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淳的臉變得煞是好看,時白,時黑,揖手道:“北燕皇後,絕無此事。”
慕容慬笑道:“廣漢王,你們的消息似乎滯後。”
慕容想朗聲道:“陳留松林坡一役,後晉與鹹王、邪教聯手,邪教弟子截獲裴嘉將軍寫回燕京的家書,模仿其筆跡,誤傳消息,虎賁軍陷阱,害我北燕折損了二萬人馬。
邪教屢犯我北燕,更令其弟子禍害我北燕君臣、百姓,乃我北燕死敵。
後晉與邪教結盟,轉頭卻要將邪教弟獻給我朝和親,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左丞相揖手怒斥:“後晉真是欺人太甚?算計我們北燕,還想用誤我朝綱,其心當誅!”
右丞相厲聲道:“雖生得貌,卻是變出來的假人。”
“什麼人?就是蛇蠍毒婦,晉哀帝再不好,也是丈夫,竟然親弒丈夫,這樣的人就算再也不能要。”
“先嫁晉哀帝為妻,再嫁慕容忻為妾,後邪教為弟子,這邪教規矩我北燕朝野人所皆知,那可是先獻主品鑒,再賜男弟子玩\樂!”
“殘花敗柳!如果能配我北燕君王、皇族?”
平王的一雙眼睛,幾乎就要落在兩位和親公主上。
嫁過人的,還生過娃的?
這樣瞧著,可看不出來。
朝故作淡定,雙眸微垂。
這是赤果果的辱,不會服輸,憑什麼就比不過陳蘅,陳蘅是莫家太上夫人的外孫,而卻是孫。
當年,如果不是行事太過咄咄人,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日,失了娘家的支持,死了父親,寒了兄長之心,只落到獨一人。
陳蘅擁有的,都要奪過來。
朝想到周遭的怒罵聲,眼裡有淚,卻死死含住不讓滾落下來,似在刻意制,卻又更惹人憐。
陳蘅看著面前的兩個子,從兩人的表現來看,朝更像莫靜之,可是知曉的是莫靜之易名暮晴。
到底誰才是莫靜之?
莫靜之現在又變了什麼樣的容貌?
占蔔過,但未占出來,醫長老定是在莫靜之的上掛了玄門符籙,用此符擋去任何人的占蔔問卦。
慕容慬低聲問道:“莫靜之是那位暮晴公主,可朕瞧著,這會嚇得發抖。”
“所聽,未必屬實;所見,也未必是真。”陳蘅答得輕,又朗聲道:“據我朝得到的線索,莫靜之易名暮晴,不知那位暮晴可是大殿的這位公主。”
必須防範於未然。
雖然可以事後再查。
與其背裡暗查,不如將話挑明。
暮晴公主聽到這兒,當即大一聲,連連搖頭,“皇後娘娘,不是我,我……我真不是慕!民的原名夏候冰,字薔薇,是大晉皇族後人,是晉肅帝之弟、蜀王夏候達的孫。
德治初年,大晉八王之,魏賢帝是我祖父麾下的司馬,沒想他心生反意,殺了我祖父在都登基為弟。我父親是蜀王嫡子,單名一個‘剛’字。西魏奪都之前,我祖父得到了風聲,下令父親帶著祖母、母親逃往梓州山野,化為民。
不久前,陛下在蜀地重建後晉,四下尋找蜀王後人,我父親得到消息就帶著兄長們回到都,重返後晉皇家。”
莫靜之想一掌拍死這位暮晴公主。
沒錯,兩位公主裡,有一個是皇家脈,另一個不是。
可是的解釋會顯得蒼白無力。
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不說話。
莫靜之重重一磕,不卑不地道:“小的份比不得暮晴公主,早前名喚夏候潔,沒有字,家裡人喚我阿潔、潔兒、潔娘。我祖父是王夏候連,生父夏候福,親祖母原是祖父的一個侍寢婢,當年陳留太主力戰南晉、平八王之,祖父戰死。
祖母趁著王府大,逃出府中,聽說蜀地未,便隨著難民逃往蜀地,後為了活命,嫁給綿州一位山野郎中做了繼室。
祖母嫁給我繼祖父不到七月就生下我父,我父也曾易名隨繼祖父姓氏,喚作李福。這件事在綿州一帶可查。
父親十七歲時,因生得俊,做了綿州城富賈鐘家的贅婿,小曾名李潔,後父親認祖歸宗,被後晉皇帝封為平安候,家中長兄隨了夏候姓氏。
小家中有外祖母、父親、母親,父親又納了兩房侍妾,有兄弟姐妹六人,上頭有兩位長兄、一個庶長姐。”
兩人皆說得有理有據,聽著都不像假的。
夏候慬輕聲道:“要不要請神?”
“沒用的,們是有備而來,當年我能用淨丹讓巫族的靈蠱混淆視線,今日他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法子。”
神也查不出真偽。
雖然莫靜之的事容易查,比如的筆跡,的脈,可現在是查不出來的。
“邪教與後晉聯手,確實有些難。”
夏候慬道:“朕不會將這樣的禍害留在宮中。朝的氣度更像莫靜之,可不能排除暮晴是裝出害怕的樣子。”
“我們並沒有同意和親的事,他們就把人送來了。還有魯王,他為什麼在這件事如此殷勤?”
兩國和親,先走禮部,再有君臣商議,他們都未應,和親使來了,人也來了。
夏候淳揖手道:“皇後娘娘,你是本王的表妹,是陳留太主的後人,你怎能聽信傳言,不信自己的娘家人……”
陳蘅莞爾一笑,如清風明月,得令天地失,整個大殿都有了不一樣的暖風拂過。
“你是後晉廣漢王,本宮是北燕皇後,先有國,後有家,先公而後私。廣漢王,你說的那些話,在這議政殿上,對本宮無用。
本宮願念昔日之,那是顧念舊;本宮不認後晉皇族是我的親戚,那更是堅守北燕皇後的本分。就如你,為後晉廣漢王,先守後晉本分,後才能論私分。”
一句話:公是公,私是私。
現在是兩國大事,不當扯上私。
在莫靜之與晉哀帝算計陳家,害兄嫂,出天價稅賦、奪長安祖業之時,若他們但凡念及半點親戚分,就會有人說。可,這沒有!人在做,天在看,既然當初說絕了分,廣漢王以為會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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