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江堂對不利？」池燦完全不理解邵明淵的想法。

邵明淵坦言道：「江堂知道黎姑娘是我照顧的人，即便黎姑娘不能讓他答應幫忙，也不至於招來麻煩。」

池燦鬆了口氣，而後又是一陣心塞。

黎三是庭泉照顧的人？

這話從邵明淵裡說出來，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邵明淵見他臉不大好，想了想，解釋道：「人之託。」

「你解釋這個幹什麼？」池燦睇了邵明淵一眼，「你們兩個都有主意，就我心。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我。」

喬昭從冠軍侯府離開，上馬車時停了一下。

「姑娘，怎麼了？」冰綠問。

喬昭不經意落在某的視線收回來，面不改上了馬車：「沒事，走吧。」

總覺牆角那個了一條躺著要飯的乞丐有些悉。

說起來，過目不忘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啊。

回到黎府，喬昭從箱子底部出一個瓷瓶放荷包里，略做休息便又出了門。

「三姑娘，還去將軍那裡嗎？」晨跟在喬昭旁問。

「不，去別。」喬昭出了側門往外走，還沒走到馬車就忽然停下來，而後快步往牆走去。

太爬到高空，牆涼趴著一隻老黃狗，正著舌頭呼哧呼哧著氣。

老黃狗旁邊躺著個了一條的乞丐，披頭散髮，臉上灰撲撲看不出原本模樣來。

牆涼地方有限，老黃狗個頭又不小，獨乞丐嫌被佔了地方，用完好的那條踢了老黃狗一下。

「旺！」一直懶洋洋的老黃狗忽然呲牙沖獨乞丐了一聲。

晨攔住喬昭：「三姑娘，別過去了，當心被狗咬到。」

見喬昭不像被勸住的樣子，晨看了獨乞丐一眼，善解人意道：「三姑娘是不是看那乞丐可憐要賞他錢啊？這個給我來就好了。」

老黃狗旁邊的獨乞丐險些就要忍不住狂點頭了。

是啊，要賞錢讓您旁邊那個白癡來就好了。黎姑娘，大熱的天您忽然往這邊走太他娘的嚇人了！

不，不，要冷靜，要淡定，他都變獨了，不可能再被認出來！

江鶴盯著擺在面前的破瓷缸自我催眠道。

「那條狗不咬人的。」喬昭笑道，一邊說一邊往那邊走。

「為什麼？」晨忍不住問。

江鶴差點跟著問出來，忙死死咬住舌尖。

喬昭一本正經解釋：「因為太老咬不了，只會靠喚嚇人了。」

老黃狗：「……」這些人類真是夠了，能不能別拿它取樂？

喬昭已經站到江鶴面前。

江鶴膽戰心驚盯著腳上淡綠的繡花鞋，靈機一舉著破瓷缸哀求道：「小娘子行行好，賞口吃的吧。」

喬昭俯下來，笑道：「小哥兒哪裡需要我賞飯吃，你不是在十三爺手下混飯吃的嗎？」

江鶴險些昏過去。

為什麼會被發現？

鎮定，鎮定，對方一定是在詐他的，他要是沉不住氣就中計了！

「小娘子在說什麼？小娘子行行好吧，賞個窩窩頭吃也行啊，俺被黑心的主家打斷趕出來，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喬昭出纖長瑩白的手指，指了指空的那條，溫聲提醒道：「要是把捆綁時間太長了不放開，最後真的會因為脈不通而爛掉的。」

「什麼？」江鶴險些跳起來。

托腮淺笑：「那小哥兒以後恐怕就真的要蹲在我家門外的牆討飯了。嗯，到時候我會命人每天給小哥兒送窩窩頭的。」

江鶴忙掀起擺把綁著的那條放了出來，哭喪著臉問：「姑誒，我都這樣了，您是怎麼認出來的？」

目瞪口呆的晨：「……」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他好歹是過這方面訓練的，都沒留意到。

認真解釋道：「我們擅長作畫的人呢，尤其是擅長畫人畫的人，看人不只是看臉的，還要看骨。當然，你除了臉型沒變，左邊眉旁邊那顆小痣的位置也是和上次賣冰糖葫蘆時一模一樣的。」

「你還裝過賣冰糖葫蘆的？」晨擼了擼袖子。

江鶴已經哭了：「這個是重點嗎？」

「那什麼是？」晨揚眉。

江鶴悲痛絕抹著淚：「重點當然是為什麼會有黎姑娘這樣的人，多久前見了一面，還記得我眉旁邊的痣！」

大人這是坑他啊，難道衙門經費已經如此張了嗎，連雇刷馬桶的那份工錢都想省下來？

江鶴心若死灰站起來，抬踹了看熱鬧的老黃狗一腳：「滾！」

剛剛這畜生一直跟他搶涼地方，他多敬業啊，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乞丐，愣是忍著沒手。

「汪汪——」老黃狗了兩聲，掃喬昭一眼，搖著尾悲傷走了。

都是這人說出它咬不人的事實，以後真是沒法混了。

「小哥兒，麻煩帶我去見江大人。」

「您要見我們大人？」

「我想，你們大人應該也是樂意見到我的。」

江鶴乾笑：「黎姑娘真會開玩笑。」

又一次監視失敗的小錦鱗衛垂頭喪氣領著喬昭去見江遠朝。

「黎姑娘。」喬昭的出現讓江遠朝有些意外，而後看到灰頭土臉的江鶴，明白了什麼。

他知道這笨蛋早晚會被發現，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大人，屬下真的儘力了——」

「滾！」江遠朝薄輕吐出一個字，而後沖喬昭歉然一笑，「讓黎姑娘見笑了。」

他想過被發現后黎姑娘會生氣，卻沒想到黎姑娘會直接來找他。

江遠朝眼尾餘掃了江鶴一眼。

他承認，對黎姑娘發現被監視后的反應他是有些期待的，不然就不會派這蠢貨去了。

喬昭淡淡道：「已經習慣了。今天來見江大人，是有一件事要麻煩您。」

「黎姑娘請說。」

「我想見江大都督，勞煩江大人代為引見。」喬昭面平靜道。

嗯，這樣看來，被監視有時候也是能反過來利用一下的。

「黎姑娘想見大都督？」江遠朝角笑意收起，大為意外。

這時廳外傳來聲音：「十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