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朕總是心神不寧的,總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皇宮,書房。
下完圣旨的皇帝始終覺得心無法平靜,所以打算趁著狀態不錯練練書法,寫字以讓自己的心緒平和。
可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越是寫越是靜不下來,腦子里始終都是祝映云那件事。
徐子良看了老皇帝一眼,低著頭沒有說話。
伴君如伴虎,哪怕他是九品高手,有些話也是不能接的。
皇帝的對錯是非,不到他來評判,至,不能當面明說。
“……”
人的心一旦,做什麼,看什麼也都會覺得,老皇帝這時看著自己寫出的字,也莫名覺得不順眼,手了個稀爛,直接丟到了一旁。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小太監一路小跑,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一不小心沒邁過門檻,直接摔了一跤。
“慌慌張張何統。”
徐子良皺著眉訓斥了一句,看著小太監站起來之后才道:“發生什麼事了?”
“陛……陛下!”
小太監慌忙起,又快速跪好,一句話直接讓書房陷了沉默。
“祝映云三人死了!”
“剛出京兆尹府的衙門,就被人當街格殺了!”
當街格殺……老皇帝臉一變,手中的筆桿子險些沒拿穩。
……
京兆尹府,牢房中。
林陌帶著特制的枷鎖,斜靠在冰冷的磚墻上,閉目沉思。
不大的窗口,照進來,能看到無盡塵埃翻滾。
京兆尹府不是刑部,大牢有著數不清的犯人,甚至十幾個犯人著一個監牢。
京兆尹府的牢房不大,更多是為了審案子時臨時看押一下犯人,所以牢里清靜的很,讓林陌有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思考人生。
“雖然不后悔,但是不得不承認我不想死,不知道教科書里那幫子青史留名的人,淪落到我這步田地時,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想法……”
許久,林陌微微坐直了子,睜開了眼。
他殺完人之后,之所以束手就擒,原因有兩個。
其一,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在京城這個七品八品扎堆的地方,他就算三大機甲全出,也不可能逃的出去,束手就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負隅頑抗,搞不好會被當場擊斃。
第二,他不能就那麼一走了之。
祝家、簡家、陳家,這三家都是大燕數得上號的門閥,特別是祝家,更是在雍州只手遮天的龐然大,自己殺了他們的人,這三大家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就算自己僥幸逃離了京城,其他人又該怎麼辦?
他在京城還有個林府,還有那麼一群賣林府的下人,還有墨小丫,還有墨家村……誰知道三大家族找不到自己,會不會把怒火發泄在那些人上。
林陌雖然從來沒想過當什麼英雄,但是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留下,就是要把三大家族所有的怒火,都攬到自己的上。
至于為什麼要當街殺人……原因也很簡單。
說好聽點,意氣難平,說直白些,熱上涌!
出城殺人,固然風險低,也更有把握。
但是,憑什麼?
憑什麼殺人者冠冕堂皇,春風得意,自己張正義,卻要?
而且就算自己在城外殺了三人,又怎麼樣?
林陌基本能猜到,如果自己殺了三人,郭霖必然回府衙復命,然后嚴復進宮找皇帝,皇帝通知祝家,開始走方程序,調查案件經過,尋找兇手……
這在上流階層中,也許會掀起不小的風波,但是天下黎民不會得到任何消息。
對于他們來說,祝映云三人死的無聲無息。
但是對于林陌來說,這是絕對無法接的。
這種死法太便宜他們了!
林陌就是要在當街殺了他們,就是要在天下百姓眼前殺了他們,這就像是死刑犯問斬要在菜市口一樣,不是為了顯得自己多英雄,只是告訴世人公理還在。
而還有一個原因,就需要他見一個人后再確認……
“師父說過,圣師已然是神仙手段,只要他想,整個京城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的觀察。”
“如果不把事鬧大,那老貨出手,我還是會被查出來,那時我就真的玩完了。”
“現在這件事應該已經滿城風雨,京城百姓知道真相之后應該會聲援我,輿論站在我這邊,說不定能保住小命……這算不算好人有好報……”
林陌就那麼靠著墻壁思考著,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就是被獄卒醒,告訴林陌嚴大人帶人來看他了。
林陌有些昏沉的起,視線避開了穿著服的嚴復,還有那壯實的不像人類的影,自鎖定到了王屋與太行之上。.七
不是要等的人……林陌暗自搖頭,上前兩步剛想開口,就看到有個人突兀的出現,阻斷了他的視線。
抬頭看去,是嚴復的四方大臉。
“陛下對你的圣旨已經下來了。”
嚴復面復雜的看著林陌道:“當街行兇,十日后問斬。”
說實話,嚴復心里很是佩服林陌的,因為林陌做了他想做但是沒敢做的事。
但是他一口氣殺了祝家、簡家、陳家三個家族的嫡系爺,皇帝必須要給這三個家族一個代。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林陌必須死。
“我知道了。”林陌淡定的點了點頭。
嚴復微微愣神:“你對這結果沒有異議嗎?”
“手之前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那你還手?”
林陌半抬眼皮看了嚴復一眼:“當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嚴復的臉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他懷疑林陌在涵他,而且他有證據,但是他沒辦法反駁。
深深的看了林陌一眼,嚴復讓到了一邊。
拓跋牛野上前兩步,填補了林陌視野中的空缺。
他沒有背著那一張大弓,應該是收了起來,這時看著林陌道:“我聽說了你的事,去你府上找你,你府上除了這位大姐已經沒有人了,他把我帶到了這里來……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你打算怎麼幫我?”
“阿大從草原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劫獄你覺得怎麼樣?”
林陌一臉生無可的看著拓跋牛野,又看了一眼在旁邊獨自自閉的嚴復,最后又把視線放到了拓跋牛野的臉上:“你小時候腦子是不是讓驢踢過?”
“驢?”拓跋牛野皺眉,低頭沉思片刻后搖了搖頭道:“應該沒有,拓跋氏只養馬,從不養驢的。”
他甚至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林陌臉逐漸便,產生了一種用腦袋撞墻的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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