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哪，還是不要太善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也不知道圖什麼？”君辭站起，“就算他們樓家人毫無芥，對他也沒什麼好。”

“好歹是相了三十多年的親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個陌生的靈魂就起嫌隙？”

君辭懶散地看向他：“大白天出來，也不怕你的魂不住。”

“若是在君大師的地盤上出事，豈不是丟了你的面子？”祈臉上出一個生的笑意，韻味截然不同。

“既然你也知道他們的糾結只是暫時的，何必要讓我多此一舉？”君辭盯著手上的茶杯，語氣依舊懶散。

“就算是我以‘家人’的份為他們做點事吧。”他一聲嘆息，“明日我就讓祈帶我到走走看看，聽說這里有我們那個年代的博館，去看看也是好的。”

“不準備見樓家人了？”君辭驚訝道。

“見了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看看這大好河山，畢竟，我已經沒有下輩子可以期待了。”

“你倒是看得開。”君辭站起來了個懶腰，“隨你，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點點頭：“多謝。”

眼睛一閉，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換了一個人。

……

樓玉寒回到住，紅溫書在門前焦急地打轉，見到他回來，立即小跑上前低聲音著急道：“老板，老爺子來了。”

“我爺爺不是帶著姑姑去京城檢查去了嗎？”樓玉寒腳步一頓，擰著眉問道。

紅溫書也很疑：“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老爺子的臉好像不太好，來的時候一言不發，嚇人的，老板您自求多福吧。”

樓玉寒：“……”

“站在外面干什麼？進來！”正在這時，里面傳來樓老爺子的聲音。

樓玉寒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紅溫書沒敢進，心地關好門守在外面，實則把耳朵在門上仔細聽。

“爺爺。”樓玉寒走到他面前，臉上是恰到好的疑，“您怎麼來了？”

樓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麼表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把那些道士和尚全部找來，問出什麼來了？”

樓玉寒心里一凜，他千方百計瞞著爺爺，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他們我姑姑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問你姑姑的事需要把他們全部都找來？”樓老爺子不是那麼好糊弄，大拇指在拐杖上不住挲，聲音緩了下來，“說吧，我還承得住。”

“爺爺，真的沒什麼……”樓玉寒還想狡辯幾句，及到那雙看一切的眼睛時最終敗下陣來，“好……”

一番談之后，樓老爺子的臉越來越蒼白，他手捂住口，大口大口地著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撐不住倒下去。

樓玉寒擔憂地順著他的心口：“爺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們樓家老宅有家庭醫生，但這里可沒有。

樓老爺子擺擺手，坐直好半晌才緩過來，聲音發抖：“所以你姑姑其實是……”

后面的話他說不出口，但樓玉寒懂他的意思，在他希冀的目下肯定地點頭。

“若是只有一個人這麼說我還比較猶豫，但看過姑姑的所有大師都這麼說，我便不得不信。”樓玉寒已經從最初得知這個荒謬消息的時候緩過來了，他語氣平靜，“而且，我剛才還去見了君大師。”

結果不言而喻。

樓老爺子閉了閉眼，好似全的力氣都被：“誰做的？”

樓玉寒搖頭：“毫無頭緒，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現在要查恐怕很難，而且，還不確定那個人在不在世上。”

那個人多半已經土。

兩人心知肚明，做下這等逆天之事，報應都足以將他擊垮。

樓老爺子有氣無力道：“這件事別告訴他們，尤其是你姑姑和，他們本就不好，我怕他們知道消息后承不住。”

樓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確，雖然樓暮蕓不是本應該降生在他們樓家的孩子，但畢竟濃于水，樓暮蕓是他的親生兒，這是不爭的事實。

至于那個本應該降臨的孩子，樓老爺子嘆息一聲，只能說有緣無分。

樓玉寒點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門外，樓暮蕓怔怔地站在原地，兩行清淚無聲過。

紅溫書在一旁焦急地看著，生怕到打擊承不住暈過去。

“別告訴他們我來過。”良久，了眼角的淚，輕聲道。

紅溫書連連點頭，擔憂的目看著如游魂一樣離開。

雖然不是本意，但偶然聽到自己老板家這麼一個大瓜，他現在只想卷鋪蓋逃跑，生怕被老板知道后殺他滅口。

然而現實是，他還得兢兢業業地當他的書。

“你說的事，我答應了。”

過車窗照進來，打在樓暮蕓低頭打字的側臉上。

那邊顯然對的回答早有預料：“想通了？”

“我想活下去。”

打下這五個字，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車子一路平穩駛樓家老宅，保鏢從外面打開門，輕聲道：“小姐，到家了。”

樓暮蕓下了車，張開手掌遮住了撲到臉上的，目幽深。

面前的別墅悉又陌生，三十多年的信仰頃刻之間崩塌。原來，所謂的樓家兒的份，竟是來的嗎？

保鏢見站在原地一不，以為是不舒服，連忙撐了把傘舉到的頭頂。

臉上暖意融融的徹底消失，只留下一片影。

樓暮蕓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從今以后，我將墮黑暗。

只為了……活下去。

清安觀，深夜。

祈從噩夢中醒來，渾大汗淋漓。

“做噩夢了？”他里的男人詢問道。

或許是因為清安觀特殊氣場的原因，他待在這里連沉睡的時間都減了許多，大部分時間都能保持清醒。

祈不好意思地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從不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