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間，人們往往會活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呼艦炮支援，曾經是普朗克的拿手好戲——大炮巨艦、高速巡航是他縱橫十二海域的取勝法寶，每當普朗克不得不來到岸上的時候，他的彈匣里永遠會準備一顆曳彈或者信號彈，隨時要求冥淵號進行支援。

雖然在焰浪之中莎拉毫不猶豫地掀翻了他的統治，但說實話，在普朗克的上，莎拉也學到了不東西。

比如現在的炮火支援。

不過，雖然塞壬號在比爾吉沃特也算是超級戰艦，但終究比不了普朗克之前的冥淵號。

哪怕今夜因為黑霧的緣故，海面上風平浪靜，而塞壬號炮手的準頭也很不錯，但想要憑借炮火徹底阻止錘石逃跑依舊不太可能。

頂多遲滯一下。

但對于拉克來說，遲滯一下已經足夠了。

沒有掌握卡爾亞所說的元素化，但大量的鍛煉和對于元素的親和依舊讓拉克能夠在黑暗之中迅速行，之前被錘石拉開距離主要是因為幽冥監牢，現在錘石被炮火遲滯，拉克又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當錘石挨了一發實心炮彈、半邊子都被打散了，強行沖出了炮火覆蓋的區域開始重新凝聚的時候，拉克終于來到了他的邊。

錘石一面凝聚著軀，一面點亮了引魂燈，試圖用朦朧的燈庇護自己。

而拉克則是毫不猶豫地以近乎于居合的姿態拔劍出鞘——斷劍攜流而出，在的面前劃出了一道完的圓弧，隨后，這道璀璨的圓弧向后延開來，一擊就破壞了錘石手中引魂燈所發出的庇護之。ъ

“你在追尋著你所不知道的力量。”錘石的語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不迫，“黑霧會吞噬你的靈魂……”

“有說大話的功夫，還是多掄幾圈鎖鏈吧！”在卡爾亞的技指導下，拉克說了一句垃圾話，“不死者——嘖嘖嘖，難道你逃了死亡，卻沒能逃老朽麼？”

“……”

錘石顯然不是什麼心開闊的人，拉克這種嘲諷足夠讓他火冒三丈。

然而，之前的戰斗已經證明了，自己完全不是這個小丫頭的對手，所以哪怕錘石被氣得半死，卻依舊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

只要到了海面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哪怕被砍一劍……

元素也許能凈化不死者的軀，但錘石相信，拉克的劍是砍不死自己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錘石生生扛下了拉克一劍，留下了一支胳膊后，真就生生沖到了海上。

……………………

宛若實質的黑霧氣的庇護之中，錘石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一片破碎的舢板。

拉克沒找到類似的東西，邁步嘗試了一下，只能無奈地確認，自己還做不到水上行走。

難道，就這麼放任這個襲自己的不死者逃出生天麼？

“他跑不掉了。”察覺到了拉克的郁悶，卡爾亞哈哈大笑，“這家伙非要找個舢板……我猜他一定沒有準備金海妖！”

“？”

拉克聞言還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看見提著神悉的俄伊，大步流星的來到了自己的后。

“的不死者，你踏上了生者的土地。”雖然剛剛主持完了莎拉的試煉，但俄伊依舊神采奕奕，“現在，接蛇母的審判吧！”

“你的神祇審判不了我！”回到了黑霧的庇護之中，錘石全然沒有了懼意，“我知道你，愚蠢的祭司，你也許能仗狗仗人勢地在神廟，通過繁瑣的儀式來祈求你里神祇的幫助，但這是海上，是破敗之地！”

剛剛被拉克嘲諷、因為逃命而沒有機會噴回去的錘石，肆意地向俄伊表達著自己的鄙夷，言語之間對蛇母沒有毫尊敬——這不是錘石自打，而是在過去的噬魂夜，他曾經見過俄伊收拾赫卡里姆的況。

在他看來，俄伊也就那麼回事。

和拉克一個法就凈化了赫卡里姆不同，每次俄伊想要收拾那個憨憨，都需要經過漫長的冥想，調用蛇母的力量，每次功單殺之后，都看起來非常疲憊。

所以，在錘石看來，俄伊不是什麼狠角。

但很可惜，這種認識完全是誤會。

沒錯，之前的噬魂夜，每次俄伊都只是依靠著神廟、依靠著娜伽卡波所投注的力量，才“勉強”收拾了赫卡里姆。

但實際上，和直接用元素毀滅赫卡里姆的拉克不同，俄伊一直都在試圖凈化赫卡里姆的靈魂，驅散他上的破敗之咒。

對俄伊來說，將不死者送回迷霧深等重生毫無意義，從本源頭上解決不死者，這才是對神祇的最好的回應。

如果只是單純的消滅赫卡里姆……哪用得著那麼麻煩！

海上似乎很安全，俄伊的神悉也沒機會扯住錘石的靈魂。

但是，還沒等錘石遠離比爾吉沃特，海面之上異變突生。

原本在黑霧的籠罩下，波瀾不驚如一潭死水的海面，忽然涌起了巨浪。

哪怕有黑霧的掩護，如此巨浪依舊讓舢板的錘石有些站立不穩。

然后，沒等他繼續兩句，海面上的大浪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分開，一個巨型船錨從中探出，干脆利落地鉤住了錘石。

“之人，必死無疑！”毫無準備的錘石被這巨大的船錨卡住了子，還沒等他掙，一沛然之力就從鐵索上傳來，將錘石直接拖了冰冷的海水之中，只留下一聲低沉的聲音，“大海無量……”

濃厚的黑霧依舊在庇護著錘石，但即使如此，他依舊完全無法反抗越來越驚人的、幾乎要把自己完全拖下水的力量。

不死者淹不死。

但如果被封印在了海底，那不死也將沒有任何意義！

眼見著事不可為，已經被拉克砍下了一胳膊的錘石，干脆利落地選擇了自我了斷，以靈魂的形式，返回暗影島去。

“你們等著！”拋棄了，錘石終于還是留下了一句狠話，“等到你們被黑霧吞噬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找到你們的靈魂，將它們做最完的藏品！”

“……”

此刻沒人搭理那個依舊死鴨子的錘石。

所有人——包括拉克在——如今的目都放在了那個出了水面的龐大軀。

每一個聽說過什一稅的人，都知道他，這位傳說中的深海泰坦·諾提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