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初來的時候，北燕人有多不喜我們倆，早前排我們的人將領又不是沒有。”

楊瑜道：“虎賁軍不同，軍中不是醫族將領，就是來自江湖，再不就是寒門子弟，也最易調遣。若謖元帥離任，慈北郡主為主帥，你覺得醫族、江湖的人會聽調遣？

但陳將軍不同，太子妃是他的胞妹，在醫族、江湖都有地位，他們就是瞧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也會聽命。”

太子妃生下嫡皇孫，這就是一件大功。

而且還聽人議論，說嫡皇孫乃是百年難遇的神，頗得陛下喜，更了大祭司的徒孫。嫡皇孫將皇族、醫族都擰一，就不會是等閑之輩，無論是太子妃在背後襄助，還是一切都是天意，對他們只有益。

楊瑜勸道：“你還是親自去見見太子殿下，如果你不知怎麼說，我教你。”

袁東珠擺了擺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直脾氣，要學了你那套文縐縐的話，反而覺得怪，為了阿葳，我去找他就是。”

楊瑜滿意地點頭。

們一路走來，也算是朋友，更有過命的，一榮俱榮，袁東珠這人行事坦，有了功，也會給營下武們請功，就連楊瑜出謀劃策的事，也沒落下，皆是如實上稟。

楊瑜對這樣的同僚將領很是滿意。

*

袁東珠著頭皮去找慕容慬。

來的時候，慕容慬正摘了銀面，手裡拿著家書在看。

“元……元大兄……”袁東珠很是尷尬，“可你不是元大兄，你是太子殿下，我怎麼你？”

這樣的傻問題，也只有袁東珠問得出來。

無論世事如何變，袁東珠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現下無外人，怎麼都行。”

袁東珠笑得很傻。

慕容慬問：“有事？”

“那個……阿葳給我寫信了，說他要來軍中效力，還帶了一些永樂府的人，莫家的十一郎，蘇家的公子、沈家的公子。”

慕容慬將手裡的家書展開，那是一頁白紙，紙上畫著一個小男嬰，眼睛很像慕容慬，手裡正玩著一匹木刻的小老虎，“這是……小外甥兒？”

畫上的小男嬰既像慕容慬，又依稀能瞧出陳蘅的模樣。

慕容慬道：“九月初一近午時生的，能爬能站，也能走上幾步。”

袁東珠扳著指頭，“殿下哄我呢，九月初一生的，現在還不到百日，哪就能站能走了？呵呵，你真會說笑。”

真當是傻子，小孩子的常識還是懂的，小孩子七八月會爬，走得早的也要十個月，尋常都是周歲左右才能走。

慕容慬也覺得不可思義，但陳蘅沒道理哄他。

燕高帝也寫家書來訴苦，通篇全是他對白染的不滿，說白染甩手不做國師，就與他搶皇孫，還說得頭頭是道，他要抱皇孫一會兒，這不許那不許，他才是親祖父，如今卻要排在白染後頭，就連他嫡親的皇孫，也被醫族一口一個“白昊小公子”的喚作。

北燕皇家的皇孫，怎麼就姓白了？

白染沒寫信，倒是白霓寫過一封，字數不多，只說小皇孫跟著白染習舞，還說大祭司對教養徒孫著了魔，在案上了一個大大的“案”字，在書上上“書”，說這樣就能讓小皇孫識字。

又說近來國師府貴賓陸續登門，全是要求將自家兒子、孫子送國師府當小弟子的，不過大祭司沒應，只應了定王收一個小子教兩年，卻不記他的徒孫，又聽說行雲的兒子拜了長子為師，亦在國師府學習。

慕容慬覺得好笑，兩個不滿百日的娃娃，能學什麼？一個比一個慎重其事。

袁東珠想著看了太子殿下的家書，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的家書也捧給太子殿下，“殿下，待阿葳到了，我就辭去木蘭營將領一職，讓阿葳當將領，他原比我有本事，武功、兵法又好，嘿嘿……”

慕容慬問：“他的雙都康複了？武功亦恢複了？”

“他原就是會的，要拾起來不難，練了近兩月，可就該恢複了。”

慕容慬道：“你不必請辭木蘭營將領一職，對阿葳，本帥另有安排。”

袁東珠眨著眼睛，“不會是又立新的一營，永樂營，讓他做主將？”

“你想多了，回去罷。”

袁東珠揖手退出由帳。

太子對陳葳另有安排，到底是什麼安排？

慕容慬依舊看著小兒的畫像，這是他的兒子，因為他的堅持，險些害得妻兒丟命，白霓雖未明言，卻亦知道，陳蘅是真的不能再生的，白霓先說剖腹取子的危險，那一刀下去，宮床開了一個，再因刺客那一劍帶毒，雙重撞，再不能生。

這將是他們夫妻心頭此生都無法彌補的憾。

他對不住陳蘅！

為了給他們未出生，卻沒機會出生的兒們，他必須要滅了西燕，若遇慕容忻，定不會心，他要慕容忻的命。

慕容慬對外頭喝道：“請慈北郡主！”

不多時，慕容慈到了大元帥帳。

慕容慬收好家書。

慕容慈笑道：“是太子妃寫的？”

“得大巫出手相助，毒解了，用小巫之為容，將毒氣引離出，這麼簡單的法子，可早前，我們竟沒有想到。”

他應該想到的，尤其是他，可是親眼瞧過陳蘅以己之吸走慕容懷毒氣的事。

對慕容懷，慕容慬很是失。

慕容慈問道：“大元帥我來，是……”

慕容慬喝了聲，“狗、豬頭，守住帥帳，莫讓人靠近。”

“諾——”

他是有話與說，且不能告訴他人。

慕容慬道：“定王府那邊，可有寫信給你？”

“有，我的一雙兒在娘親膝下，是娘親在替我照看兒。”

慈北郡主的郡馬是孤兒，早前是定王府的護衛，為人誠懇，有些傻氣，但在慈北郡主眼裡，卻是一個正直、誠實的好男人。

二人親後，也是因著慈北郡主的原因，郡馬方得重用，做了今日一營主將的位置。

慕容慬道：“蕭妃的事，你聽說了罷？”

慈北郡主搖頭。

這件事，還真不知道。

慕容慬便將蕭妃母子布局，步步為營，算計他與皇帝、定王的事細細地說了。

他只是就事論事，沒多一句，也沒加自己的看法，只是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