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哪兒聊?”
江刻口吻不善,語氣無法拒絕。
十三爺環顧了下四周。
這間房子大,門窗開著,四風,剛掉外套的他,貴的,不大適合這裡的環境。
“去三樓茶室吧。”十三爺也認命了,整理著他凌的服,“剛到了一盒茶,還沒嘗過呢。”
於是,三人又前往三樓。
保鏢們都退下了。
澎韌一直守在樓梯口,瞅見三人,立即跟了上來,可走到茶室門口時,被十三爺攔了下。
十三爺問:“有事做嗎?”
“沒有。”
澎韌很沒眼力見地搖頭。
十三爺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那就守在門口吧。”
澎韌:“……”
十三爺直接將門關上了。
茶室暖和,燃著熏香,氣味清淡好聞。
十三爺在茶桌旁落座,就開始擺弄起茶來。
人都找到了,墨傾和江刻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墨傾走向窗邊,示意江刻去問。
江刻往十三爺對面一坐,看似氣定神閑的,可氣場一下就強了起來。知到凌冽氣息的那一瞬,十三爺拿茶的手頓了下。
“事該從哪兒說起呢……”
十三爺緩緩地開了個頭。
江刻冷淡地睇他一眼:“我的來。”
“對,你的來。”
十三爺將茶放下,等著旁邊正在燒的熱水。
他在端詳江刻須臾後,忽然說:“你是江刻。江延還沒回來吧?”
話一落。
倚在窗邊的墨傾,眸倏然凝重。
江刻倒是不聲,只是余瞥了眼墨傾。
十三爺觀察了下兩人的表,笑了笑:“你們倆應該也知道不啊。”
驀地,墨傾手指一彈,一枚小石子猛地飛向十三爺,徑直砸中了他手中茶杯,只聽得“當”的一聲,茶杯碎裂。
十三爺眉宇間掠過抹驚訝。
墨傾冷冷道:“我耐心不好,心眼。”
僵了半秒,十三爺恢復了鎮定,配合地說:“您是長輩,您說了算。”
他話一轉:“井時,你們認識吧?”
墨傾和江刻倏然一默。
江刻說:“繼續。”
“表面上,我們是被上任家主選中、培養的,但實際上,幕後作的,都是井時。”十三爺說,“這些事,是我五年前被選中為新任家主時,才知道的。”
江刻問:“井時充當什麼角?”
“這我可不知道。”
十三爺一攤手,模樣還真誠的。
他說:“五年前,井時把你的給我後,就忽然失蹤了,誰也不知去向。他真正告訴我的,並不多。”
“我的?”江刻蹙眉。
十三爺頷首:“當時你的很虛弱,過了近半年,才有蘇醒跡象,但又過了半年,你才開始有意識。”
“我沒有這段記憶。”
“很正常。”十三爺說,“因為你的記憶,全是假的。”
假的。
哪怕心裡早有準備,在真正聽到這事時,江刻臉仍是微微一沉。
窗邊忽然傳來輕微的撞聲。
是墨傾的手肘不小心到了窗玻璃。
茶室很安靜,安靜到哪怕是這點聲音,靜都很大。
十三爺偏頭看了眼墨傾。
墨傾卻恢復了沉靜,挑眉:“說說,你們怎麼作的。”
“首先聲明,這些都是井時安排的,我只是聽命行事。”
十三爺先把自己摘乾淨了。
然後,他才看著江刻,繼續說:“你第一次蘇醒後,我們就開始給你進行催眠,通過照片、視頻、講故事的方式,給你灌了一段莫須有的人生記憶。”
江刻靜默地看著他。
明明江刻一點反應都沒有,可十三爺卻覺得背脊有點涼。
十三爺著頭皮說:“這個過程,又持續了一年。直至催眠徹底功,而你的,也完全恢復至正常。”
沉默。
又是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的氣息,令十三爺頗有不安。
良久,十三爺清了清嗓子,說:“我隻做了這些。”
江刻這才問:“給我的記憶裡,有沒有墨傾相關的,或是別的什麼暗示?”
“這個真沒有。”
十三爺搖了搖頭。
他坦白道:“給你植記憶,本就是有違倫理的事。井時說,你本就是沒有記憶的,所以要給你一段人生。”
“我若沒有記憶,又是如何憑空長這麼大的?”
“這個……”十三爺輕咳一聲,很正經地說,“我檢測過你的基因,你確實是人類。”
他其實懷疑過江刻是別的種。
不過,全面檢查做過了,江刻就是人類。
不存在其他種的可能。
“……”
忽然被用“人類”來做安的江刻,一時間竟然也無話可說。
江刻理了下頭緒:“我被調去東石市呢?”
“這也是井時安排的。”十三爺說,“第一任家主的兄弟中,有一個跑去東石市了,在那邊安了家,但跟我們江家多沾親帶故的。井時讓我把你安排到他們家。”
墨傾冷不丁發問:“然後呢?”
“然後……”十三爺頓了下,“也沒別的了。井時隻說,不要對江刻做出什麼限制,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墨傾冷笑一聲:“你們把澎韌和澎忠安在他邊,這不做出什麼限制?”
“這也算保護嘛。”十三爺大方承認了,“這是我安排的,畢竟井時給的人,我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
“何況,”
十三爺看向江刻,輕笑道:“你沒瞞著澎忠做事吧?”
江刻沒正面回應:“你說, 江延回來,是什麼意思?”
十三爺安靜了下來。
墨傾在旁看著沒說話,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到江刻上。
江刻卻直視著十三爺,眉眼裡著幾分威:“都到這份上了,沒必要瞞吧?”
“行吧。”
被江刻盯得頭皮發麻,十三爺籲了口氣,形往後靠了靠。
“我只聽井時提過一。”十三爺眼皮抬了抬,“只要江刻消失,江延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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