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對不起。」

顧遇的聲音很沉很沉，彷彿在極力地抑著什麼緒一樣。

許未來狠狠怔住，一時間，真的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於現實中，還是仍舊在夢境裏……

與顧遇從相識到現在，顧遇不曾說過甜言語，亦不曾說過抱歉的話語。

三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寵，即使有時候有一些小生的矯和脾氣，他要麼抱抱，要麼親親，要麼就送禮哄開心，總是堅持不夠一個小時，就被他哄回來了。

而他們結婚之後，他這個被著娶了的「害者」，對只有冷言冷語，冷嘲熱諷，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把把的冰刃刺的心口，溫和的話都很說過，更何況是道歉的話？

看著許未來獃滯的臉龐，顧遇的結上下滾著，狠狠地吞咽了幾口唾沫，他薄掀起，再次沉聲道：「許未來，對不起。」

病房裏很安靜，安靜得足以讓顧遇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傳許未來的耳中。

若是說，第一句對不起還在懷疑是否真實，那麼這第二個，總不會再是幻覺了……

許未來愣愣地抬眸，愣愣地對上顧遇那幽深至極的眸子，不敢置信自己所聽見的，愣愣地問，「對不起什麼？」

顧遇的手，一點一點地攥，他定定地著孩蒼白如紙的臉龐，幾乎沒有任何的瓣，一字一字地道：「對不起，讓你傷了。」

讓傷了？

哦，他說的是，這次為他擋刀的事是麼？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他的責任吧，擋刀也不是他拉著去擋的，是自己衝過去的，屬於個人意願。

反正也已經撐過來了，也沒有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沉重，許未來擺了擺手，故作輕鬆的口吻，「我這個，也不關你的事吧，對不起就不用了，不過你可以說謝謝。」

顧遇黑眸定定地凝視著，繼續說，「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去了國外。」

許未來再次怔住。

「對不起，對你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許未來的眼眸里，猛地，浮起了一層淚。

「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這麼難過。」

一濃濃的酸急速地湧上，眼淚毫無預兆地跌出了眼眶，許未來一下子就低下了頭，避開了顧遇的視線。

真的沒有想到……顧遇對的道歉，不是因為擋刀的這件事，而是為了他三年前，以及現在，對造的傷害而道歉……

從三年前退婚之後，痛苦了很久，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惹得他如此無，回來之後，結婚了，他對的憎恨和厭惡，一度讓傷上加傷，痛上加痛。

然後，開始學著放下了，也開始假裝真的沒心沒肺了，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都覺得，傷害不到了，也不會在乎了。

可是，在聽到顧遇這一句一句的對不起的時候，的心底還是止不住地蔓開了無盡的委屈和悲傷，眼淚止不住地，一顆一顆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