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暖和，陸鶴云穿著厚實的外套，膝蓋上還披著一張薄毯，沒一會臉上就熏染一層薄紅。

墨織云讓阿姨送一部分飯菜給滄溟，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單手將他上的今今抱下來。

“外套要一下嗎？”

陸鶴云接過杯子彎腰放在茶幾上，慢吞吞的解開了外的扣子，下來后也是拿在手里。

在這間房子里，怎麼都顯得有些拘束了。

墨織云拿過他手里的外套掛到架上，“晚上吃了嗎？”

陸鶴云怕還生自己的氣，沒有多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那就一起吃個飯，吃過飯讓人來接你。”墨織云看著剛被放在地上又往陸鶴云上爬的小人兒，無奈的暗暗嘆氣。

陸鶴云再次將今今抱在懷里，還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給。

悄悄的，不讓墨織云看見。

墨織云看見了，假裝沒看到，進廚房端飯菜。

阿姨把滄溟那份送過去回來，一邊幫墨織云加個菜，一邊看著客廳玩的很好的兩個人，打趣道：“今今很喜歡陸先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親生父。”

墨織云聞言，拿著鍋鏟炒菜的手微微一僵，臉微變，但什麼也沒說。

大概是因為有陸鶴云在，今今吃飯有些不老實。

墨織云板著臉教訓，“好好吃飯，不然就下去。”

坐在寶寶椅上的小人兒頓時委屈的扁起，泫然泣。

陸鶴云看著心又不忍，“還小，玩是天。”

“你閉。”墨織云冷冷的橫了他一眼。

小孩子是不能慣的，他到底懂不懂！

陸鶴云被兇了一眼，頓時不敢說話了。

畢竟自己泥菩薩過江，自難過。

今今見他不好使，又沖著墨織云笑，賣萌，“媽媽，媽媽抱……”

“不抱。”墨織云避開過來的小油爪子，“你好好吃飯，吃過飯媽媽再抱你。”

今今見臉不對，不敢再鬧了，乖乖吃飯。

陸鶴云見小人兒乖崽崽般吃飯，又看向墨織云，眼神里多了幾分笑意。

墨織云抬眼掃了一下，“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我曾經幻想過你做媽媽是什麼樣子。”陸鶴云濃如扇的睫下眼神有幾分復雜和慨，“我一直以為你會是個笨手笨腳的媽媽，可能會心，也可能會跟孩子一起搶零食吃。”

就是沒想過，會是一個嚴母。

畢竟以前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現在不但在工作上獨當一面，連教育孩子也有一套。

墨織云眼神微黯，專心喂今今吃飯，頭也不抬地說，“我自己也沒有想過，人都是被現實一步步出來的。”

而他也是這現實的一部分。

陸鶴云垂下眼簾沒有說話了，連同碗里的飯菜都不覺得香了。

要是那個孩子順利出生，健康長，或許他們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為了孩子，總會愿意回頭看一看自己的。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晚飯后，阿姨抱今今去洗澡了。

墨織云取下架上的外套遞給陸鶴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明晃晃的逐客令。

陸鶴云也沒有趁機賴著不走，接過外套自己穿好，低著頭沒有去看，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墨織云不知道這句道歉是為了過去還是為了今晚。

沒有接話，送他到門口，怕他進電梯不方便，又想推他到電梯口。

陸鶴云側握住椅上的手，輕輕的拂開，“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

不想被當一個廢人照顧。

只是短暫的接，墨織云也察覺到了不對，“你的手怎麼那麼燙？”

陸鶴云神一滯，反應過來卻迅速否認，“沒有，可能是屋子里太熱了……”

話還沒說完，墨織云就手去探他的額頭。

記得陳靜說過，他現在的比紙還脆弱，晚上不知道在走廊等了多久，是不是涼冒了？

掌心在額頭的那一瞬間，陸鶴云所有的抗拒和偽裝瞬間潰不軍。

他抵抗不了的靠近和任何的肢接。

“你發燒了。”墨織云探到他的額頭很燙，眼神里閃過擔憂，“你的司機呢？”

陸鶴云牽了下瓣，佯裝沒事道：“只是有些小發燒，沒事的，我等下回去吃點藥就好。 ”

“我問你司機呢？”墨織云緒莫名崩壞。

他自己的自己心里沒點數？跑過來說一些有的沒的，何必呢？

自己又不會領。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讓司機先回去了。”陸鶴云垂下眼簾，像是怕給添麻煩，“我打電話他來，很快的。”

墨織云盯著他好幾秒，最終轉去摁對面的門。

滄溟已經吃過，還把碗都洗干凈了，開門問：“小姐，有什麼事？”

“陸鶴云發燒了，他司機不在，我們送他去醫院。”

滄溟側頭，看了下坐在椅上的男人，大約是一臉的病態，多有些可憐。

“嗯，我拿件外套。”

“我先帶他下去，門口等你。”

墨織云先推著陸鶴云進電梯，摁了一樓。

陸鶴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漲紅著臉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累了一天，別來回跑了。”

“知道我累了一天就不要跑過來添麻煩，裝作一副眼的樣子，出了事還要我負責。”

他再次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再被人騙，我沒有想過……”

墨織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陸鶴云，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你能不能別再管我的事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連自己都顧不上來……”

的話還沒說完，陸鶴云青白替的臉上涌上了黯然，低頭就咳嗽了起來。

越咳越厲害，劇烈的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墨織云蹲下子輕拍他的后背，“你怎麼了？陸鶴云，你沒事吧？”

陸鶴云本就沒辦法回答的話，咳著咳著就開始吐了起來。

晚上強撐著神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墨織云被他的反應嚇壞了，連忙撥通了滄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