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徐州主要是配合他,負責糧草後勤之事,沒有多大的危險。”
但若攻下江南,因陳義是定王府的人,定會如實給王灼請功。
王灼不知道陳義與陳家的淵源,也不知道陳義的妻子是袁東珠的妹妹袁明珠,只當真是定王府的侍衛出,過定王父子的大恩。
錢武道:“王賢弟去了那邊,還是小心謹慎的好,雖說將領是出定王府,也得與人友好相,逢人只說七分真,留下三分待觀察……”
他像一個兄長一樣地與王灼說話,這令王灼頗是。
多年了,就沒人與他說過這些,就是定王也沒有。
定王待他不近不疏,畢竟,他娶的馮娥是庶,正經說起來是外室,而定王的兒好些個,真沒多看重馮娥這個兒。
錢武叨叨叮囑了一大堆。
王灼之下,“陛下要我多留意江南局勢、民風民俗,讓我去徐州,也有攻下江南後,重用我去江南為整頓場、教化百姓,治理江南比攻江南更難。”
難,但同時功勞也更大。
錢武腦子裡一轉,立時就明白了這中的原由。
“王賢弟得陛下賞識,乃王賢弟之福。”
王灼笑了笑,“我在翰林院多年,盼的不就是這麼個機會,往後弟有不懂之,還請錢兄不吝賜教。”
錢武達到了目的,套出了實話,道:“護國公父子要任魯晉大都督一職,教化百姓、清除匪患;太平候任西北大都督,要在幾年之,剿除匪患,這二人之功也算治理一方,做好了,再返燕京,必然更為榮耀。”
天下大,這一路的賊子、匪子不。
北燕收了各地後,現在要開始剿匪,要還百姓一個太平。
護國公父子是沙場的老手,這個不用說。
太平候燕楚原就是江湖出,要滅匪,經驗比尋常人更足。
王灼道:“早前我也沒想明白,今日聽娘娘一說,才品出個中滋味,護國公膝下四子,俱是嫡出,除嫡次子戰死沙場,可有三個兒子,父子五人之功合一,才換了一個護國公的爵位。若他再立新功,必會再得一爵。”
錢武輕歎一聲,“有了護國公爵位,就想再添一爵,若非北燕留下有祖訓,異姓不封王,他都能封王爵。”
“錢兄,此話萬萬不可說,傳出去定會是場風波,雖說你有帝後庇護,還是謹慎些的好。”
投桃報李,錢武提點了他,他也得提醒錢武。
錢武與王灼越說越投契,兩個從政事又聊到朝廷重臣,最後還說到了新封的這些權貴們。
王灼難掩羨,尤其對陳、莫、袁三家。
王煙因為當年拒嫁陳葳更是懊悔不已,如果陳葳娶的是,是不是王家也有爵位,也是新朝的大世家。
王灼令管廚房的王煙備了一桌席面送來,就他與錢武把酒言歡,說得兩人就似親兄弟一般,直至錢武帶了幾分醉意,這才與侍從一道將他扶上馬車,送回錢府。
回來時,盈盈燈下,馮娥立在寢院門口,嫻靜如花,燈披撒上,竟有一種沉靜之。
“阿娥,孩子們都睡了?”
“灼郎,別與錢武走得太近,這個人,看似不記仇,實則是最記仇、小心眼的。”
王灼帶著醉意,呵呵直笑,“是不是我今兒與他說得太投契,你吃醋不高興了?”
馮娥惱道:“你笑什麼笑?我是說認真的,錢武這個人八面玲瓏,你待他真心,他卻未必待你真心。他能真心的,只有當今帝後二人,是因帝後能護他,更能給他前程。灼郎,你就聽我一句勸,莫與他走得太近,對錢武,不開罪、不親近就好。”
“好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錢武的,你以前不是誇他有才幹,是個能臣。”
自從與陳蘅道破自己是前年後的靈魂,好些事要到了跟前才會憶起來。
的記憶在慢慢地變差,過去的會記住,未來的卻總是一片朦朧,必到跟前才能看清楚。
馮娥霸道地將他扶住,“你是我丈夫,你我夫妻,一榮俱榮,我會害你不?記住我的話就。”
“我知道了,這不,過幾日要就去徐州赴任,你且讓我在這幾日玩個盡興好不好。”
夫妻說話時,錢武一進錢府大門,錢夫人迎了過來:“喝酒了!”
錢大公子揖手喚了聲“父親”,錢武道:“大兒,近來空幫我收集有關江南的縣志、風土人,你讀書雖些天賦,為父了吏部,面的職謀不到,這小吏總能替你謀到。記住了,你要與燕京人打一片,一定要替為父收集更多江南的消息,包括江南的世家、名門……”
錢大公子道:“母親,我來扶父親。”
錢武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全家。
他扶住錢武。
錢夫人道:“我讓大兒婦給你煮碗醒酒湯來。”
是婦人,不大過問外頭的事。
但知道,全家的榮辱都系在丈夫上。
錢武不僅是一家之主,而是錢氏的族長。
就連錢文這個長兄也聽錢武的。
幾個兒子對這個父親更是敬重有加,事事聽從。
錢大公子道:“父親,你是不是在王家打聽到什麼?”
“王灼有個好妻子,以為父判斷,定是馮娥宮求了娘娘,娘娘才會費心替他安排後路,可惜呀,王灼太過清高正直,恐怕要讓娘娘失了。”
“父親的意思……是你想取王灼而代之?”錢大公子的聲音很小。
錢武道:“為了興盛錢家,為父可以做更多的事。你知道娘娘是如何替王灼謀劃的,讓王灼去徐州任知州,實為水軍的糧草,一面為,一面研究江南局勢,一旦水軍攻下江南,就任他為江南大都督,讓他去治理江南,為一方大吏。
若是治理好了,論功行賞,一個世襲爵位是跑不掉的。在帝後眼裡,打江山易,治江山難。這句話,你能聽出什麼?”
錢大公子道:“帝後這話的弦外之音,是說一旦治理好江南,其爵位不會輸於打江南的將領。”
錢武連連點頭,“機會面前人人平等,王灼沒有這個才幹,難不還不許為父有。”他出手來,“你可是長子,當明白這裡的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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