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都驚呆了。
顧白嬰心中一,想要上前,才剛走一步,從簪星上傳來的芒便將他狠狠隔絕在外,他無法再近一步。
“怎麼回事?”他又驚又怒,心中陡然浮起一陣不好的預,下意識握繡骨槍,試圖將那罩打碎。
然而所有元力在遇到那金芒時,就如溪流遇到海洋,被和化開,為綿長的風飄走。
他無法靠近簪星。
不姜也意識到了不對,運轉天魔之力,試圖撼那金罩,只是無論如何出力,結局依舊沒有改變。
這金芒,與梟元珠的氣息一模一樣。而梟元珠,從來都難為外力制服。
“!”臉沉了下來,猛地看向一邊的真人,“你做了什麼?”
眾人詫然向真人。
他對簪星明里嚴苛,實則袒護,大家都看在眼里。縱然靈心道人心中有再多不滿,眼下這個時候,也不好和太焱派撕破臉。太焱派的掌門真人,子一向寡淡,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此次來金門之墟尋帝臺之棋,從頭到尾,只有他人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好似早已料到一切。
容霜和靈心道人防著他,就怕他暗中與黑石城達某種共識,轉頭來對付修仙界。而如今,瞧真人這模樣,并非如此。
莫非,他是故意引簪星到這兒的?
可這又是為何?
顧白嬰盯著真人,目銳利,他道:“師尊?”
四周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真人開口了。
他淡淡道:“傳說水神撞倒不周天,媧圣母揀選三萬六千塊五石補整蒼穹,折神鱉之足撐四極。”
“三萬六千塊補天之石,粒粒化為星辰。”
他看向被芒籠罩的簪星,神有些奇異:“梟元珠,是補天之石。”
梟元珠,是補天之石!
眾人震驚地著他。
“梟元珠怎麼會是補天之石?”不姜急促開口,“你看清楚,這分明就是帝臺之棋。如今你已找到帝臺之棋,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拿到仙方?”
魔后向來都是優雅的,哪怕是被鬼厭生囚在極冰之淵,也從未見過有毫狼狽的模樣。而如今站在此,卻有些異于往日的慌張。仿佛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難以維持往日從容。
容霜看了不姜一眼,問道:“這里的確是帝臺之棋,,你想做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帝臺之棋已經找到了,然后呢?下棋的仙人何在,這盤棋又如何開局?
真人垂眸:“還記得那個傳說麼?”
“什麼傳說,”顧白嬰盯著他,年握著繡骨槍的指節發白,仿佛抑著某種異樣緒,“一千年前,第一個贏過帝臺之棋的救星傳說?”
一千年前,洪災泛濫,雨水不停,都州盡一片汪洋,天生萬,無一逃過,盡數葬大水。
直到有一位修士橫空出現,他用盡一切辦法,找到了人界與仙界相連的口,以凡人之,與神仙賭了一盤棋。
他贏了那盤棋。
神仙贈給修士治水之法,作為棋局的獎品。修士用神仙贈予的治水之法,解除了水患。
“傳說是假的?”富榮華試探地開口。
“不,傳說是真的。”真人神很淡,他的聲音也是淡淡的,“但是他沒有與仙人賭棋,也沒有贏了那局棋。”
“他以己之軀,補整蒼穹,消解水患。”
顧白嬰的心狠狠一。
這話里的意思,不難理解。
寂靜中,孟盈說話了,看向真人:“掌門,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蒼穹為何會有?既然一千年前的圣人已經將水患解決,為何水患還會卷土重來?為何同樣的事還會再次發生?”
真人聞言,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靜靜著大殿中格子中的眾小像,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們為何修仙?”
為何修仙?
凡人修仙,俗一點的,大多是為了強大力量,長壽、麗、永葆青春。俗一點的,則為探索大道,掙天命,護佑蒼生。
田芳芳想也沒想地答:“那自然是為了仙了。”
“了仙又如何?”真人反問,“仙人,又如何?”
他說這話時,向來寡淡無的臉上,仿佛閃過了一厭棄與悲憫,不過轉瞬,便消失殆盡。
田芳芳語塞,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真人淡道:“天地遠睽,神民不雜。修仙飛升,本是逆天改命,天道,從不允許‘意外’的發生。”
很多年前的都州,靈氣充裕,修仙之風盛行,大拿橫出于世,使人常常覺得,飛升仙,也并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之事。
直到一千年前的那場洪災,暴地沖垮了一切,淹沒了一切。多宗門大派,頃刻間消散空。
那位第一個找到帝臺之棋的修士,走到了天界與人界相連之地。看到了蒼穹之中,那盤殘破的棋局。
洪水從天邊傾倒下來,撐天之柱搖搖墜,都州的靈氣從這巨大口般的窟窿中逐漸淡去,長此以往,都州會崩塌,靈脈會枯竭,此地一切,將化為虛無。
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修士站在棋盤之上,如蜉蝣沉浮于廣闊江海之中。他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往上是九重天界,往下,是浩浩洪水。
進與退,一念之別,生死之差。
他沒有猶豫,以一己之軀,畢生修為,填補那顆棋盤上的空缺,拯救了這個即將崩塌的世界。
傳說是真的,這位修士消解水患,使得枯竭的靈脈重新流,是都州大陸最偉大的救星。
傳說是假的,這位修士沒能飛升仙,他留在了離天界手可及的金門之墟,為天道棋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
“這些小像......”容霜意識到了什麼。
大殿中,格子里會發的小像們眉目宛然,栩栩如生,正含笑著眾人。
真人垂眸。
“他們都是補整蒼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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