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雙道:“神就是神,從九天而來,憐憫天下子的苦難,所以要降臨人間,普度眾生。”
顧玉不以為然地掏了掏耳朵,道:“這種話,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拿來糊弄我。”
明明很魯的作,顧玉做得很優雅。
景雙低低一笑,道:“神,不重要。”
顧玉眼神微涼,真可笑,神教的教主,把神捧得那麼高,又說神不重要。
顧玉道:“神只是一個名頭對嗎?誰都可以為神。”
景雙道:“是的。不可或缺,但并不重要。”
顧玉一笑,出手,把束在發冠里的頭發放了下來。干凈修長的手翹起一點蘭花指,一下一下,梳理著垂在肩膀上的頭發,雙瞳如剪水,眉如遠山黛,莞爾一笑,恍若畫中梳妝的仕。
沉靜優雅,令人見之忘俗。
景雙眼里閃過驚艷。
顧玉道:“既然如此,那這個神,我是不是也當得?”
顧玉放棄了假聲,這一句完完全全是用本來的聲說話,如山間清泉般悅耳人。
景雙盯著顧玉,像是在思考這個選擇。
顧玉忽然皺起眉頭,厲聲道:“誰!”
景雙跟顧玉同時向門邊看去。
酈若推門走了進來,雖然帶著面紗,但顧玉能覺到面紗下的臉一定異常蒼白。
酈若走到床邊,對景雙跪下,道:“酈若無心探聽,只是路過。”
顧玉慢條斯理道:“既然只是路過,又為何駐足。”
酈若咬了咬牙,眼里含了一汪淚,看著有些可憐,道:“酈若知錯。”
景雙看著他一言不發,實際上他不過是在糾結顧玉的話。
誠然,想讓顧玉放心為他做事,不給足夠的是不夠的。
而讓顧玉為神,了萬人崇拜的滋味兒后,很難不上這種高高在上的覺,也很難再保持清醒。
可是顧玉的野心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這樣的顧玉太不可控了。
一旦讓為神,在教中地位超然,就很容易被反噬。
顧玉打破寂靜,開口道:“你應該就是教主原定的神吧。”
見沒人搭理,又繼續道:“上次就是你弄傷了我的眼睛。我想一想,你弄傷我眼睛之前,我把你的面紗拉了下來,嗯,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
顧玉看向酈若的眼神像是在賞玩一個件,語氣也帶著輕佻不屑。
酈若抬頭看了一眼景雙,可惜景雙冷眼看著,并未替說話,咬著,覺得有些屈辱。
顧玉加大了火候,一邊用手指纏繞自己的頭發,一邊道:“教主你說,是我更,還是更?”
酈若的確是天下有的人,運河上顧玉拉下面罩的一瞬間,驚詫于是人,也驚詫于的絕。若不是有這樣一張臉,景雙也不會選擇當神。
可顧玉的天然去雕飾,秋波微轉,風流蘊藉,長期扮男裝,眉宇間的英氣也讓的帶著一侵略。若想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那人很難分心去看旁人。
顧玉又提醒了他一次,道:“教主怎麼不說話了?”
景雙上手挑起顧玉的下道:“你的臉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珍寶。”
一句話把酈若的一顆心打谷底。
顧玉半靠在床頭,景雙站著,而卻跪在地上,高下之分,更讓酈若屈辱倍增。
抬起頭,看到顧玉的眼神,沒有想象中的得意,反而如寒潭般平靜。
明明顧玉的下被教主錮著,可是臉上卻不見慌,仿佛才是主導全局的人。
酈若忽然不想跟爭了。
爭不過。
做不到顧玉那樣喜怒不形于,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怎麼擔得起普度眾生的責任。
顧玉把景雙的手移開,道:“所以教主的決定是?”
景雙放開顧玉,道:“則矣,當神,你現在還不夠資格。”
顧玉問道:“那要怎樣才夠資格?”
景雙道:“等你把教義參了再說吧。想當神,總不能連神教都不了解。”
顧玉道:“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景雙道:“說說看。”
顧玉指著酈若,道:“我要來教我教義。”
景雙再次猶豫起來。
顧玉道:“怎麼?我人就在這極樂樓里,被教主下了筋散,教主還怕我逃出你的五指山嗎?”
這一路上,顧玉就發現自己手腳綿,力運行不暢。
憑自己,跑是跑不了的。
教主冷冷地看了一眼,道:“好。”
顧玉說了一通話,像是累了,滿不在乎地問道:“我要學多久?”
換言之,就是神什麼時候降世,普度眾生。
景雙道:“天地摧崩之日。”
顧玉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識握拳,道:“天地摧崩是何意?又在哪一日?”
景雙道:“天地摧崩的意思就是,天規天條止神下凡,唯有天地摧崩,神才會趁機降臨人間。”
顧玉道:“聽著怪嚇人的,那天地要如何摧崩?”
景雙道:“如何摧崩,自然是...”
他說到關鍵地方,忽然不說了,看著顧玉的眼神沒有一溫度。
顧玉雙手出一把汗。
景雙忽然勾一笑,那張與俊朗相合的臉更顯妖異,他輕聲道:“瞧我,差點兒,就被你套出話來了。”
顧玉心里繃的那弦忽然斷裂。
最關鍵的部分,沒有套出來。
余注意到酈若,沒關系,還有機會。
這次,換景雙看著顧玉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以及顧玉眼中的自己。
這是種很奇妙的覺。
他跟顧玉很像。
一個扮男裝長大,一個男扮裝長大。
這種換別的經歷讓他們把男的諸多心思疊重合,所以看待兩的視角會比普通人更加清晰。
可惜,顧玉還差點兒東西。
那就是恨。
沒有恨,的心就無法狠下去。
景雙道:“接下來的時間里,你就跟著酈若好好學教義吧。你是子,會喜歡這個教的。”
顧玉道:“但愿我學完之后,會喜歡上。”
景雙對酈若道:“好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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