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對陳蘅道：“好了，你且回閣樓小憩，大病一場，可得好好養養。”

宜二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輕呼一聲：“瞧我這記，蘅侄快過來，初次見面，這是叔母的一點心意。”從後侍妾手裡接過一只掌長寬的條形錦盒，啟開盒子，裡頭是一對式樣的東珠對釵。

莫氏道：“寶弟婦，這太貴重了，阿蘅不差首飾，你且給阿籮留著。”

“安大嫂，你說這話就外道了。”宜二夫人將盒子塞到陳蘅手裡，笑道：“好了，拿著吧，明兒可要早起，今兒得休憩好。”

陳蘅福道：“阿蘅謝宜叔母賞！”

宜二夫人笑容燦爛。

妯娌倆接的機會不多，兩人坐在一家長裡短的閑聊，竟是越說越投機，花廳裡時不時傳出陣陣笑聲。

*

翌日，陳蘅五更起，依舊在梅林習武。

出了一大汗，沐浴更，換上漂亮的冬裳。

陳薇起了個大早，在陳蘅還在晨食時，就攜著桃子進了珠蕊閣。

“姐姐，聽說箏姐姐、籮姐姐今兒也要進書畫會。”

“你不高興？”

“高興，高興！”

在那兒的人多了，又都是族中姐妹，玩起來就有趣了，不開社時，還可以在一練習書法。

陳蘅問杜鵑：“馮氏阿娥到了麼？”

杜鵑道：“白鷺去門外瞧過了，五更二刻就到了，讓府裡趕了兩輛馬車並排停在府門西側，的馬車停在東側。”

馮氏阿娥說給，竟想出這個法子，有馬車攔住西府的去路，陳蓮幾人想胡攪蠻纏也不。

宜二夫人起了大早，將陳箏、陳籮兩姐妹好生地打扮起來，又叮囑了一番，讓侍好生服侍，不可跑，要與陳蘅的侍在一，不懂的地方要虛心請教，竟似比郎君要面帝王還張。

陳蘅換好冬裳，剛出花廳，慕容慬穿著一襲玄袍攔住了去路。

“杜鵑，告訴郡主：本公子要同去。”

你的聲音不低，所有人都能聽見，還需轉告麼？

朱雀，你越來越矯，郡主離你不到一丈遠，能聽得見。

陳蘅蹙了蹙眉：“杜鵑，你告訴他，今兒同行的郎多，他不必去。”

這是什麼況？

不是都能瞧見彼此，為甚還要人轉告。

“杜鵑，你轉告郡主：\膏制好了，我得親自給袁家郎。”

“杜鵑，你告訴他：袁家近來事多，袁家郎上回就沒參加書畫會……”

……

陳薇不解地看著自家姐姐，又了朱雀，稚又無聊的程度能與小公子陳闊相比。陳闊昨兒還纏著他母玩翻繩的遊戲，與兩個小丫頭玩藏貓貓，陳薇覺得，天下間沒有比這更稚又無趣的事。

姐姐不是小孩子，怎的明明近在咫尺，非要杜鵑傳話。

生平第一次，陳薇很同陳蘅邊的丫頭。

道：“你們這樣說話不累嗎？”

累，當願意。

是他，不知道他配的什麼藥，險些沒將折騰死，他還與生氣，不與說話。

他不主認錯，休想原諒他。

陳蘅想過去，他一閃攔在面前。

“你上回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小？”

這一次，不會再帶他去。

再有人知道他是男人，沒別活了。

二兄念著他的好，得他恩惠，不會點破他的份。

袁東珠答應保，是想讓他指點的武功，更是仰慕他“江湖俠士”的份。

若阿娘知道朱雀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阿娘一定會傷心絕，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名節盡毀。

“這回不會。”

他上次被袁東珠襲擊功，是因他沒有防備。

陳蘅冷聲道：“你跟著就跟著罷。”一側牽住陳薇的手，“這回又多出一個。”

杮子怯怯地道：“郡主，我可以不去的……”

“無礙，昨晚宜二夫人說，家籮郎不悉書畫會，想借我邊的黃鸝幫著帶帶籮郎邊的大丫頭。”

黃鸝最喜出風頭，讓去正好。

陳蘅想著此生早早除掉了南雁，黃鸝、白鷺是不是就沒有背叛自己的機會？

無法原諒白鷺，白鷺的丈夫幫陳茉剜心髒，如果說白鷺一點不知，這是不可能的。

柿子立時笑了花。

七娘子最信任桃子，有時也是要著桃子，桃子會識字，桃子的墨也硯得好，就紅比桃子強些。

陳蘅姐妹與陳箏姐妹在二門相見。

陳箏見陳蘅後跟著一個黑面清秀的男子，心下好奇，只聽桃子低聲道：“那天郡主從西市帶回來的護衛，最著男裝。”

原來是個子，瞧臉，還以為是男子，也對，前不是與們一樣，明明就是一個子。

“七妹，你一會兒與籮妹妹同車，我與箏姐姐乘一輛。”

“好。”

陳氏姐妹四人到大門時，正聽見陳蓮氣急敗壞地大吼：“這是誰停的馬車，誰停的？怎把路給堵死了。”

慕容慬徑直往最前頭那輛漂亮的馬車行去，一袍子上了馬車。

這一回，陳箏也是見怪不怪了，聲道：“蘅妹妹，你這護衛也太沒個規矩了？”

“豈止是沒規矩，仗著會些武藝，就以為是天下第一，趕不得，罵不得。”低聲道：“他會些醫，我娘被西府陷害中毒就是給解的，自這後，越發張狂……”

原來如此！

“是江湖中人？”

“聽說是世外高人的弟子。”

馮娥從前頭的馬車上跳下來，一跑快奔，福道：“拜見永樂郡主。”

陳蘅笑道：“得了，快讓你的馬車開，你不走，我們可沒法走了。”

“是。”馮娥轉回了前頭的馬車上。

車劄劄，陳蓮見自家的馬車走不了，氣得跳下來，裡喊著：“三妹妹！七妹妹……”

無人應。

陳薇生怕跳上馬車，陳蓮的後，跟著西府的幾個庶出郎，其間有個膽兒大的，更是瘋了一樣想往陳薇的馬車上鑽。

陳籮驚道：“你……你幹什麼？快松手，沒的讓自己傷，快松手！”

一面說著松手，一面將一，一下踩在庶的手上。

庶輕呼一聲松開手，一人踉蹌跌坐在地，一雙水靈俏眸來，有羨慕，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