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曉琴此刻道：“姥姥，我記下了。”

潘老夫人輕歎一聲，“無論將來你們是留在皇宮還是去潘家，只要你們倆好好的，你們的娘親在天上就會高興。”

曉一聽人提到娘親，眼裡有淚，難掩悲傷，他沒娘親了，就和歌裡唱的一樣，他沒娘的草兒了。

“姥姥，大會殺了壞人嗎？”

朝與慕容愷被抓到刑部大獄已經幾天了。

潘如的後事是禮部派員來辦的，照的是郡王妃的禮儀收斂下葬。

“自有人會給你們娘親公道。”

潘老夫人一個後宅婦人，如何知曉朝堂上的事，是希能殺了朝，以還潘如公道。

只是朝又背了一個和親公主的名頭，要殺亦不易，總得顧忌兩國邦。

北燕強大，後晉勢弱，可這兩年後晉也在慢慢變得強大。

儀宮近在眼前，宮殿的四角掛著偌大的銅鈴鐺，晨風一拂，鏗鏗作響，甚是悅耳。

宮殿前的花木園地裡，或植大片蘭草，其間又植有桃杏等花木。

白雯笑盈盈地喚了聲“行雲夫人”，目掃這潘老夫人，落定在兩個小孩子上。“潘老夫人，皇後娘娘與太婕妤、太嬪已等候多時，請進。”

陳蘅坐在大殿中央，穿著一襲華貴的袍，雍榮華貴，儀態端方。

潘老夫人攜著兩個孩子行拜禮。

曉琴做得絡，自潘如逝後，天天守在靈堂上，與人還禮，跪拜得多了，就更是練。

曉今兒出門前被潘老夫人特意打扮了一番，穿得圓滾滾，一磕下頭，沒跪穩，在旁邊歪了兩下，一落到地上，像個小團似的。

陳蘅一瞧，立時樂了，想著兩孩子新逝了母親，按捺住笑意，化最和慈的欣笑意。

“給皇後娘娘問安！”

陳蘅虛扶了一把，“老夫人年歲大了，且起來！”

與一邊的小馬一使，小馬扶了老夫人，兩個宮娥又扶了曉琴、曉姐弟起。

陳蘅略過曉，看著曉琴，眉眼之中，有六分莫靜之的模樣，還有幾分似曾相識，不是慕容忻還有誰。

慕容忻是個狠角，莫靜之更是，他們的兒可不會是什麼好相與的。

對曉琴，莫名的多了兩分防備。

曉琴垂著首，大氣不敢出。雖有舅家，可舅家只是五品員，在燕京這樣的很大，本護不了他們，要護他們還得靠皇家，而皇帝和皇後就是最厲害的。

曉看著大殿上擺的果點，糕點做得很漂亮，有的像小白兔，有的像桃子，他聲氣地問道：“姥姥，我……我能吃小白兔嗎？”

他手指的方向是陳蘅案前的點心。

陳蘅笑道：“將這幾盤點心給曉捧過去。”

輕歎了一聲，“昊兒最喜歡吃這種漂亮點心，元蕓姑姑昨兒聽說今日有小孩子客人來，特意起了大早去廚房裡做的。”

潘老夫人道：“多謝娘娘！”

曉琴規規矩矩地站在潘老夫人邊。

曉捧著點心，先抓了一只小白兔，正要咬下，一扭頭看到曉琴，看了看點心盤子，又看了看手裡的小白兔形點心，將小白兔遞給了曉琴，“姐姐，你吃！”

“這麼可的小白兔，我可吃不下去。”

曉為難地看著小白兔，瞧著是可漂亮的，吃了多可惜，將小白兔放到盤子裡，另取了一個桃子狀的點心遞給曉琴。

曉琴接過桃子，捧在手裡，因著父親頂撞皇帝丟了爵位，否則他們姐弟也是郡主、世子。現在什麼也沒有，就是這等皇族吃用的點心，他們也沒見過。

娘親在世時，也曾令僕婦去外頭給他們買過漂亮的點心吃。

娘親沒了，他們再也吃不到這些好東西。

陳蘅笑微微地介紹道：“這位太婕妤是太上皇邊的太婕妤。”

太婕妤，是水幫幫主顯的姑母，二十年前宮之後，一直膝下無出。據說年輕那會兒曾懷過一個孩子，都有六月了，竟早產落胎，還是個男胎，打這兒之後，再沒了靜。

宮中歲月看似靜寂，實則暗洶湧。

以的出，原早該封嬪晉妃，只因無兒，一直未能再晉位分，加上失了孩子後，心如止水。

陳蘅提出讓太嬪、太婕妤教養兩個孩子，慕容慬第一個就想到了太婕妤，一來有恩惠家的意思，二來也希太婕妤能在宮中過得更好些。

他要重用顯及其家族，不得就得看重太婕妤。

昨日，太婕妤聽說今晨一早來儀宮，邊的僕婦、宮人就猜到了。

若能養慕容愷的一雙兒，往後的日子也有個盼頭。

太上皇如今年紀大了，不大宣嬪妃侍寢，有兒的依靠著兒過活，沒兒的就聚在一燒香禮佛，或是三五一打牌度日。

潘老夫人笑微微地打量著太婕妤，皇後要打理六宮，又掌著帝月盟的賬目，還聽人說，就是醫族那邊，皇後也要過問，事多且雜，定是不能教養兩個孩子。

皇後不會讓一個太婕妤在這兒，定是給兩個孩子挑選好的教養人選。

“太婕妤，不知與冀州氏是……”

太婕妤不不慢地道：“冀州氏是我娘家，氏族長正是我胞兄。”

這可是大族了！

只是，潘老夫人也是第一次聽說宮裡還有這麼一位太婕妤，看上去三十多歲模樣，既然是氏族長的胞妹，想來年紀得有四十多歲。

潘老夫人對兩個孩子道：“還不給太婕妤見禮！”

曉立馬將點心塞到裡，像模像樣地行禮。

太婕妤想著他們小小年紀沒有親娘，又憶起二十年前自己失去的那孩子，不由悲從中來，願意聽從皇後、皇帝的安排，也是希自己能活得像個人樣，這一生，娘家為了前程、榮華，將送宮中為嬪妃。

最初兩年，是想過宗耀祖，可沒了兒子後，的心就冷了，也不爭不奪了。

前兒，娘家寫了信，提了皇帝令人傳話的事，希為了娘家，也為了娘家的子侄們能打起神哺養兩個孩子。

這兩孩子到底是太上皇的孫兒孫，聽娘家的意思，是想將來讓氏的兒嫁給曉為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