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慬沉道：“尚方寶劍，這不是戲文上的東西。”

陳蘅道：“那總得有個信，見如見你，盛世天下，首先得律法公正，若太多人無視律法，這世道豈不就了。

張萍這些年辦理的大案子不，積攢十幾年的疑案，也能查個清楚明白，還死者公道，你不會因是子，又或是覺得這是小事，沒必要做吧？”

慕容慬沉著臉。

陳蘅有些忐忑，可在張萍面前誇了海口。

他突地吃吃笑了起來，“難得看你撒的樣子，你就能再撒撒，讓朕歡喜一回。”

“討厭！人家與你說正事，你倒是打趣人。”

他摟住了陳蘅，夫妻相擁，他輕聲道：“尚方寶劍這東西沒有，但朕能賞一面賞罰令牌，允他代朕巡視，有賞惡懲善之責，更有先斬後奏之權。”

“臣妾代張萍謝陛下隆恩！”

哈哈……

慕容慬大笑。

是為了天下黎民，他為何不全，這主意還真是不錯。

馮娥有千年後的靈魂，想來是認為極妥，才會說出來。

就算是千年後的人，可他也不會照著馮娥的意思走，什麼尚方寶劍這東西，他才不會用，他要賞也是天子令牌。

太極殿。

徐修、正已到。

年節未過完，就被皇帝喚過來了。

徐修很歡喜，陛下宣他議事，這是看重他。

只是，為甚陛下把掌院大學士也給來。

“皇帝駕到！皇後駕到！”

二人齊齊跪拜行禮。

慕容慬道：“二位卿平生。”

他問起二人這個年節過得如何，家裡人怎樣，寒喧了幾句，他切主題，“永樂府知府升遷，卻被邪教借此利用……”

正驚道：“年節前，刑部也衛營、五城都督府、京畿衙門聯手清除過一次，怎麼還有？”

“誅邪教任重而道遠，這朝堂恐怕也不大安寧，朕都要覺得，彈劾錢武的人會不會邪教弟子……”

徐修心下暗道：陛下可不會平白說這話，難不又出了什麼事。

彈劾錢武的是邪教弟子，這領頭的可是太原王道明，此人仗著有才華，又做了庶吉士，早前還算老實，混了一年就有些張狂，想表現自己，連上了幾份折子，全是彈劾錢武的。

後來，又有幾個恩科、首科的員跟風彈劾，說永樂府的鄉試不對勁，拿秦省、徽省的鄉試說事，說他們一省才十來個舉人，怎永樂府一屆就出來八十個。

慕容慬道：“二位卿都是朕的心腹大臣，說到這兒，朕也就不瞞你們。錢武升遷戶部左侍郎，朕是應允了。可傳文書的員，竟告訴錢武，說接任知府一職的是文郡王，還說舉薦錢武上任戶部左侍郎一職的是柳仲原。

朕都不知道的事，他卻知道了。

左相，你知道嗎？”

徐修揖手，“稟陛下，這接任人選，早前臣與陛下商議，陛下是說年節後才定，臣也說吏部說過，過了年節才發文書，他們把文書發出去了？”

慕容慬笑道：“可不就奇怪嗎？因著文書發出，就被邪教有機可趁，想要調閱永樂府的文書檔……”

徐修、正聽到這兒，不由得子了又。

對方就是要借這個時間段，先擾錢武一個措手不及，再借說是新任知府的人進衙，若提出調閱文書、檔，新舊接，這文書、檔、卷宗就是其間的一部分。

陳蘅是猜測，慕容慬則已經完全篤定。

正道：“那……他們未免太可怕了，難不這吏部之中出現了邪教的人。”

徐修搖了搖腦袋，“邪教打永樂府的主意，是為了重建總壇？總壇地址曝，就算再建，朝廷能毀一次就能毀第二次。”

慕容慬輕哼一聲：“邪教要養人，需要的是銀子，他們是沖著朝廷的礦場去的。”

徐修做過太子宮詹事，此刻驚道：“是百裡森林的玉礦場！”

他自不會提聖地的事，只說是為了錢財。

“這些人……真是可惡！這件事，也只太子宮的幾位老人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慕容慬道：“這才是朕覺得心驚之。”

正心中一怔：百裡森林有玉礦場？

陛下與徐修告訴他，這是說相信他。

這回真是要命了，朝廷裡沒幾人知道的事，邪教知道了，許是從朝廷查不出那地方的詳細地址，就想從縣志、檔裡尋找。

徐修忙道：“臣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也知陛下對那玉礦場的看重，國庫空虛的時候，陛下未開礦，是想將礦留給後世子孫，待他們急需用錢之時再開采。”

慕容慬道：“錢武的升遷文書，年節前錢武就收到了，朕雖有收回命之意，可現下也不能再改。這接任的人選就顯得猶為重要，那裡可有朝廷的一棵搖錢樹啊……”

接任的人，必須是自己人。

徐修眼珠子轉著，將自己覺得可信的人想了一個遍，可太子宮時的臣子知道玉礦場的事，外人知道，當年還是太子的陛下就說，這件事是，不能外泄。

到底是誰泄的？

不是他徐修，定是另幾個人。

另外那幾人就顯得不可信了，他們必須得防著，萬一被邪教得了玉礦場，他就是罪人。

慕容慬道：“翰林院王灼、柳仲原雖祖籍不是永樂府，但對永樂府都有幾分，朕想問問左相與卿，你們以為這二人中誰合適接任知府一職。”

正答道：“柳仲原行事坦，辦事沉穩，可這為人不夠圓，太過剛正不阿。王灼才華和能力皆有，是個翩翩君子，但有些急功好利，遇大事容易行差踏錯，陛下若要重用，需得去地方再磨礪幾年。”

永樂府形不同，朝廷的搖錢樹在那兒，選用任很重要。

更不能拿去給員們試手，這萬一出了好歹，會給朝廷造莫大的損失。

陳蘅心下暗道：果然了曉他們的是他們的頂頭上峰。

若不是與馮娥談，很難知道王灼的心還有一顆追名逐利，想要晉爵封候的願意。

可正也能瞧出王灼的“急功好利”來，這很不容易。

他抱了抱拳，“若陛下不棄，臣願前往永樂府接任知府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