玩意的需求實在是太過有限了，除了納施拉、卑爾居恩等數真有錢的城市，其他晚上都是一片漆黑、頂多在主干道有那麼幾盞帶鎖的油燈而已！

對于他們來說，路燈這玩意完全不關鍵。

但對于納施拉這種大城市來說，事就完全不一樣了——相較于太圓盤這種除了好看一丁點用都沒有的玩意，至瓦祖安提供的這些東西，它是真的很好用的！

雖然納施拉的觀禮嘉賓本沒搞懂瓦祖安是怎麼憑借著一個空殼子，生生復原出了恕瑞瑪帝國時代的這麼多件，但他是真的反復確認過的，這玩意的確和記載的一模一樣。

別的城市沒錢，但是作為中轉港口、本盛產綢和寶石的納施拉就很有錢，略估算一番，那座太圓盤的價格，已經夠半個納施拉都建上這種路燈了！

而如果采用分批次投、一點點發展的方式，也許有朝一日，納施拉真的可以將一部分城區改造恕瑞瑪人心中的那個理想國。

納施拉人也許不富裕，但納施拉的港務總督可是一點都不缺錢的，如果花錢就能讓有機會為第二個飛升武后，但凡皺一皺眉頭，都對不起上的瑟塔卡脈（自稱的）。

至于那些買不起套件去建造理想國的小城邦，瓦祖安這邊也有對策。

套的東西買不起，但退而求其次總可以吧——普通人買不起、用不起，但港務總督或城市總督等面人，給自己購置一套總歸綽綽有余吧？

雖然說規格太小的訂單不太好預定，但不用擔心，我們的商隊會帶著各種產品經過的，只要給予正常的稅收待遇，我們這完全有充足的現貨，現貨不夠下次打折，這一條可以寫進合同里的！

一時之間，各位觀禮使者心神激，恨不得當場購買一大批的各種產品回去。

然而，這些沉浸在買買買喜悅之中的使者們并未意識到，這些能讓人曾經恕瑞瑪榮之中的件，其實不過是抹著糖的毒藥，是可怕的木馬計。

瓦祖安在這些東西上并沒怎麼賺錢，別看它們價格貴，但那是絕對的良心價、本價。

從一開始，瓦祖安就沒想過在這玩意上賺錢，對瓦祖安來說，這些東西不過是打開貿易大門的敲門磚、騙開特伊城的巨型木馬。

在這個木馬之，滿滿裝著的都是工業化生產所制造的廉價商品。

一旦貿易的大門被打開、排外的城墻被占領，后續瓦祖安的商品，將會徹底地沖垮他們的本土市場。

……………………

博覽會結束后的第三天，皮爾特沃夫的港口碼頭人流如織。

今天是各國使者離開的日子。

在博覽會之后，哪怕是最小規模的城邦，都和瓦祖安達了關于商隊合作的方案，像是納施拉、庫莽格拉這種土豪城市，更是大手一揮引進了相當多的“恕瑞瑪帝國產品”。

所以這兩天以來，祖安貿易協會的會長·大鼻子桑卓和皮爾特沃夫商貿聯合會主席儂多一起，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眼見著最后一艘去往卡拉曼達的船只終于離開了港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決定之后一起去喝一杯酒、放松一下心。

最終，在桑卓的邀請下，儂多和他一起來到了福酒館，在一個角落里的桌前，喝了個痛快。

喝到盡興之時，甚至這兩個家伙還因為沒有酒品地鬼哭狼嚎而遭到了警告——福酒館在范德爾出任公職的時候就已經被兌了出去，但依舊算是祖安的一標志建筑，在這種地方鬼哭狼嚎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夸耀的事。

前來警告他們的服務員肯定無法想象，就在幾天之前，這兩個人還如同仇敵一樣，為瓦祖安的經濟秩序問題吵得不可開，甚至差點直接在談判會場上演一出全武行。

事實證明，在巨大的利潤空間面前，商人往往是最先放下芥的——而和商人相比，哪怕是之前關系就很不錯的凱特琳和蔚，在瓦祖安立之后，再見面的時候，也只有相顧無言的尷尬。

之前兩人分屬兩座城市，卻往往可以毫無顧慮地流，但現在大家是同事了，話題反而沒了由頭。

觀禮嘉賓安保工作結束，兩人來到了再次開業的魄羅咖啡廳，沉默了很久，才由凱特琳找到了話題。

“能和我說說拉克小姐麼？現在的故事，應該已經不再是機了吧？”

“當然。”蔚點了點頭，將一杯咖啡直接灌下肚去，“拉克的話……是一個很神奇的人，甚至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們還打了一架——”

……

……

祖安和皮城合二為一，打起恕瑞瑪傳承大旗。

名義上散播過去榮，實際包藏商業木馬計。

桑卓和儂多惺惺相惜，凱特琳和蔚越發親昵。

維克托的治療很順利，杰斯和梅爾定了婚期。

整理留下的文檔，艾克籌劃著給驚喜。

希爾科悄然躲回幕后，范德爾被孩子們嫌棄。

烈娜塔學海克斯理論，澤麗的課程轉為自習。

卡爾依舊塵埃漫步，黑默丁格回歸了教育。

由對抗到戰爭到和平，從分裂至對立到統一。

而導演了這一整出雙城記的拉克，則是悄無聲息地在歡送晚宴的前夜，和伊諾一起離開了這座城市，悄悄地登上了一艘去往卑爾居恩的貨船，在夜中啟航，從此一路向西而去。

此去巨神峰，應是黃沙兩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