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跟著宮來到乾清門，依然是又高又長的甬道，一個個宮看見都自覺把頭垂下。

這時，不遠眾星捧月般伺候著一個人，帶領顧玉的宮是貴妃宮里的掌事姑姑茯苓，小聲提醒道：“顧世子，是皇后娘娘。”

顧玉微微皺眉，之前同心膏一事鬧得很大，圣上分明已經厭棄了皇后，才半年多的時間，皇后便復寵了嗎？

茯苓道：“顧世子，現在皇后娘娘的氣焰囂張得很，我們繞道走吧。”

顧玉點點頭，可是剛轉，后就來了一個宮把們住，語氣倨傲道：“顧世子安好，皇后娘娘遣奴婢來問，為何您遇見娘娘的駕，不去見禮。”

眼看躲是躲不過了，顧玉只好過去。

到了皇后跟前，顧玉便明白了皇后復寵的原因。

皇后又懷孕了，看肚子月份不小。

那個在景秀宮，因為嬤嬤之死哭暈過去的皇后娘娘已過眼云煙，眼前的皇后因為懷孕黛未施，可是通的雍容華貴令人不敢直視。

正坐在花叢中曬太，一應宮太監小心候著，一個眼神便有人跪在地上替，微微張口，便有宮送一顆葡萄，然后拿上好的帛替拭角。

顧玉跪在地上與行禮，道：“臣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徐皇后微微抬起下頜，一個宮就出手，用帕接住吐出來的葡萄核。

徐皇后緩緩道：“顧世子好大的架子，見了本宮也不過來請個安，轉就走是什麼道理。”

顧玉道：“臣不敢不敬皇后娘娘，正要過來，娘娘的人便來請了。”

徐皇后只說了一句“巧舌如簧”，也不起。

們之間的仇恨太重，這是意料之中的刁難，說多了，被皇后扣上一個頂撞的帽子也是吃不消，默默跪著，不再替自己申辯。

圣上子嗣艱難，皇后娘娘這一胎還是嫡子，想必格外看重，沒人敢去質疑皇后的做法，否則驚龍胎，誰都承擔不起。

鵝卵石的道路硌得顧玉膝蓋生疼，顧玉在心底嘆口氣，風水流轉，現在轉到皇后頭上了，不得不低頭。

只是待會兒傳到阿姐那里，阿姐怕是免不了一陣心疼。

京都已經秋，太慘白，涼風陣陣，顧玉的姿依然拔如竹，不卑不。

徐皇后看著顧玉那張臉，恨不得食其，飲其，祥嬤嬤的死狀猶似在眼前，可偏偏要忍耐著。

徐家不中用，狄家也不中用，派出去那麼多死士，都沒能讓顧玉跟君澤死在路上。

現如今顧玉帶著平叛的大功回來，只能用這種不流的方式，隔靴搔般解一解心頭恨。

正想著，顧玉微微抬頭，恰好與對視了一下，那雙眸與昭貴妃如出一轍，讓想拿刀狠狠剜了去。

一時氣不順，對邊的宮道：“天熱，去給顧世子汗。”

這天氣哪兒熱，顧玉也沒有出汗，皇后這是給惹禍呢。

是“外男”，進后宮本就不易，若真讓皇后的宮給了汗，傳出去難免惹人詬病，哪怕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宮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手帕躬過去。

顧玉微微側首遞給茯苓一個眼神，茯苓當即會意，截住了那個宮的作，跪下道：“顧世子是貴妃娘娘的弟弟，汗這種小事，不敢勞煩皇后娘娘的邊人，奴婢來。”

茯苓是景秀宮的掌事，年歲不小，不必忌諱那麼多，拿著手帕一點點給顧玉著額角并不存在的汗。

徐皇后緩緩道：“看來本宮因為有孕在，由昭貴妃暫代宮務，倒是耍，把你們管得一塌糊涂，現如今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既如此，本宮只能辛苦給貴妃收拾爛攤子，思雪，宮里不尊上令的懲是什麼？”

皇后邊的思雪道：“回娘娘，輕則掌，重則打慎刑司。”

徐皇后道：“既如此，那就賜掌二十吧。”

茯苓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贖罪，奴婢絕無不敬之心。”

徐皇后道：“思雪，還愣著干什麼？”

思雪上前，揚起手就要打茯苓的耳。

這時不遠傳來一聲怒喝，道：“住手！”

轉頭看去，正是昭貴妃，思雪一愣，但揚起的手還是重重給了茯苓一耳。

顧玉聽著一聲脆響，雙手下意識握拳，轉眼一看，茯苓的臉霎時腫了起來。

這一掌打的不只是茯苓，還有阿姐的臉面。

昭貴妃怒沖沖走了過來，到了皇后跟前，又下了火，對皇后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不知妾的弟弟和宮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了皇后娘娘，娘娘可以明示，妾現如今掌管宮務，定當嚴加管教。”

徐皇后坐在椅上，與站著的昭貴妃對視，二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一眾宮人低著頭，不敢多說話。

皇后道：“昭貴妃暫管宮務，管得人人不知后宮的主子是誰，一個見了本宮就繞道走，一個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

昭貴妃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宮里誰人不知您才是后宮之主。玉兒，茯苓，可有此事。”

顧玉開口道：“臣剛要過來與皇后娘娘見禮，便被皇后娘娘邊的宮請了過來，絕無不敬之心。”

昭貴妃道：“原是誤會，皇后娘娘不會與你計較的，你先起來吧。”

徐皇后只是掀了掀眼皮，沒有阻止。

顧玉站了起來。

昭貴妃又對茯苓道：“你呢？”

茯苓道：“奴婢方才不敢勞煩皇后娘娘邊的人，便自作主張為顧世子汗。”

昭貴妃道：“汗？茯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皇后。”

茯苓道：“奴婢，求貴妃娘娘責罰。”

昭貴妃道：“你既知錯，便回去罰抄宮規十遍，明日給皇后娘娘過目。”

茯苓道：“奴婢遵命。”

一旁的徐皇后聽到們主仆一唱一和臉都綠了，道：“還是昭貴妃有本事，一來就讓這個賤婢認了錯。”

昭貴妃道：“臣妾本事再大也不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無要事，臣妾便帶弟弟先回了。圣上雖然特許臣妾的弟弟宮，但畢竟是外男，便不在皇后娘娘這里閑耗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