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冥淵號合為一、并掌握了歐琛語的普朗克有很多明悟，但也產生了更多的疑。

不過，當他試圖詢問塔姆的時候，那個喜歡彈舌頭的惡魔毫無征兆的消失了——這讓普朗克不得不把自己的疑憋在心里。

而且，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塞壬號的剪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考慮到黑霧狀態下視野有限，普朗克目測判斷，對方已經到達了冥淵號的最遠程。

和莎拉一樣，普朗克并未第一時間下令開火，如此距離之下，再怎麼專業的炮手開炮也頂多算是聽個響，打不打中全靠運氣，普朗克不想把勝負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他現在是幽靈船的船長，只要拉近了距離，那就是穩贏！

懷著這種想法，普朗克麻利地下達了命令，幽靈水手們迅速行了起來，一面滿速張帆，一面時刻準備著配合普朗克再來一波漂移，直接用側舷的火炮給挑戰者來一份見面禮。

黑的海面上，漆黑的濃霧中，承載著普朗克的冥淵號幽靈船，和承載著莎拉·福瓊的塞壬號武裝戰艦急速相向而來。

為了搶占可以全力開火的T頭，雙方的船首炮始終保持著靜默，直到確定了對方已經無法逃最佳程的覆蓋，才各自在舵船長的控制下，轉豎為橫，猛地一擺船。

冥淵號幽靈船隨著普朗克的心念，迅速調轉了方向，依靠著驚人的慣，以及船下的巨大漩渦，在原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生生轉過了九十度。

于此同時，船左舷的所有火炮，火門全部打開，高魔法彈藥全部上膛，一門門黑的炮口迅速鎖定了對面的塞壬號。

而在塞壬號上，莎拉則是將舵打死，順手將一枚金海妖丟進了大海之中：“蛇母在上，左舵所有主錨，全部直接拋錨！”

雖然全速航行的況下，直接拋錨有將整艘船都拽翻的危險，但塞人號的水手還是按照莎拉的要求，直接丟下了左舷最大的船錨。

比爾吉沃特雖然是符文之地最大的深水良港之一，哪怕是近海海水深度也非常驚人，但這里的海底以礁石和珊瑚為主，塞壬號的左錨被拋下之后，巨大的鑄鐵倒鉤直接卡在了海底。

錨鏈第一時間崩的筆直，然后轟然斷裂。

不過沒關系，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塞壬號是一艘經過了多次改裝的船，船上的主錨和備用船錨一共有五個——按照比爾吉沃特的傳統，船只每次改裝都會留下點什麼紀念，像是冥淵號，普朗克喜歡留下一門炮；而塞壬號，莎拉喜歡留下一個備用錨。

連續三個船錨丟海底，塞壬號終于以拋錨地點為圓心，在海上兜了一個圈子，幾乎和冥淵號同時達到了相對平行的位置。

“伙計們，開火！”與普朗克同時，莎拉也發布了開火的命令，“用火藥和鉛子，好好招待一下我們的昔日霸主！”

……………………

海面上的戰斗如火如荼。

而在海面之下，拉克的戰斗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就在普朗克接冥淵號的意志，和它融為一的時候，拉克也找到了一艘合適的小舢板。

在丟下了一枚金海妖之后，劃著舢板。沖進了迷霧，直奔冥淵號而去。

如果說莎拉的出發豪氣萬丈，那拉克劃著舢板的樣子，就有點像是沖向風車的堂吉訶德了。

不要說和冥淵號這種千呎巨艦相比了，就算是塞壬號這種五百呎的比爾吉沃特典型武裝戰艦相比，拉克找到的這艘漁船都堪稱迷你。

不夸張的說，這種船出海打魚，都是不用繳納什一稅的——不是因為它不算船，而是因為它幾乎不會離開比爾吉沃特的港口范圍。

然而……拉克劃得義無反顧，態度堅決。

因為卡爾亞告訴他，這次要面對的敵人，是一個惡魔。

而在之前，卡爾亞曾經說過，想要拯救叔叔被放逐到暗影界里的靈魂，拉克也需要挑戰一個惡魔。

對于常人來說，惡魔代表著強大和邪惡，無論是那個國家的傳說里，總不了這些家伙的影。

無論是原初的恐懼，還是貪婪的兩件大，又或者在極樂中帶來之高痛苦的擁抱，這些故事無一不讓人談惡魔變。

但持劍搖櫓的拉克卻凜然不懼——必然會挑戰惡魔，而且這次莎拉將會親自對抗惡魔的爪牙，按照卡爾亞的說法，“惡魔本不過是比較特殊的怪而已，只要不能蠱人心，惡魔也就那麼回事”。

惡魔的偽裝可以瞞得過很多人，但絕對瞞不過卡爾亞——而在比爾吉沃特，唯一可能出現的惡魔，就是塔姆·肯奇。

而塔姆是貪婪的惡魔。

所以，如果拉克能夠克制住自己的貪婪，那在塔姆面前，將無懈可擊！

甚至拉克還能反過來利用塔姆的貪婪，取得這場戰斗的主權。

作為貪的惡魔，塔姆不僅能夠利用別人的貪婪，自己本也極度貪婪——正如他反復向普朗克強調的一樣，貪婪是一種德。

雖然拉克這種堂吉訶德式的沖鋒，看起來愚不可及，但塔姆卻本忍不住，干脆地拋下了普朗克，直奔拉克而來。

卡爾亞比誰都清楚，一個得到了娜伽卡波認可的人，在惡魔的眼里有多大的力。

在塔姆的角度上，只要功引了拉克，那自己就會擁有一個帶有神的惡魔信徒。

而如果能夠吞噬拉克，那他就會得到娜伽卡波的神碎片！

貪婪的塔姆哪怕知道拉克很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也注定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就這樣，在拉克離開了海岸之后，完了莫德凱撒易的塔姆就干脆地放棄了普朗克，直奔拉克而來——普朗克只是曾經得到了蛇母肯定的人，現在更是按照契約給了莫德凱撒；拉克則是剛剛得到了娜伽卡波認可的人，引功就完全屬于自己！

所以，那邊的海戰剛剛開始、拉克才劃出了不到一海里，塔姆圓滾滾的大腦袋就浮在了面前的海水之中。

“哦，我親的小姑娘。”塔姆的聲音油而不油膩，雖然只是打招呼，卻仿佛在講述著一個有趣的故事，引人忍不住靜聽，“老塔姆聞到了的味道——看來，你有一個不小的愿。”

然而，還沒等塔姆的話正式展開，拉克就已經丟掉了船槳、拔出了斷劍。

“沒錯，就是這樣。”卡爾亞笑得很開心，“對付惡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永遠不要聽從他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