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算知道沒有任何立場，也沒有任何資格去嫉妒，就算試圖勸說自己應該放下，可是那種蝕心般的疼痛，像是藤蔓纏繞，正在一點一點磨損著的理智，摧毀的信念……

真的好嫉妒，發了瘋地嫉妒！

見溫嵐似乎開竅了，陸婉秋會心一笑，鬆開手輕著溫嵐的肩膀，盯住的眼睛，“好孩子，只要你願意，世子爺和卿黎就能分崩離析，他所有的溫繾綣就會到你的上，本王妃能保證，不說讓你做正室，起碼也能給你掙一個側妃！”

這樣的保證，是很讓人心的，可溫嵐還是有一些遲疑不決，“可是，王妃，王爺待我恩重如山的，我，我怕……”

“你啊！”陸婉秋笑了笑，“那不過是些尋常的豆瀉藥，加在飲食裡，至多便是讓人虛罷了，哪會要人命？——再說，王爺是我的天，難道我還能害他不？”陸婉秋笑得酣暢，可眼中的恨意決然卻未曾被人捕捉。

“世子妃染疾，世子外出，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攬月閣那裡手忙腳的，你趁機去給王爺的飲食里加一些料，到時出了事，可不就是世子妃的過錯，和你能有多關係？好孩子，你是聰明的，不用我多說……”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溫嵐也是心了。

鬼使神差地，點頭接過陸婉秋給的藥包，躬退了出去。

屋子裡的燃香氣味真的很濃重，又因爲下了厚厚的簾子，薰得人幾乎能背過氣去。

溫嵐出了門，被秋夜的風一吹，全打了個冷。但眸卻異常地堅定。

似乎看到，凌逸辰用那種溫寵溺的目繾綣在自己上，讓全上下都火一般的燥熱燃燒。連眼都跟著溼潤了。

是了，只要如此的。只要如此，的幸福就能來了……

溫嵐纖弱的影子漸漸離去，陸婉秋依舊端坐在桌旁，看著自己一雙白淨的手，邊染上層層笑意。

攬月閣裡，鄭掌櫃被子芽從鋪里拉來，直接用輕功提溜著一路帶過來，沒讓鄭掌櫃擔驚怕。

他也是一把年紀了。了這樣的驚嚇，全都在發抖。

“鄭掌櫃，你快過來看看，小姐到底是怎麼了，全發著高熱，怎麼也不醒！”蘭溪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那鄭掌櫃腳還是的，就被蘭溪和安寧一左一右拖到卿黎牀前。

鄭掌櫃雖然心裡也急，可手還在抖，著搭上卿黎的腕子。如何也把不準。

“鄭掌櫃，您能不能快點！”蘭溪又拉著他搖了陣，鄭掌櫃瞬間覺得。本來就暈乎暈乎的頭更混了。

他連連擺手，“好，好，別急，我先歇一歇，歇一歇。”說完就大口起氣來。

室外面，站了一屋子的下人，一個個都焦急地張著室。就是子芽和王搏也都如兩座冰山一般站於外間，純黑的勁裝包裹著遒勁的。全散發一種冷酷的氣息。

鄭掌櫃好不容易緩和過來，這才細細給卿黎把上脈。過了一會兒，鬆口氣般地說道：“沒事。就是風邪冒風寒，小姐底子好，好好休息開幾劑藥吃了就行了。”

他一邊寫著方子，一邊又在心裡止不住地嘀咕：搞這麼大靜，還以爲真的出什麼事了！

不過想想小姐平日子極好，有生病一說，也難怪都這麼張了。

鄭掌櫃吹了吹紙張，將單子到安寧手上，道：“按這個把藥煎了，然後早晚各一次喝下，幾日便能好了。”

安寧道了謝，又人送鄭掌櫃回去，可鄭掌櫃一看子芽的形晃過來，連忙揹著藥箱連連擺手，“不用不用，老夫自己回去，自己回去……”說著，竟是一溜煙跑掉了。

安寧朝子芽那冷峻的面龐看了一眼，抿竊笑一聲，彎彎如新月一般麗的眼中帶上一調笑，讓子芽的臉不有些發熱。

他彆扭地將臉往旁邊一扭，而安寧也不打算繼續笑他，只讓蘭溪看著卿黎，自己則去小廚房煎藥，順帶將王爺那一份晚食也送去。

攬月閣正室的耳房其實也有小爐子一直駕著火，整天燒著水未曾間斷過，不過爲了方便，還是小廚房更可靠些。

王搏瞧見子芽的眼神自從安寧走後就一直膠在人家上，忍不住上前推搡了一把，“不去幫個忙？”

他臉上是難得的笑意，更是看得子芽一陣不爽，恨不得拎起來揍一頓。

“用不著你管！”子芽冷哼一聲，擡就出門外，沒走幾步，又折過頭來朝小廚房方向走去。

王搏無所謂地搖搖頭，踏院子，擡頭看了看夜便飛至院一棵百年梧桐上。

攬月閣的暗衛不，不過他們總還是不放心，通常都是和子芽分別倫守上下半夜。

今晚的流雲太多，把明月寒星的亮遮掩住了，不甚明朗。

這樣的夜，容易招賊……

夜未深，房裡燈火已然通明，照得門前一片空地亮堂堂，但是不遠的一片竹林，因爲枝葉茂盛，不僅遮擋了微弱的星月芒，更是掩藏了燈火亮，漆黑一片。

王搏好整以暇在梧桐樹的一壯枝椏上躺下，了個懶腰，雙手枕在腦後，閉眸聽著周遭的風吹草。

他和子芽，早些年被分派給卿黎做護衛，子芽武功比他高，更多出現在公衆視線，而他，因爲耳聰目明，則更多地於暗中。

墨鬢髮下的一雙耳朵微微上下浮，他蒐集著從周遭聽來的一切。

竹葉挲簌簌作響，有風捲起落葉著枝幹飄落而下，然而這其中，竟還夾雜了一陣若有似無極慢的腳步聲，每在落下時，總會帶一陣枯葉的脆響。

王搏陡然睜開雙眼，幽幽向漆黑一片的竹林，似乎眸中有緩緩溢出。

果然，天黑了會招賊呢！

他縱而下，快速飛掠而過，只須臾之間，便擋在了那個滿臉慌的人面前。

“啊！”溫嵐失聲尖，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急急往後退了兩步，靠到一棵竹子上。

“你，你是誰！”溫嵐驚慌問道。

王搏的上下打量了一圈，他不常出現在人前，府里人不識得他正常，可是，他卻認識府裡每一個人，哪怕是一隻老鼠，他都能斷言是哪個院裡跑出來的。

“溫姑娘，這麼晚了，你來這兒做什麼？”他走近幾步，滿寒氣凍得人說不出話，而溫嵐更是因爲心虛，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

“我……聽說世子妃病了，我便過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溫嵐盡力按住心裡的無措，這麼多年做管事丫鬟養的從容現了出來。

倏地揚起淡笑，容間帶著濃濃的擔憂，問道：“如何，世子妃病得不重吧？”

若是他人看了，定會覺得溫嵐是個有有義的人，可是子芽卻全然不放在眼裡。

主子不在王府的一段時間，溫嵐沒折騰過這攬月閣的下人，尤其是主子從卿家帶來的幾個近之人，其中當屬安寧和蘭溪被折騰地最甚。

他全部看在眼裡，又怎麼可能相信，眼前這個外表純善無害，其實心如蛇蠍的人是出自真心？

“主子病了不過半個時辰，纔剛剛請了大夫過來把脈，除了這院中之人，消息還沒傳出去，你溫姑娘卻知道了，真是奇了啊！”王搏趁勢挖苦一句，無非便是說盯著攬月閣不放，心裡存了什麼心思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溫嵐子一僵，乾笑道：“我不過是剛好經過，聽到有些躁，問了一下才知道是世子妃病了，這才進來瞧瞧，不信你可以問門子的。”

確實是和門子說了幾句話，而以的份，當然暢行無阻，至多便是到了室讓人通報一聲罷了，所以斷定了王搏本問不出什麼。

溫嵐佔了理，瞬間又直了腰桿，再也不見方纔的無措，微揚起下瞧著王搏，“既然已經請過大夫，世子妃又本就會醫，想來也是無礙的，不多打擾世子妃休息了，告辭。”

剛剛聽這人稱呼世子妃是主子，原來也是下人，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說完，就打算繞過王搏大搖大擺離去。

但顯然王搏不想放過。

又一次堵住溫嵐的去路，王搏高大軀投下的影罩在溫嵐上，只讓覺得渾發。

“溫姑娘既然是來看主子的，怎麼好不進去呢！竹林雖說茂盛，但還是有路的，你這麼隨意穿梭可真是有趣。”他擡眸了眼一旁鵝卵石鋪的小路，在微弱芒下，散發著潔白瑩潤的澤，像極了一枚枚銀錠，本容不得人認錯。

他冷冷勾起脣角，又一次進溫嵐的眼裡，“溫姑娘是王妃的人，而王妃的院子離攬月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就不知溫姑娘因何事恰好路過了……”

話剛說完，他就看到溫嵐的眼裡又驚起層層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