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朝暗道要遭。

轉眼間江詩冉已經進來，興沖沖道：「十三哥，我今天——」

後面的話突兀截斷，江詩冉目直直看著喬昭，失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姑娘，我找江大人有事。」

「有事，你能有什麼事——等等，你臉上的疤呢？」

「已經好了。」

「不是說被我毀容了嗎，怎麼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江詩冉面沉，「我明白了，當時你就傷得不嚴重，故意誇大其詞，好敗壞我名聲，是不是？」

「不是，是我用了特殊的葯——」

江詩冉打斷喬昭的話：「你不必狡辯，要真是那麼嚴重的疤痕，什麼葯都不會治好的。你就是存心害我名聲掃地，再出門聚會讓別人對我敬而遠之，而且害了一次還不夠，還要再害我第二次，現在好些人背後都在說碧春樓打傷長春伯府那個王八蛋的人是我！」

江詩冉越說越氣，揚手向喬昭打去：「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冉冉，不要胡鬧！」江遠朝抓住江詩冉手腕。

江詩冉不可思議盯著自己手腕，而後抬眼看向江遠朝：「十三哥，你說我胡鬧？你居然為了說我胡鬧？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難道你忘了我們已經定親了嗎？」

江遠朝一個頭兩個大，無奈道：「我沒忘。冉冉，這是辦公的地方，你趕回去吧，有什麼話咱們在家裏說。」

「那怎麼會在這裏？」江詩冉手一指喬昭，「十三哥，你讓我回去，為什麼能登堂室？這裏可是錦鱗衛衙門，你不要哄我，我不信隨便一個小姑娘能來這裏！」

目往茶幾上一落，更是氣個半死：「你還請喝茶！」

「江姑娘，我不是來見江大人的——」

「你閉！」江詩冉注意力又放回到喬昭上，「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水楊花的孩子！」

「水楊花？」喬昭愣了愣。

這樣的評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聽到。

喬姑娘有些生氣了。

「難道不是嗎？虧我爹還叮囑我，讓我以後不要招惹你，說你是冠軍侯的人。呸，你無無聘的就跟著冠軍侯勾勾搭搭，現在又跑來勾搭我十三哥了——」

無無聘？與冠軍侯勾勾搭搭？勾搭江遠朝？

這些話字字心，讓喬昭怒火到了極點，揚手打了江詩冉一掌。

啪的一聲脆響在廳中響起，不只江遠朝震驚得忘了反應，連站在外面的錦鱗衛都傻了眼。

老天，這姑娘膽子真，居然敢打江大姑娘？最關鍵的是，還是在錦鱗衛的地盤上！

江詩冉同樣驚呆了。

為錦鱗衛指揮使江堂的掌上明珠，何曾挨過一下打。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江詩冉捂著臉頰，連還手都忘了。

喬昭面平靜：「如果江姑娘不敢相信，那我可以再打一次。」

什麼樣的孩子會把「水楊花」、「無無聘」這樣惡毒的話掛在邊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乎喬昭意料，江詩冉沒找繼續算賬，反而看向忘了反應的江遠朝：「十三哥，你就眼睜睜看著打我？你心裏有，是不是？嗚嗚嗚，我去告訴我爹！」

江詩冉捂著臉飛奔而去，廳只剩下江遠朝與喬昭二人。

沉默過後，江遠朝開口：「黎姑娘，你會有麻煩了。」

「江大人要教訓我？」

江遠朝無奈笑笑：「黎姑娘應該知道，你的麻煩不在我。」

義父對義妹疼骨，哪怕有冠軍侯的面在，這件事都不會就這麼算了。

「黎姑娘，你不該衝的。」江遠朝真心實意勸道。

對眼前的，他總是有著莫名的好奇，那些好奇在不知不覺中變好，無論如何他不希出事。

喬昭笑笑：「我不會衝的。」

只是有些事可以忍一時，而這樣的辱罵，忍不得。

祖父、祖母對十幾年的教養，也不允許當頭烏。

「黎姑娘，你走吧。」江遠朝忽然道。

「嗯？」

「大都督那裏我來解釋，你先回去。」

喬昭有些意外。

在印象里，江遠朝是那種一言一行都會權衡利弊的人，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願意攬事。

「快走吧。」江遠朝語氣下來。

他為什麼就是拿這個孩子沒有辦法呢？調侃過他，諷刺過他，疏遠過他，而他明知與那人是毫無關係的，可還是忍不住想保護。

「多謝江大人，我今天本來就是來見大都督的，等見過他再走。」

「黎姑娘，大都督對兒的在意遠超乎你的想像，無論你找大都督有什麼事，今天都不是好時機。」

「我想大都督不會計較的。」

「為什麼？」江遠朝越來越看不懂眼前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一道男子聲音響起，江堂抬腳走進來。

江詩冉挨著江堂，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訴過了。

江堂已經有些發福，平時給人慈眉善目的覺，此刻卻臉沉，盯著喬昭的眼神很是凌厲，流出了錦鱗衛指揮使的威嚴來。

江堂的功夫是極好的，哪怕上了年紀養尊優，朝廷中手比他好的人屈指可數。當他發火時，能夠面不改的人很，現在外面站著的那些錦鱗衛全都低著頭盯著腳尖，唯恐大都督的怒火不小心波及到自己頭上來。

喬昭卻面不改向江堂見禮：「見過大都督。」

江堂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喬昭，聲音平靜無波：「我知道你，你是翰林院修撰黎文的次。」

喬昭大大方方一笑：「能被大都督記住，是我的榮幸。」

江堂臉一沉：「那麼，黎姑娘可否告訴我，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計較你打了我兒？就憑藉著冠軍侯的照應嗎？」

他與冠軍侯是互利互惠的關係，最終還是為了的將來打算，而如果現在因為冠軍侯反而讓辱，那麼這樣的關係不要也罷。

他江堂還真不是得罪了誰就混不下去的人。

至現在如此。

「爹，您跟廢什麼口舌，我再也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