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了靜水監獄，斯維因的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只烏。

“你干得不賴啊，小子。”拉默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沙啞而難聽，“不愧是我看中的、承載之人！”

“別廢話了。”獲得了勝利的斯維因語氣之中并沒有多喜悅，“因為一定要拿下這座監獄，諾克薩斯的勇士們承擔了不應該有的傷亡——最好你的值這個價錢。”

“哎呀呀，真是個冷無的統治者！”拉默毫不在意斯維因的語氣，繼續自顧自開口道，“在你看來這些士兵的忠誠只是可以估量的籌碼嗎？真是比我這個惡魔還要殘忍呢，嘎嘎嘎嘎嘎——”

“不要廢話了，烏。”斯維因咬了牙關，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出，“告訴我，你到底在尋找著什麼？”

“一個玩偶。”仿佛終于笑夠了的拉默終于再次開口，“一個舊舊的，破破的，沒人稀罕的玩偶……”

“這是監獄，不是什麼玩工廠，我可不認為這里有什麼玩偶。”斯維因微微瞇起了眼睛，看向著押解著監獄守衛進監獄之中的士兵們，“不要和我打啞謎，我對這種彎彎繞繞的東西不興趣。”

“但你天然的擅長這個，啊，探究的能力，這正是我看上你的原因。”烏拍打著翅膀，“而且，這一次我可沒有打啞謎……我所希找到的，真的只是一個玩偶。”

“一點。”斯維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只要要讓我的士兵們知道，他們要尋找的是什麼。”

“不好說，我只知道玩偶是唯一的特征。”烏難得地用以一種認真的語氣說道，“也許是一個拿著破爛玩偶的人，也許是有著玩偶紋的家伙，也許是把自己改造玩偶的人，也許會玩偶舞的舞者……那個家伙實在是太過多才多藝了一點。”

雖然拉默選擇了用“那個家伙”來代稱自己的目標，但斯維因卻幾乎是下意識地認定，拉默所要尋找的也是一個惡魔。

這種仿佛是源自于本能的認知讓斯維因稍微有些不安。

斯維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一點，明明一直以來，拉默都對于自己的目標諱莫如深，毫未曾，但斯維因就是有這種覺。

是拉默里的那種天然的第六？

又或者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之后的微妙通？

不聲的了一下角，斯維因選擇不在這個問題上細想。

“所以，只要找到那個有玩偶標志的人就行了，對麼？”斯維因再次確認道，“這就是你的目標。”

“對的對的，快去吧！”烏急不可耐地拍打著翅膀，“那個家伙總是行事古怪，異想天開，但他不知道，無論多麼無法預期之事，也總會留下不可抹除的痕跡……譫妄之人亦有足跡！”

……………………

在斯維因的命令下，諾克薩斯士兵們迅速行了起來。

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尋找一個“和玩偶有關的人”，但這些士兵還是兢兢業業地履行著自己的責任，在簡單審訊了監獄的守衛之后，開始按照守衛提供的信息找人。

謹慎起見，所有有紋的、所有上有明確標志的人都會被找出來，然后親自被帶到斯維因面前進行判斷。

隨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諾克薩斯士兵押著監獄守衛、像是犯人一樣進了監獄，靜水監獄部的囚犯們則是一個個都鼓噪了起來。

雖然大部分人就不知道這些穿著盔甲的家伙來自于諾克薩斯，但只要你收拾這些見鬼的獄警，那你就是我們的老大！

興的囚犯們開始拍打自己的囚室的欄桿，想要被先一步放出來，一句句麻到讓人起皮疙瘩的恭維被不要錢一般地講出，這些重刑犯仿佛都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然而，在狂躁的人群之中，德萊文和塔瑪拉卻看起來相當冷靜。

作為真正的“自己人”，他們兩個不僅不著急，甚至還有時間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德萊文努力地想要把自己已經糟糟如同灌木叢一般的胡子梳三綹，塔瑪拉則是用襟抹了抹臉、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隨后，正如他們所期待的那樣，諾克薩斯士兵押著監獄守衛，首先把他們兩個放了出來。

“嘿，哥們，你們行很快嘛，斯維因那個混蛋說話還算數的。”從狹小的囚室里出來，德萊文愉快地活了一下軀，自來一般地開口道，“我的斧子在哪你知道麼？我想他們了！”

保持著沉默的士兵忍不住了一下角，無視掉了德萊文的絮絮叨叨，只是帶著他和塔瑪拉迅速轉，直接離開。

囚犯們有的聽見了德萊文的話，知道了他們是一伙的，有的則是只看見德萊文和塔瑪拉很安靜、所以被帶走，于是，鬧哄哄的監獄，不人都閉上了，等待著可能的自由。

讓人驚喜的是，的確有不人得到了他們所的自由。

紋師、魔師、混混、殺人犯……

仿佛完全隨機點名一般，諾克薩斯人帶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囚犯。

然而，靜水監獄里的囚犯實在是太多了，隨著諾克薩斯人帶走囚犯的頻率越來越低，剩下的囚犯們一個個開始沉不住氣了。

眼見著諾克薩斯人甚至打開了囚室的門，帶走了一個平時只知道呵呵呵傻笑的傻子，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我能為帝國的繁榮添磚加瓦！”一個看起來強力壯的家伙主開口，“帶我離開吧，我將貢獻我所有的忠誠！”

“我也是！”有人開頭，自然有人跟上，“為了帝國，我可以赴湯蹈火！”

“我也一樣！”

“還有我！”

“……”

“……”

在逐漸鼎沸的牢房之中，那個被諾克薩斯人拉扯出了囚室的傻子無神的眼珠微微轉了兩下，忽然變得靈而狡猾。

微微扯了一下僵的角，他緩緩地回過頭，看向了監獄之中的囚徒，出了一個無聲而恐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