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在這件事無法摘出來。

慕容慬問道：“是你傳出去的？”

“那白眼狼無無義，屬下就是看不過，讓……讓幾個乞丐說了幾句。”

這種白眼狼就不能擁有權勢，只顧自己，不懂兄嫂之恩。

連十歲的孩子都不如，活該被人欺負。

慕容慬道：“適可而止，再做就太明顯了。”

這是贊同的做法？

蛇很歡喜，“那這次殿下去沙場，也帶上屬下。”

“慕容忻令刺客傷本王妻兒，不報此仇，本王誓不為人！若歌不醒，我要整個西北為歌賠葬！本王要誅殺他全家為我妻償命！”

慕容慬著一襲銀白的戰華袍，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銀抹額，五如刀刻玉琢一般，生得溫潤如玉，鬢角如裁，眉如黛描，貌似明月，面似含笑，眼凝寒冰，眉宇間蓄著淺愁。

他勁步進了太子妃寢殿，雖有了兒子，可他一點都不歡喜，沒有了陳蘅，家便不再是家。才說過，他，所以在乎他，更是看重他，容不得他將別人看得比他們母子重。

病榻上，陳蘅雙眸闔，雖有呼吸，卻陷昏睡之中。

麗君正在給陳蘅喂湯。

“歌！”慕容慬接過麗君手裡的湯，小心地往裡送去，“我要去沙場了，不滅西燕，我誓不為人。我們夫妻都太過心，也太過看重親，可他們一個一個全都該死，我們放他們生路，他們卻將我們一家往死路。你要在太子宮等我歸來！我不會讓傷害了你的人再活於天地之間！”

慕容忻不能！

慕容懷亦被他所棄。

陳蘅一早就提醒過他，說慕容忻不能留。

是他顧念手足，不願出手。

為了他，陳蘅放了慕容忻一條生路。

可慕容忻在得曉陳蘅是帝凰後，竟派出刺客，布好局，等著他們往陷阱裡跳。

他，到底不夠強大，如他夠強大，如他守護妻兒的心能更果決，就不會給敵人有趁之機。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慕容慬俯下，親吻著陳蘅的額頭，“歌，待我滅了西燕就回來！你和孩子一定要等我，我不在乎昊兒姓什麼，但我在乎你能早日醒轉。”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如果不是護兒心決，就不會昏睡在病榻上。

白昊被元蕓抱著，正由秀君、白雯一口又一口地喂著白。

慕容慬不由得蹙了蹙眉。

元蕓道：“小公子不吃娘的，陛下與定王已經送了七個來，他都不吃，只能這樣喂白，這是今兒一早帝月盟的醫族弟子送來的虎，說是去百裡外的林間大蟲上來的。”

有醫族的人在，他們比他看重昊兒，他有何擔心的。

白雯覺得太子殿下不好，為父親，兒子出生幾天，都沒有抱過一回。

小公子又乖又好養，吃了睡，睡了玩，不哭不鬧，聽話得很。

醫族的弟子帶了幾天小公子，個個都喜歡得很。

慕容慬又道：“元蕓姑姑，待太子妃醒了，記得用心服侍，給好好調理子。”

白雯覺得這話可笑得很。“殿下說得容易，天聖的毒不能解，毒氣盤旋於，如何能醒？大祭司沒法，我們幾個更是沒法子，大祭司只能閉關修煉，希能早日修煉出一縷藥氣。

可是之前一縷藥氣給了天聖，又有一縷給陛下解了毒，這要在修煉出一縷，談何容易，最快也得一兩月。”

要不是他，就不會變這樣。

慕容慬自知理虧，因他陳蘅給十二皇子解毒，醫族的弟子可是好些天看到他就橫眉冷對。

他揖了揖手，“請姑姑瞧在昊兒的份上，用心服侍太子妃！多謝！”

元蕓到底不是弟子，活了幾十歲，就算對慕容慬不滿，面上不會失了禮數，“殿下多禮了！無論小公子如何，屬下服侍天聖原是本分。”

有這話，他就放心了。

慕容慬出了寢殿，回眸看著殿門，看著外頭站立排的一百二十名衛。

這是燕高帝送他的親衛，也是護他之人。

另一邊，一位侍衛頭領靜立。

“水牛。”

這是牛的渾號。

牛應答一聲：“屬下在。”

“太子宮與太子妃、小皇孫的安危就托你了，本王不在，你要保護好他們。”

“諾！”

慕容慬抬手，“啟程西郊大營！”

這一次，不滅西燕誓不歸。

燕高帝立在宮中最高的觀星閣，雙手負後，看著一隊人從太子宮出來。

“太子要出征了？”

定王答了聲：“太子妃母子遇刺，太子妃命懸一線，將他給激怒了。”

燕高帝心下一沉，“皇兄，朕……不該放過慕容忻，朕只是不想再重演朱雀門之變，對慕容忻多有縱容。若非是朕，就不會走到今日，朕應該早些明白，若真為太子好，知太子仁慈厚道，就該痛下殺手，將這孽子給除了。”

“陛下是個慈父仁君。”

“哼！皇兄來哄我，朱雀門之變，先帝數子皆亡。這後世的史家不會說我是仁君，我既殺了兄弟，何不將早有反心的慕容忻給除掉。”

他們兄弟活下來了，還有當時最年，不足九歲的平王也活了下來。

平王是先帝最年的兒子，並未參與朱雀門之變。

慶王則是先帝的弟弟，那時候的他有沒有參與，燕高帝不知道，但事後，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慶王未參與的證據。

他因殺了數位兄弟，不想再殺皇族中人，只得睜只眼，閉只眼揭過此事。

此刻，燕高帝細細回味，這麼多年來他對遼王慕容忻的縱容到底對不對？

不僅對慕容忻，他也在縱容慶王。

平王雖然沒甚大本事，最多就是喜歡人些，旁的大病也沒有，更重要的是，平王世子慕容諒不負眾，對他、對北燕忠心耿耿。

燕高帝低聲問道：“皇兄，慶王可不大安分呀？”

定王心下一驚。

他是準備對付慶王了？

燕高帝道：“先祖元帝，為了讓文帝順遂登基，除功臣、殺兄弟，可憐天下父母心，朕……總不能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一大堆的爛攤子。這慶王，仗著輩份比你我高，這私底下的作可不。拜仙教的毒長老可是他介紹給蕭家的，你說他知不知蕭家讓蕭靜妃給朕下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