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辦法,父親已經答應了,實在不行,就把冠軍侯來接喬墨的理由傳出去唄。這樣既是一段佳話,又不會讓尚書府名聲損。」
「什麼理由啊?」
「他說夢到了昭昭。」
這也行?氏瞪大了眼睛,抖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父親答應的事,不行也行,快些去安排吧。」寇伯海催促道。
小姑娘喬晚知道要被殺了姐姐的壞人接走時,整個人都懵了,但還牢牢記得喬家的份,眼下哥哥又病了,可不能撒耍賴,讓外祖家的人看輕了去。
於是小姑娘一直死死忍著,直到上了馬車,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騎在馬上的邵明淵勒住了韁繩。
「將軍,小姑娘哭著呢。」親衛提醒道。
天已經暗下來,臨街的商鋪都熄了燈,這麼一行人在路上走著,再加上車廂里傳來的哭聲,讓偶爾路過的行人嚇得拔飛奔。
邵明淵調轉馬頭來到馬車旁,翻下馬,彎腰進了車廂。
車廂里點著燈,有個四十來歲打扮利落的婆子正守著喬墨伺候著,對的哭鬧束手無策,一見邵明淵進來,不好意思道:「侯爺,老奴哄不好——」
「照顧好喬公子。」
邵明淵看向哭得眼睛紅紅的喬晚,溫聲問:「為什麼哭?」
「我和大哥才不要去你家。」
「喜歡住在外祖家?」
聽邵明淵這麼問,喬晚皺了皺眉。
其實也不喜歡住在外祖家,喜歡住在嘉的杏子林,還喜歡住在京城的喬府,只有在這兩個地方才自由自在,是自己的家。
可是外祖家好歹有表姐們,這個壞人家有什麼?
「你能不能送我們回去?」
「你我什麼?」面對才七八歲的,邵明淵笑著問。
喬晚嘟嘟。
這人真是討厭啦,難道想聽他姐夫嗎?
呸,想得!
「我說,你能不能送我們回去?」
被問話的人閉目靠著車壁養神,對小姑娘的問題沒有半點回應。
燭下,他臉蒼白,眉黑如墨,黑與白的鮮明對比,讓他整個人都是清冷的。
「你不要裝睡——」喬晚手去拽邵明淵,指尖到對方冰涼的手,猛然回去,心中驀地生出幾分恐懼,口而出道,「姐夫?」
邵明淵睜開眼,漆黑的眸子出笑意:「嗯?」
已經喊出了口,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再喊就沒什麼困難了,咬著氣呼呼道:「姐夫,你幹嘛嚇人啊,剛剛我問你,能不能把我們送回去。」
「不能。」某人回答得乾脆利落。
喬晚氣得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讓我喊你姐夫,就答應的嗎?」
「呃,沒有,你喊我姐夫,我只是知道你要和我說話而已。」
「你,你……騙子!」喬晚氣得抿著不說話了。
對哄孩子邵明淵沒什麼經驗,見不哭了,便彎腰出去了。
喬晚:「……」哪有這種人啊,果然是大壞蛋!
馬車漸漸消失在夜里,當晨曦重新拉開了一天的序幕,冠軍侯因亡妻託夢而把舅兄接走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一件事能不能為人們樂此不疲傳播的八卦,那是有講究的。
冠軍侯的份,亡妻的託夢,舅兄的遭遇,每一個因素都能瞬間人們的八卦神經,當這三者結合,自然是給人們茶餘飯後平添了最好的談資。
喬昭一夜睡足,正吃著花捲,從大廚房逛了一圈回來的阿珠就把這則八卦講給聽。
「咳咳咳——」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喬昭不小心咬到了下,當即就把下咬出來。
連連咳嗽著,沖準備給拍背的阿珠擺擺手,緩了緩問:「現在外邊的人真這麼說?冠軍侯夢到……他死去的媳婦兒給他託夢了?」
「真的,如今大街上賣菜的都在說冠軍侯對亡妻深義重呢。」
去他的深義重,去他的亡妻託夢,那混蛋真是說瞎話不眨眼了,還活著呢,哪來的亡妻託夢?
喬昭閉了閉眼平復一下心,吩咐冰綠道:「去把晨給我來。」
西院晨自是不便過來,喬昭依然是在亭子里見了他。
「姑娘今天不出門嗎?」
「出。」
晨呆了呆。
他就是隨口問問啊,這麼大太,他不想出門!
「去春風樓。」
「好的,小的這就去備馬!」某車夫瞬間活了過來。
天熱算什麼?他後來可是從池公子的小廝桃生那裡聽說了,人家池公子為了見三姑娘,都等中暑了!
瞧瞧人家這是什麼神,他再不替將軍大人加把勁兒,那可真就沒戲了。
「等等,我還有話問你。」喬昭完全不理解這車夫跟打了似的是為什麼,沉著臉道。
「姑娘請說。」晨返回來。
「昨天邵將軍去了寇尚書府上把喬公子接走了?」
「啊。」
「那我怎麼沒有聽你說?」
晨一臉冤枉:「姑娘,將軍沒跟小的說啊。您想想,將軍是什麼份,小的是什麼份,將軍大人有什麼打算,怎麼會和小的商量呢,您說是不?」
喬姑娘臉更黑。
的意思是,邵明淵要把大哥接走,居然一點沒跟!
昨天見面還認錯態度良好,現在是明白了,合著認錯歸認錯,該一意孤行的繼續一意孤行!
「那你去備車吧。」喬昭站起來,帶著冰綠往外走去。
花架旁的黎皎現出形,扶著薔薇花枝想了想,回屋匆匆換上男裝,帶著扮小廝的丫鬟一道出了門,塞給蹲在牆角曬太的閑漢一塊碎銀子,叮囑道:「悄悄跟著停在那邊牆角的那輛青帷馬車,看馬車去了哪裡速速回來告訴我們,剩下這塊銀子就是你的了。」
明晃晃的碎銀子擺在眼前,對閑漢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忙不迭答應了,等那輛小巧的青帷馬車一,就悄悄跟了上去。
晨哼著小曲趕著車,心頗為愉悅,不經意間一個回頭,遙遙瞥見一個墜在馬車後面的人影。
那人雖離馬車不近,可出於在北地隨將軍多年征戰養的敏銳,晨不由挑了挑眉。
呦,居然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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