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尚書府是喬昭的外祖家,儘管去的,但因為記好,對整個尚書府的布局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喬昭把早畫好的布局圖遞給晨。
晨暈乎乎接過來,打開布局圖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三姑娘居然把地圖畫得如此真,甚至連山石樹木都纖毫畢現,這份本事要是用到戰場上——
不行,他一定要幫將軍大人把三姑娘娶回家!
喬昭可不知道晨的思緒又跑偏了,素指輕點著布局圖:「這裡有一棵桂花樹,你可以從這兒進去,然後往這邊走……」
講完,喬昭抬眸看向晨:「有問題嗎?」
「沒有。」晨搖搖頭,忍不住問,「要嚇誰啊?」
喬昭笑笑:「不一定嚇誰,盡量讓更多的人看到就夠了,記得在這個院子附近匿行蹤,然後就可以回來了。」
所指的是氏的院子,只要讓晨在這個院子附近消失,給人造進氏院子的假象,那些人自會往那則謠言上想。
「晨,要是做不到,就不必勉強,我再想別的辦法。」
晨拍拍脯:「三姑娘儘管放心,這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連韃子的大營他都跟著將軍混進去過,何況區區一個文府邸。
「那好,一切拜託了。」
是夜,寇尚書府燈火闌珊。
灶上的王婆子依舊熱得睡不著。
這樣的大熱天,主子們安寢的屋子裡擺著冰塊,大丫鬟們還能跟著沾點福氣,們這樣的下人卻連個冰渣都見不著的。
「造孽喲,年輕的時候學什麼做飯,要是能當上娘現在就福了,哪用這種罪!」上了年紀有些尿頻,王婆子嘟囔著起了,解決了問題后正抓著腰帶往回走,眼前忽然晃過一個白影。
眼花了?
王婆子一手提著腰帶,一手抬起眼睛。
月皎潔,能夠朦朦朧朧看到花木旁臥著一個龐然大。
這是——
睡意未退的王婆子腦子還不大清醒,此時忘了害怕,反而因著人好奇的本能湊近一步,長了脖子看。
「老虎啊——」一聲尖劃破夜空。
起夜的婆子因為極度恐懼,手一松,子掉了,出大紅的小。
按著計劃,晨本該立刻一閃而逝的,可披著虎皮的他卻驚呆了,若不是定力好,差點跟著尖起來。
直到多燈亮起,人影攢,晨才如夢初醒,拔狂奔。
要死了,一定會長針眼的!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大姑娘的小呢,冤不冤啊!
要不是重任在,小車夫險些哭暈。
「王婆子,怎麼了?」
「有老虎,好大一隻白老虎,剛剛就臥在這裡……」王婆子嚇得涕淚橫流,連子都忘了提。
「怎麼可能呢,你一定是眼花了。」
「真沒有眼花,那白老虎還盯了我好一會兒呢!」
因剛剛晨那一猶豫,出來早的人有眼尖的也瞧到了個大概,跟著道:「我好像也看到了,那隻白老虎往那邊去了。」
「不可能,府里怎麼會有老虎,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七八個被驚醒的下人順著那個方向追去。
「那裡,那,那……那裡!」一人手指著前方,嚇得肚子直抖。
這一次,眾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一隻白老虎從圍牆一躍而上,隨後不見了蹤影。消失前,那隻白老虎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又把好幾個人嚇得。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真的有老虎!」
「又不是深山老林,怎麼會有老虎呢——」
「嘶,你們聽說那個謠言沒?」
「你是說——」
「但是那種事,不會是真的吧?」
有人面一變:「那個院子不就是大太太的院子嗎?」
眾人徹底變了臉。
經過這一夜,寇尚書府有白老虎出現的事更是鬧得沸沸揚揚。
因著府里有多人言之鑿鑿親眼見到,薛老夫人再也無法忽略,來昨夜的人問個清楚。
誰知這一問,連薛老夫人也沒底了。
一個人可能是眼花,難道這麼多人會一起眼花?
「查一下府上各!」寇尚書沉著臉道。
臥床的氏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來后想要丫鬟送水,忽然聽到了低低的議論聲。
「那白老虎真的是太太變得嗎?」
「快別說,讓太太聽到了撕爛你的!」
「太太一直睡著呢。說不定啊,太太不是睡著,而是離魂了,出竅的魂化白老虎的模樣,在府中遊盪。」
氏一聽,氣得眼前發黑,張口想要斥責,又生生忍住,繼續聽丫鬟們議論。
「別瞎說,那都是謠言,咱們太太多慈善的人,怎麼會害表公子呢?」
「可昨夜府中好多人都看到白老虎了啊,今天老太爺不已經下令搜查各,尋找老虎的蹤跡嘛?」
「咳咳咳——」氏再也忍不住,掙扎著起。
兩個碎的丫鬟嚇得花容失,齊齊跪下道:「太太,您醒了。」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
「一個字不許瞞著,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不然立刻發賣了你們!」
聽兩個丫鬟說完,氏一張臉青白加,瞧著竟有幾分森。
兩個丫鬟不自覺打了個冷。
「滾出去!」
等人走了,氏閉著眼,睫卻不停抖著,心一片翻江倒海。
難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不會,不會,這世上那麼多壞事做盡的人都沒得到報應呢,只是一個一心為兒幸福著想的母親,又沒害了人命,為什麼就會得到這樣的懲罰?
從這一天起,氏病得更重了,整個人都沒有神,大半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度過。尚書府請遍了京城出名的大夫,連太醫都請了好幾個,可就是連病都找不出來。
大太太丟了魂化白老虎害人的說法在尚書府越演越烈,已經開始傳到外面去。
從一開始扮殺手擄走下毒的小廝,到扮老虎夜逛尚書府,參與了整件事的晨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忍不住問喬昭:「三姑娘,氏真的嚇丟了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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