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元末明初。
地點,莆田縣老城隍廟。
乞丐,阿慚、阿愧、阿羽降臨。
三個人一落地,還不等看清周圍的況,阿慚和阿愧就跪倒了下來。激烈的時空傳送讓他們上的傷口多崩裂。
杜羽見狀趕忙上去攙扶他們。
“沒事吧?”
“沒、沒事……”阿慚揮了揮手,“羽哥,我們到了?”
“到了。”杜羽點點頭,“這就是傳說里。”
二人抬頭一看,整條街上破破爛爛,房屋破敗,街市臟,甚至連代表信仰的城隍廟也已經荒廢了。
“怎麼覺這里……還不如里黃泉繁華?”二人開口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杜羽在心中呼了一下,“千秋姐,現在看得見我嗎?”
“看得見。”董千秋說道,“目前還沒有進迷霧,你們的況我都能看到。”
“那就好,這里為什麼這麼破?”杜羽環視了一下,“應該是我所見過的傳說中最破的了……”
“這跟你們所在的朝代有關系,此時正是元末明初,兩個朝代更替之際,到兵荒馬,百姓流離失所,不過這和傳說沒有太大關系。”
杜羽點了點頭,又問道:“七爺八爺在哪呢?”
“就在你們眼前的城隍廟中。”
杜羽攙扶著慚愧兄弟來到廟里,這地方看起來比外面還要破敗,讓他不解的是,城隍廟的漆看起來還是新的,可廟里卻一片狼藉,看起來像是剛剛建好就被荒廢了。
三人剛剛進到廟里,一個白影就竄了出來。
由于這個年長得實在太丑,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是誰敢闖我們的地盤?!”
三個人愣愣的看了看眼前這個白年,杜羽首先開口了:“呃……兄弟,我的兩位朋友了傷,能不能借貴寶地休養一下?”
“養傷?”白年看了看杜羽,又看了看他后的慚愧兄弟,二人確實繃帶纏,傷口在滲。不等他拿定主意,他的后又走出兩人。
一個黑年,看起來極度虛弱,不斷的咳嗽。
一個貌的,臉上很臟,穿得很破,杜羽看著的樣子,不由地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小鐘離的時候。
“必安,怎麼了?誰來了?”問道。
“有幾個難民要在這兒養傷。”被稱作必安的年回頭說道。
聽到此人「必安」,杜羽才非常不愿的相信這個人就是謝必安。
范無咎此刻也咳嗽了幾聲,說道:“既然都是苦命人,收留他們也無妨吧。”
而那個卻一直盯著杜羽看,看的杜羽很別扭。
“怎麼了?”杜羽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搖了搖頭:“不……那倒不是,只是你們的臉上太干凈了……真的是難民嗎?”
杜羽這才發現,跟眼前這三個人比起來,他們三個干凈的過分了。
“呃……”杜羽思索了一下,說,“我們剛剛才為難民,還沒來得及弄臟,用不了幾天就和你們一樣了……”
幾個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三個人讓了進來。
“這里就是我們的地盤兒。”謝必安說道,“既然來了,你們以后要我七哥、旁邊這是八哥、年姐。”
杜羽把慚愧兄弟扶到一堆干草上坐下,有些疑的回頭問道:“七哥、八哥?什麼況?你們這麼早就排上輩分了?”
謝必安得意洋洋的指著城隍廟里的六尊雕像,說道:“別看老城隍廟的乞丐們都死了,可這里還有六個人一直在此坐鎮,所以按輩分排,我們是老七和老八。”
杜羽抬頭一看,城隍廟里赫然立著六尊兇神惡煞的雕像,這就是謝必安所說的「六個人」。要不是雕像下面寫著字,杜羽實在認不出來這是誰。
“文判崔玨,武判鐘馗,阿傍牛頭,馬頭羅剎馬面,金將軍枷爺,銀將軍鎖爺。”杜羽念叨著這一行行名字,“原來城隍廟供奉的是這些神仙?可為什麼要做得這麼兇神惡煞,一個個跟夜叉一樣……”
謝必安沒好氣的看著杜羽,說道:“你說的就跟見過他們一樣,他們若是不兇神惡煞,怎麼管理曹地府的鬼?”
杜羽扭頭看了看謝必安:“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好啦,以后你們就是老九、老十、老十一了!”
杜羽微微嘆了口氣:“七爺,你這熱的病果然是天生的啊。”
謝必安一愣:“你我什麼?七爺?”
“對啊……你不是老七嗎?”
謝必安笑了笑:“這個名字好,比「七哥」氣派多了!可是……你為什麼說我這是天生的?你以前認識我嗎?”
杜羽笑著捅了捅他,說道:“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這不就算是認識了嗎?”
“哦?嘿嘿!”謝必安壞笑著看著杜羽,“你這小子還好相的嘛!”
看到謝必安的樣子,杜羽也放心了一些,只要他的格沒變,這一次的傳說就會輕松一些。
“我們自我介紹完了,你們什麼名字?”
“后是我的兩位兄弟,阿慚和阿愧,我是……阿羽。”
謝必安點了點頭,然后扭頭問道:
“老八,咱們還有糧嗎?”
“糧?”范無咎轉過,在一個破爛的木桶里翻了翻,“還有幾兩粟米。”
“都拿出來,我們今天煮了吃,歡迎老九老十和老十一!”
杜羽幾人一愣,趕忙擺手:“不、不用吧……你們的食也不多,還是自己留著吃吧,況且我們也不啊……”
范無咎咳嗽了幾聲,說道:“兄弟,七哥是對的。不要再推了,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在這里相遇也是緣分,咱們今天就飽餐一頓吧。”
一旁的小年緩緩的開口道:“將這幾兩粟米煮了吃,對咱們來說確實可以解燃眉之急,可往后的日子要怎麼過呢?”
“既然如此,你們就放心吧。”杜羽說道,“我來了,你們就不死了。”
“哦?”謝必安和范無咎聽到杜羽這麼說都扭頭看向他,“兄弟……你很會要飯嗎?”
“呃?”杜羽一愣,“你們這是什麼思路?想要不挨,難道只能去要飯嗎?難道不能做點小生意,或者打打獵?”
謝必安苦笑了一下,說道:“兄弟你真是說笑,我和老八都是「棄嬰」,從小就目不識丁,更別提做生意了。況且老八從小弱多病,多走幾步路都會不上氣,我們又怎能去打獵?”
杜羽疑的看了看二人,總覺哪里不太對,黑白無常的設定跟自己記憶里的相差甚遠。
“我得小心問清楚才是……別最后搞個烏龍,又了「黑白無常前傳」了……”
“兄弟你說什麼?”謝必安問道。
“沒什麼……”杜羽搖了搖頭,“七爺八爺,你們為什麼會為「棄嬰」啊?如果從小就被丟棄了,你們又怎麼會知道?”
“實不相瞞,我和老八都是城中大家族的棄嬰,我們的故事從小就在街坊鄰居里流傳,想不知道都難。”謝必安緩緩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娘一生下來就嫌我丑陋,甚至連名字都沒取,直接扔到了城隍廟,好在那時的老乞丐收留了我,我想著自己必要在這里安立命,所以給自己取名為「必安」。”
“什麼啊?!”
杜羽一驚,以貌著稱的七爺居然因為生得丑陋所以被丟棄了?
“謝必安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世人都說謝必安的名字是「酬謝神明者必安」,可誰又能想到這個名字的真實的意思是「謝姓年必要安立命」呢?
謝必安聽后明顯頓了頓,疑的看著杜羽,問道:“兄弟,我有說過……我姓謝嗎?”
“呃……有、有啊,剛才他們不是你謝必安?”
“是嗎?”謝必安思索了一下,也不再追究了。
他緩緩的坐下,又說道:“老八和我不一樣,他一歲才被丟棄。因為得了重病,郎中說他活不了,所以父母也將他丟在了城隍廟,并隨書一封,可當年城隍廟中的乞丐無一人識字,誰也看不懂那封信。幾年后,老乞丐們相繼離世,老八就拿著這封書信去找街上的算命先生,想知道自己什麼名字。算命先生說,信中有一句話寫著「小兒范無救,敬以城隍候」,所以他范無救。”
“什麼鬼?”杜羽皺著眉頭說,“這就范無救了?你們能不能找點靠譜的算命先生?”
“怎麼了?”
“雖然我也不是什麼文化人……”杜羽搖著頭說,“可也知道「小兒范無救,敬以城隍候」的意思應該是「我范家的小兒救不活了,所以獻給城隍爺」,怎麼可能是「我家兒子范無救,獻給城隍爺」?你們找的那算命先生也太坑人了吧?如果是大戶人家,誰會給孩子取「無救」這種名字啊……”
“當時我們不懂,所以就按照「范無救」這麼下來了。不過好消息是,無救的雖然一直不好,但總歸活下來了。”謝必安說道,“又過了幾年,老八覺得這名字不好,畢竟他一直弱,整天做「無救」怕是更活不,于是用兩個面餅作為換,讓那個算命先生給他改個名字,算命先生便將「無救」改了「無咎」,意思是「沒有過錯」,他說閻王爺一旦知道老八沒有犯錯,就不會帶他走了。”
“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杜羽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這次算命先生沒把意思弄錯,可總覺得有點太隨意了。
都說黑無常的名字「范無救」代表的是「犯罪者無可救」,誰又能想到這是一個算命先生信口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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